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風鈴
要嚐試一番,就不免需要將原本的傳送靈陣給修複好。
蘇越自然是有這樣的能力的,對於他而言,這不是一件難事兒。
他一眼就能夠看出來,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要重現傳送靈陣,並不困難。
盡管他可能是沒有當初那些人擁有的材料,但是替代的方法他也不是不能夠找到。
對於蘇越而言,很多東西都是相通的,所以他要找出替代之物,並不困難。
約莫半個時辰的時間,蘇越將這一片廢墟給清理出來,然後他又在被清理之後的地方布置傳送靈陣。
他是按照那個傳送靈陣應有的樣子建造的,當然,多少是有些改變的。
要比原本的要複雜一些,因為他沒有相應的材料,隻能夠用替代品。
在使用替代品的情況下,蘇越也不得不將傳送靈陣做得要繁雜一些。
因為這是必要的,減少了材料的質量,必然就是會從數量等其他的方麵來彌補。
否則的話,是很容易出現一些問題的。
畢竟,這個傳送陣所傳送的地方,還是一個未知的地方,他都不知道,會被傳送到哪裏。
謹慎是非常有必要的,尤其是涉及傳送陣這樣的東西,謹慎更是重中之重。
畢竟,一旦是遭遇不測,即便是蘇越自己,也不能夠保證目前的自己的安全。
畢竟,如今的他可不是昔年那個鼎立虛空之中的大樹。
如今的他的身軀,遠遠是沒有往日的那種堅硬的,所以他是需要小心的。
傳送陣啟動,站在其中的蘇越的身影瞬間就消失不見。
一瞬間,蘇越的感知就變得混亂起來。
這是在傳說靈陣之中應該會有的感受,當然,實際上,這也是他第一次用傳送靈陣。
之前在南域聖宮之中建立的傳送靈陣,還不能夠用於傳送人。
這一次,他是自己拿自己作為試驗品,進入這傳送陣。
當然,這樣是必須的一個步驟,畢竟,他要驗證一下,這些天庭的人都跑到哪兒去了。
除此之外,他是要離開元界,既然是要離開元界,這也是正好的事情。
在某一刻,蘇越的在無盡的黑暗中感受到自己被一個什麽東西給撞擊了一下。
然後他整個人的意識瞬間模糊起來,他的身軀還不是最強的狀態。
這受製於他的修為,因此,他並非是無敵的存在。
遭受這一下撞擊之後,撐不到多久,他就陷入沉睡之中。
最後的意識,也就是擔憂。
不知道是過了多久,蘇越漸漸蘇醒過來。
睜開眼,他看到的是古樸而簡陋的屋頂,起身看向四周,他身處一處不寬敞的由石塊加泥土堆砌的房屋之內。
房屋雖小,但是家具卻是該有的都全了,所以更是顯得狹隘。
蘇越立刻以靈識看向四周的,發現最近處有兩個人。
除此之外,周圍的其他地方還有數百人,這裏像是一戶村落。
並且是較為落後的村落,不過那些人的底子似乎都不錯。
至少從氣血層麵而言,他們的氣血是非常地充足的,充滿朝氣。
當然,也有少部分的人氣血枯竭,像是行將就木之人。
蘇越收斂了靈識,有人向他這裏走來了,腳步聲漸進,然後一道窈窕的身影走進來。
是一個身穿著獸皮的少女,並非是冰肌玉骨,而是膚色微黃。
少女披散著頭發,垂落在肩頭,她手中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小心翼翼地走進來,目光上下移動,不時看著陶碗,不時又看底下,深怕自己將湯藥的給弄撒了。
走進蘇越所在的小房間的時候,她看到原本那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已經醒了,頓時嚇了一跳,手一抖,便是有湯汁落在皮膚上。
滾燙的感覺刺激著她的神經,立刻就讓她叫了一聲,但是她還是沒有放手,而是憋著臉,迅速走到小桌子前,將湯藥小心翼翼地放在上麵,然後才開始呼呼地朝著自己被燙著的地方吹氣。
蘇越看到這一幕,有些觸動。
“你醒啦,你叫什麽名字?”少女吹了吹被燙著的地方,然後看向蘇越,露出甜甜的笑容,“我叫風鈴。”
“蘇越。”蘇越回應道,“這是哪裏?我怎麽會在這裏?”
很標準的詢問,不會讓任何人起疑心的詢問,因為對於一個昏迷之後蘇醒的人而言,這樣的問題是十分有必要的。
畢竟,一個昏迷之後蘇醒的人,出現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他自然是會對於自己所處的環境感到緊張,所以詢問這些都是有道理的,很順其自然的。
名為風鈴的少女眨了眨,道:“這是靈風村,是阿爸打獵回來的時候把你帶回來的,他說你就躺在一個野獸窩裏,好危險呢!”
蘇越聞言,頓時咋舌,他倒是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傳送到一個野獸的窩裏。
他的內心之中有另一個疑惑的地方,那就是這個地方的人是否是當初的天庭的遺留之人。
當然,他目前還不能夠確信,畢竟,當初的天庭幸存者,不見得傳送走了就會留在原地。
除此之外,蘇越也不覺得,若是那些天庭遺民在這裏,會落得這樣的破敗的地方。
所以,這裏不是天庭遺民的村落的可能性很大。
不過蘇越也並不會在意這些,畢竟,對於他而言,天庭遺民如何,並不是一件值得他去注意的事情。
天庭遺民的事情,那是天庭遺民自己的事情,他沒有必要在意。
畢竟,兩者之間沒有任何的關係,當然,若是遇見的話,蘇越倒是對於他們的處境有些好奇而已。
當然也僅僅是止步於好奇,至於是否會做些什麽,那就是全看他的心情。
“靈風村,是那一界?”蘇越繼續詢問道。
風鈴聞言,眨了眨眼,道:“什麽哪一界?是界線麽?”
蘇越聞言,便是知曉這個少女所知曉的似乎並不多。
甚至是不曉得自己的這一界是什麽地方。
不過,這也是很正常的,畢竟,這個地方看起來就不是那麽的發達,很大程度上,也就說明他們與外界的交流很少,更莫要說是與界域有什麽認知了。
界域不是一個狹隘的地方觀念,它是很大的,但是對於某些處在狹隘的生活區域的人而言,他們是不會知曉這些的。
因為對於這些人而言,那沒有任何的意義,他們的生活就是與世隔絕的。
當然,也不排除其他的情況。
“沒什麽,是我想多了。”蘇越隻能夠如此說道。
風鈴有些愣愣地眨了眨眼,然後啊了一聲,才道:“你把這個喝了,很補的!”
風鈴端起還在冒熱氣的湯藥,對蘇越說道。
雖然蘇越很明白自己的身體沒有任何的問題,或者說是問題不大。
但是看到這小丫頭的模樣,蘇越還是覺得有必要配合一下。
“啊!”風鈴舀起一勺,遞向蘇越的嘴邊,睜大著眼睛看著他。
這讓蘇越有那麽一些尷尬,他雖然看起來年輕,但是實際上也是一大把的年紀了。
更何況,即便是他現在的這一幅身軀,也是比風鈴的年紀要大好幾歲的。
如今卻是被對方這樣喂藥,他屬實是覺得怪怪的。
“我自己來吧。”蘇越道。
“不行!”風鈴很固執,“萬一你手抖弄撒了怎麽辦?這些東西可是很好的。”
“我不會的。”蘇越道。
“不行。”風鈴依舊堅持。
蘇越見此,也是隻能夠聽從她的,微微張嘴,頓時有一種自己被老媽喂藥的感覺,莫名地有些懷念。
當然,此時此刻,蘇越還有一種尷尬,畢竟他的年紀不小。
即便是現在的年紀,也是不小的。
被一個比自己年紀小的家夥喂藥,實在是有些尷尬的。
當然,若是女兒給自己的喂藥的話,那還是不錯的。
可問題是,他沒有女兒,也沒有兒子。
風鈴隻是一個與他不相幹多少的少女。
“怎麽樣?怎麽樣?”
當蘇越吃下第一口之後,風鈴就睜大著眼睛,期待著看著他,興奮地詢問。
蘇越覺得這玩意兒的口感還是不錯的,至少是讓他感受到了那種極為清涼的感覺。
當然,至於作用,他覺得對於他而言,是沒有什麽作用的,畢竟他根本就不需要來著。
“味道還好。”蘇越道,“嗯,味道很不錯。”
聽到蘇越這麽說,風鈴立刻展露笑顏,道:“我就知道,這可是我好不容易調出來的口味。”
蘇越眨了眨,他覺得自己有點上當了,自己應該是被眼前的小丫頭當做了小白鼠,是來讓他試藥的。
或者說,她弄的根本就不是藥,而是飲品。
蘇越越想,越是覺得這樣的可能性很大。
不過蘇越也沒有想要與她計較什麽,畢竟,這個小丫頭看起來沒有什麽壞心腸。
頂多,就是有些想當然的那種活潑。
“啊!”風鈴說著,又遞給蘇越一勺,“喝,都要喝完,真的很補的。”
聽到她這麽說,蘇越也是無奈地笑了笑,但是他也不能夠反駁太多的想法。
畢竟對於他而言,眼前這個少女還算是可愛的。
就這樣,在風鈴的熱情款待下,他將一大碗的湯藥都喝下去。
老實說,作為飲品,蘇越覺得那是不錯的東西,至於作為藥物,大概是對他沒有用的,至少效果是不顯著的。
對於尋常的人,類似於風鈴自己,其實是作用要大一些的。
但是這是主要用來治愈的湯藥,雖然說是大補什麽來的,倘若是沒有受到極為嚴重的傷害的話,那也就沒有必要喝的。
畢竟,大補的東西,也不見得是吃了就好的。
不知道是有多少人,胡亂地相信這樣是大補,那樣是大補,最後把自己的性命給補進去了。
萬事都需要一個度量,沒有約束地進行,就一定會產生超出掌控的結果,那個時候,多半就是壞事兒。
“你繼續休息,我去收拾下。”風鈴端著陶碗離開。
蘇越看著少女離開的背影,露出一絲笑意,輕語道:“還真是沒有防備啊。”
在蘇越看來,無論是少女的這種行為,還是她阿爸將自己帶回來的行為,其實都是極為危險的。
人心不可測,即便是朝夕相處的人,也不見得就是完全的安全的。
他們這樣子毫無戒心地對待他,全然就是將他們自身的安全忽略了。
當然,或許他們是沒有經曆過那種事情,所以才會如此。
至少,在蘇越看來,倘若他們是經曆了那種事情,就不可能如此輕率地將他這個陌生帶回來。
無論如何,僅僅是跟一個陌生交流就會有陷入危險的可能,更遑論將陌生人帶入自己的居所。
這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在引狼入室。
不過,對於蘇越而言,他們這樣的做法,是讓他覺得還不錯。
但是僅僅是從他的角度而言,從一個受恩惠的人的角度而言的。
蘇越知曉自己是不會對他們做出危險的事情的,但是這也僅僅限於他自己而已。
終究而言,這樣的做法其實是相當危險的,農夫與蛇的例子,不在少數。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對方看著自己就覺得麵善,所以才敢將自己帶回來。
蘇越覺得,這樣的可能性應該是最大的,畢竟,這些人既然是需要打獵的,他們應該是有危機意識的。
所以,隻有可能是某些原因,讓他們覺得他是沒有危險的。
可能是年齡,還有可能,就是他實在是長得就很麵善,不像是壞人。
所以,風鈴的阿爸才會將他帶回來。
片刻之後,風鈴又回來了,她看到蘇越已經起身了,頓時驚訝,道:“你沒事兒了?”
蘇越笑道:“勞煩你擔心了,我本來就沒有多大的事兒。”
聽到蘇越這麽說,風鈴點點頭,然後道:“你是哪裏的人?給我說說唄?”
對於蘇越這個被自己阿爸撿來的外來者,她是頗為感興趣的。
“你怎麽會在野獸窩裏?”風鈴追問道。
蘇越聞言,便是露出思考的神色,然後露出一些痛苦的神色,道:“我……我不知道,我不記得了。”
他實在是沒有辦法給眼前這個少女一個解釋,所以,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先撒個謊,說自己什麽都忘記了。
這一來,是可以省很多的麻煩事兒的,失憶大法好。
看著蘇越露出痛苦的神色,少女風鈴也是連忙擔憂地問道:“你沒事兒吧?要是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
風鈴看著蘇越那痛苦的神色,頓時就緊張起來,對他說道。
蘇越聞言,也是佯裝緩和一會兒,然後才道:“對不起啊,我實在是想不起來。”
風鈴看到蘇越神態之中的一些疲憊,也是頗為不忍心。
“你休息會兒吧。”風鈴說著,“我去做飯。”
聽到風鈴這麽說,蘇越想了想,也是微微頷首,又重新一副疲態地在床榻上躺下。
即便是蘇越自己,對此也是頗為意外的。
畢竟,他還是頗為順暢地做出了這些事情,似乎對於他而言,這裏挺不錯的。
當然,蘇越也明白,這其實也是正常的,畢竟,風鈴的確是一個很不錯的女孩,能夠讓人感受到安心。
在一個能夠讓自己感到安心的人的照顧之下,會為此放鬆也是理所當然的。
當然,其根本原因,還是在於蘇越對於自己的實力有著足夠的自信。
畢竟,若是沒有足夠的實力,他根本就不敢做這些舉動。
畢竟,隊友他而言,他也是非常近體的一個人,若是有什麽一邊的話,他也是會第一時間做出反應的。
風鈴的確是一個好女孩,所以蘇越會覺得她是一個不錯的人。
至少從剛才的她的舉動而言,蘇越覺得,她是一個善良的人。
對於一個善良的人,蘇越是不會有什麽太多的警惕心的。
當然,這也是因為沒有必要有什麽警惕心。
在這狹小的屋子之中,還有一個窗戶,窗戶是被打開的。
蘇越能夠看到窗戶外的一些光景,當然,對於他而言,其實也可以完全不用用眼睛去看。
當然,用眼睛去看,是有另一番風味的。
對於蘇越而言,享受這樣的感覺,也是頗為不錯的。
一會兒之後,蘇越聽到了交談聲,又有人進來了,是一個看起來滿臉胡子的壯年男子。
他的身軀十分地健碩,看起來膚色顏色也是較深的,顯然是經常沐浴在陽光之下。
除此之外,他的身軀上也是有著諸多觸摸驚心的傷痕。
那些傷痕都是他狩獵的時候得到的,算是他的經曆的證明,是他成長的痕跡。
對於他而言,那也是一份屬於他自己的榮譽。
從眉眼之間,蘇越能夠看出他與風鈴是有幾分相像的。
顯然,眼前這個人應該就是風鈴的阿爸,也就是她的父親。
“你醒了?感覺如何?想不起來的,就不要想了,省得麻煩。”風鈴的阿爸很是直接,給塑業說了很多,“我也不催你離開,但是你是外來人,所以我還是不知道你是否會對我們村子有什麽危險,但是我也不想把你一個年輕人就丟在那裏不管,然後就才把你帶回來的。”
聽到這麽一番話,蘇越也是微微頷首,道:“多謝,我覺得我應該不會對這裏有威脅的,有事的話,我也會幫忙。”
聽到蘇越這麽說,風鈴的阿爸又道:“你幫忙與否,都不重要,隻要你不會招惹來麻煩就足夠了。”
蘇越聞言,微微頷首,道:“我會守規矩的,這裏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地方麽?”
蘇越覺得,自己還是需要了解一些他們這裏的習俗的,畢竟,入鄉隨俗。
若是自己不能夠理解他們的一些想法,就無法與他們正常地交流。
交流是非常重要的,若是無法交流的話,他與這些人之間,必然是會有一些問題會發生的。
盡管現在可是沒有,但是不意味著之後是沒有的。
“沒有什麽要注意的,注意自己安全就是,我們這裏,也不是特別的安全,畢竟,這是深山老林來著,凶獸也是有的。”
蘇越微微點頭,道:“知道了,多謝老哥。”
“老哥……”風鈴的父親稍微有那麽一愣,然後道,“是我看起來還很年輕啊。”
“是很年輕。”蘇越笑了笑。
不論是從年齡還是從其他的方麵,蘇越覺得他都是很年輕的。
片刻之後,又有一個人進入這裏,是一個婦人,慈眉善目,是風鈴的母親。
她是與蘇越稍微說了幾句話,然後就離開,隻剩下風鈴的阿爸與蘇越在交談。
兩人之間所交談,大多都是蘇越在詢問這裏的事情。
至於他自己,因為裝作失憶,風鈴的阿爸也沒有詢問過多。
等到午飯過後,蘇越就沒有再在床榻上待著,畢竟,他實在是不想無所事事。
像是一個木頭人一樣地待在上麵,實在是頗為難受的。
風鈴則是理所當然地成為蘇越的向導,帶著他熟悉靈風村的一切。
對於蘇越而言,這是不曾有過的體驗。
在很久很久之前,他是極為宅的,除開正事兒,幾乎都是不會出門的那種人,更莫說是旅遊之類的大型活動。
對於他而言,當時的平日裏的瑣事就足夠地讓他感到心累了,哪裏還有想法去旅遊什麽的。
如今,再一次為人,他自然是會去享受這樣的感覺得。
蘇越不是那些遠古的魔神,他的心態不會發生太多的改變。
他始終覺得自己是一個人,甚至,他始終是覺得,自己是一個少年。
他能夠意識到自己不再年輕的,但是他還是覺得自己是很年輕的。
或許,這就是為啥說,男人至死都是少年。
不過,蘇越覺得不僅僅是男人,女人也應該是如此。
畢竟,真正會改變一個人的心態與思維的,不是所謂的時間,而是他所經曆的一些事情。
即便是蘇越看來,對於不同的人而言,需要經曆不同的事情,才會有一定的改變。
但是那樣的改變是什麽樣的,那也是說不清楚的。
畢竟,人與人之間的差別,那是永遠都是無法說清楚的話題。
差距是方方麵麵的,甚至不僅僅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還有環境與環境之間的差距。
總之,改變不是那麽難的事情,但是改變也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一念之間,卻是猶如鴻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