第158章 暫居修養
牧小光看著一旁的傭人說道“這些食物太好吃了,姐姐你真是心靈手巧!”
那傭人看上去已有四五十歲了,聽他喚自己“姐姐”,倒有些靦腆地笑了笑,對這個嘴甜的大男孩印象極好,她說道“如果不夠還有。”
“謝謝姐姐,我已經吃飽了。”牧小光甜甜一笑。
“哈哈,小芳,你看你樂的嘴都合不攏了,這位小兄弟嘴巴真甜,這讓我想到了我的小兒子,他以前在家也喜歡管你叫姐姐。”程老說到後來,表情有些落寞。
傭人名叫謝小芳,她看到老爺露出悲傷的神情,也隱去了臉上的笑容,安慰他道“傑少一定是被困在哪裏了,不然一定早就回來了。”
程老搖搖頭,苦笑道“那個臭小子,自從參了軍,一年回來幾次啊?他是記恨我反對他參軍,估計不想回來了。”
淩柯皺眉聽著他們的談話,終於忍不住問道“程老,您的小兒子叫什麽名字?”
“他叫程傑,傑出的傑,怎麽?你認識我小兒子嗎?”
淩柯仿佛如遭雷擊,他放在扶手椅上的雙手驟然握緊了,他怎麽會不認識他,程傑就是被自己擊斃的。他想起以前張士木對他說的話“少尉跟我們不一樣,他家裏是富商,本可以無憂無慮地當他的富二代,但他想證明自己,毅然報名參了軍,在軍隊,他很刻苦,樣樣都拔尖,對我們也從來沒什麽架子,是個非常優秀的好戰友,好兄弟!”
牧小光和張琪都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張琪是知道緣由的,她內心也很震撼,想不到會在此遇到程傑的父親,她按住淩柯緊握的拳頭,有些擔憂地看著他。
“老大,你沒事吧?”牧小光擔憂地問。
淩柯突然起身跪在程老麵前,倒把他嚇了一跳。
“小兄弟,你這是做什麽?快起來!”
淩柯有些艱難地說“程老,對不起,程傑是我開槍射殺的,他那時候已經變成了喪屍,他是我的好兄弟,我也不想這樣的!對不起!”
程老本來站起身想要扶他,聽他說出這個消息,瞪大了眼睛,又重新跌坐進扶手椅裏,謝小芳趕緊上前扶住了他。
“你……你說小傑他,他已經死了?”這個打擊對程老來說很大,他一時接受不了。
“程老,對不起!”淩柯低著頭,淚水已經模糊了他的眼眶,身邊的張琪捂住嘴,移開了看著他的目光,她明白此刻淩柯一定很痛苦。
程老冷靜了一會,他緩緩站起身,走到淩柯身邊,把他扶起來,說道“你起來吧,我不怪你,他既然當了兵,就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了,更何況又是遇上了這麽可怕的天災,你跟我說說具體的情況吧。”
淩柯重新坐回椅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開始詳細講述他們遇到程傑的經過,以及關於他的所有事情,最後說到他如何被喪屍咬傷發生異變,請求自己送他解脫。
淩柯說完,感覺自己又經曆了一次當初的痛苦抉擇,心情異常沉重。
程老和謝小芳都落了淚,情緒還算穩定,在麵對這種人力無法改變的事情時,所有的情緒都會轉化成濃濃的悲傷。
淩柯說完後,大家都沉默下來,他不安地搓了搓手,難受地說“程傑是我開槍射殺的,我不知道該怎麽麵對程老您,如果您希望我們離開,我絕對沒有二話。”
程老擺擺手說“別這麽說,你們是程傑的好朋友,我怎麽會趕你們走呢,我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如果你們不來告訴我這個消息,可能我連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如今知道了,或許我也可以鬆口氣了,我有一個請求,可否告訴我程傑的忌日,我好給他立個墓碑。”
淩柯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日子,他緩緩地說道“是九月二十二日。”
“多謝。”程老頷首,說,“如果不嫌棄,你們就住在別墅裏吧,想住多久都可以,小芳,你給客人們安排一下。”
“好的,老爺。”小芳擦了擦眼睛,示意三人跟她上樓。
“程老,真的很抱歉!”淩柯向他鞠了一躬。
方海有些驚訝地看了看程老,他可是從來不喜歡有別人住在別墅裏打擾他的,所以他們才在外麵建立了帳篷區,看來淩柯等人對他來說是不一樣的。
“小海,今晚的歡迎晚會就由你安排吧,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程老從扶手椅裏站起身,佝僂著背上了樓。
“放心吧,程老。”方海恭敬地注視著他,心裏也為他難過,確定了小兒子的死訊對任何一個父親來說都是沉重的打擊吧。
傍晚,謝小芳領著淩柯和張琪下樓的時候,庭院裏麵已經搭起了幾米長的餐台,方海看到兩人,迎了上來。
“小光呢?”
“他還在發燒,在房間裏休息。”淩柯注意到餐桌前已經坐了很多人,問道,“這是幹什麽?”
“哦,按照慣例,有新的人來,要舉行歡迎宴會,你們入座吧,我給你們介紹一下。”
淩柯和張琪跟著方海走到長桌前,淩柯看著桌上的各種美食,感覺像做夢一樣,有小羊排、奶酪煎餅、炸薯條、糖醋裏脊、小黃魚,還有紅葡萄酒和玫瑰醬。淩柯注意到程老並沒有下來,他不禁有些黯然,一定是自己帶來的噩耗讓他傷心了。
“你就是淩柯?”一個尖細的聲音從對麵傳來,淩柯抬頭看去,那是個四十多歲的男子,穿著考究,戴著細邊眼鏡,眉宇間透著一股傲慢。
“我是。”
“我弟弟真的變成喪屍了?”
方海介紹道“這位是程老的大公子程優。”
淩柯點點頭,說道“是的,請你節哀。”
“節哀?嗬嗬,他自己找死也怨不得別人。”程優慢悠悠地喝了口紅酒。
“你怎麽能這麽說?他可是你弟弟!”張琪忍不住說道,淩柯按住了她。
“你懂什麽,他整天就想著脫離這個家,母親病重的時候他在哪?母親臨終前就想見他一麵,可他呢,在執行該死的任務,連趕回來都做不到,這樣的人死有餘辜!”程優惡狠狠地將玻璃酒杯砸在桌上,裏麵的酒液濺灑在他的襯衫上,他也渾然不覺。
“他是個軍人,他保衛國家和人民,他是個英雄!”張琪也怒了,淩柯將她按在懷中,對程優說道,“程傑少尉是個好軍人,好戰友,他不能送別母親,肯定比誰都要痛苦,你不該這麽說他。”
“嗬,你們是他的朋友,肯定會這麽說,父親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要是我,我絕對不會收留你們!”程優說著起身離開了餐桌,向屋裏走去。
坐在淩柯右手邊的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突然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她捂著臉,哭哭啼啼地說“程傑哥哥再也回不來了!”
淩柯轉頭看她,她穿著白色的公主裙,模樣很俊美,方海見淩柯看向自己,介紹道“這是程老的小女兒,名叫程珊珊,和程傑關係最好。”
張琪說“想不到程傑還有個這麽漂亮的妹妹。”
淩柯安慰她道“小妹妹,別哭了,你哥哥一定希望看到你笑的樣子。”
程珊珊抬眼看他,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睫毛都被淚水沾濕了,楚楚可憐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會心中一軟。她怔怔地看著淩柯,突然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局促不安地搓了搓衣角。
方海連忙說道“好了,今天要歡迎新來的夥伴,大家就別哭喪著臉了,吃飯吧。”
眾人哄鬧著開席,淩柯卻沒什麽胃口,一旁的程珊珊舉杯對淩柯說“淩大哥,你別聽大哥說的,他跟傑哥哥從小就不對付,我們都是歡迎你們的。”
“謝謝。”淩柯舉杯和她相碰,然後喝了一口。
程珊珊似乎很喜歡淩柯,總是拉著他說話,一旁的張琪不樂意了,但是礙於麵子,也不好說什麽,她麵色不善地拽了拽淩柯,聲音低沉地說“我去看看小光,你少喝點酒。”
淩柯也站起身,趁機向大家告辭,和張琪一起離開,程珊珊目送著兩人離開,眼裏有著化不開的濃情。
“小琪,你怎麽了?該不會是吃醋了吧?”淩柯被她甩在身後,終於在上樓梯的時候追上了她。
“沒有。”
“那你跑那麽快幹嘛,等等我。”
“你繼續跟大家喝酒啊,幹嘛要跟過來?”張琪別扭地說。
“你還說你沒吃醋?”淩柯好笑地一把拉住她,將她抱在懷裏。
“你放開我,我說了我沒有!”
牧小光正好推開門,有些尷尬地看著走廊上相擁的兩人,他還算機靈地撓撓頭,抬頭看天道“我就是出來上個廁所,什麽也沒看到!”
張琪惱羞成怒地一把推開淩柯,過來扶住牧小光說“你需要臥床休息,最好不要亂跑!”
牧小光受寵若驚地說“我感覺好多了,張琪姐,就是有點餓了。”
張琪摸了摸他的額頭,好像確實不燙了,她回頭瞪了淩柯一眼,淩柯不明白她什麽意思,不禁瞪大了眼睛。
“小光餓了!”張琪沒好氣地說。
“哦哦,我這就去拿吃的。”淩柯撓撓頭,下樓去取食物。
“張琪姐,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不用麻煩老大的。”
“你是病人,乖乖回去躺著!”張琪不由分說地把他推進了房間。onclick="h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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