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進城
即便是看似是已經宣布她的死亡,可幕後的主使者到底是持有什麽態度,這還是值得懷疑的。
畢竟,若是他們真的有人會去看了的,哪怕是覺得柳芊是被魚給吃了,也仍舊是會有一些懷疑的心理的,因為他們做的事情,是虧心事。
不論是任何人,一旦是做了虧心事的話,他們必然是會擔憂別人揭穿與發現的。
哪怕在他們自己的角度看來,那不是虧心事,可是這樣的事情若是被發現,他們就會受到製裁,對他們的本身是不利的。
因此,必然是會導致他們為此懷疑,然後,他們就必須要讓自己停下一些動作,然後將周圍的一切都觀測清楚,才有可能采取下一步的行動。
他們唯有確信柳芊是真的死了,才會再度進行下一步的大動作。
在此之前,他們勢必會將一部分的精力,用於防範是否是有異常的情況。
例如,應該是死去的柳芊複活了。
所以,即便是現在是出殯下葬,他們還是無法確信柳芊是真的死了。
因為在棺槨之內的,必然是不可能有柳芊的屍體的。
隻要是沒有柳芊的屍體,那麽他們就不可能確信所有的事情。
哪怕是柳芊的父母,也是可能會有所懷疑的。
“看著自己被出殯,感覺一定很有意思吧?”蘇越的聲音在她的腦海之中出現。
這是讓外人無法聽到他的聲音的手段,唯有柳芊,可以聽見蘇越的聲音。
對於柳芊而言,是一件好事,但是也有那麽一些驚悚。
不過,驚悚的事情,其實已經是很多了,至少蘇越所帶給她的驚悚,就是如此。
所以,她很快就恢複平靜,然後道:“是有那麽一些覺得……微妙。”
即便是柳芊,也無法清晰地描繪出那樣的感覺,想來想去,她又覺得自己應該形容一下此刻的感覺,道:“荒謬,大概就是覺得荒謬。”
荒謬之中,還有那麽一些無奈與悲哀。
畢竟,如今她這樣,就是被迫的。
若是可以的話,她是根本就不想將自己的身份隱藏著的,畢竟,這樣子,對於她的爹娘而言,不是一件好事。
隻是現在的她,也不得不隱藏自己的身份,若是不隱藏自己的身份,被人發現的話,她就隻能夠硬剛,這樣的話,無疑是將她現在的優勢給弄沒了。
這樣的做法,是最為愚蠢的,所以她是不會選擇這樣的做法的。
在暗處,她能夠占據一些主動,能夠觀察到許多站在明處無法看到的事情。
除此之外,站在暗處,她也不會被那些人發現,也是能夠伺機而動,給予他們致命一擊。
當然,大部分的情況下,她是沒有這個機會的。
不過,若是有蘇越的幫助,則是不然,她隻要能夠利用蘇越的力量,必然是可以橫掃諸敵,所向披靡的。
隻是即便是現在,她自己也是不能夠理解蘇越的力量。
當然,她雖然是無法理解蘇越的力量,但是對於她而言,知曉蘇越是一個強大的存在,這是最為基本的。
她自然是能夠明白,蘇越的確是很強大的存在,至少是她無法看穿底線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蘇越也是她最大的依仗,若是沒有蘇越給她的偽裝,她必然是無法躲避那些人的留意的。
因為,蘇越的偽裝,不是誰都能夠看出來的。
至於她自己的偽裝,以蘇越的眼力,那就幾乎是沒有偽裝一樣。
當然,蘇越也是很清楚的,她是很有必要的偽裝的。
所以,蘇越才會如此。
“偽裝起來,你行於黑暗之中,然後就伺機而動。”蘇越說著,聲音幽深,在她的腦海之中響起,像是惡魔的低語一般,充斥著極為壓抑的力量,也是極為誘惑人心的力量。
柳芊微微頷首,這是因為她知曉,蘇越說的是對的,現在的她既然是一個“死人”,那麽她就是應該行於黑暗之中,伺機而動。
若是有機會,她必然是會動手的,但是沒有機會的情況下,她是不會冒然的動手的。
畢竟,任何的行動,都是有一定的風險的,即便是她有蘇越的幫助,她也不願意改變自己這樣的思維。
因為她很清楚,蘇越雖然是樂意幫忙,但是始終是為了觀賞與利益。
他是為了看一場戲,但是對於她而言,那是不一暗影的,她想要做的,是複仇。
對於她而言,隱藏自己的身份,就是最為重要的。
在隱藏自己身份的前提之下,將自己的力量展現出來。
這才是最為穩妥的辦法,若是無法這樣的話,她寧願是繼續觀望。
當然,即便是觀望,也是有一個度的,對於這一點,她是非常地清楚的。
柳芊沒有停留,直接進入了城內,要進入城內,是需要身份證明的。
但是她不可能掏出自己原本的身份證明,除此之外,就是需要繳納一定數量的靈石。
這是正常的操作,因為紅陵城也是需要庇護這裏的人的。
所以,紅陵城自然是需要收取一些費用的。
畢竟,天地下是沒有免費的午餐的。
當然,實際上,紅陵城的城主也不見得就會維護他們的利益。
因為在紅陵城之中,還有很多的人,有一些勢力,是很強大的。
在這些勢力的麵前,即便是紅陵城的城主也是不敢放肆的。
當然,對於紅陵城的城主而言,遇見這樣的事情也是實屬無奈。
當年建立紅陵城,必然不是為了給別人做嫁衣的,可是現在,也幾乎就是這樣子的。
畢竟,強大起來的,不僅僅是任意一家,他們都是擁有著極為強大的底蘊。
最為讓紅陵城城主無奈的是,這些人的底蘊積累,還都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完成的。
這一點,是他自己都沒有預料到的,往日他都一直是覺得,自己是紅陵城的主宰,一切都是會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可就在某一天,他發現紅陵城之中,能夠與他相提並論,平齊而坐的人,已經不是幾個了。
對於他自己而言,這樣實在是一種恥辱,可即便是有心想要改變什麽,他也是無能為力的,因為已經成了定局。
那些勢力都變得足夠的強大,能夠在紅陵城之中掌權,能夠有足夠的話語權。
於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紅陵城的城主也不得不退避一些。
但凡是普通人之間的恩怨糾葛,他是可以讓那些侍衛處理的。
但是一旦是涉及到那些大勢力上麵,他不就不一定能夠處理了。
大多數情況下,他也是隻能夠裝死,因為有些人呢,已經不是他所能夠抗衡的了。
也是如此,這些年來,紅陵城的城主也是越發意誌消沉,他甚至覺得,自己是可以舍棄紅陵城,離開這個鬼地方,重新開拓一片基業。
當然,這樣的難度無疑是非常大的,畢竟,不是任何人都能夠做到的。
即便是他,也早就是今日不比往昔,實在是過去式的存在。
昔日,他是醉舞美人兮,醒掌天下權的那種豪邁,現在,他若是想要再回到以往的那種境地,他就必須變得足夠得強大。
畢竟,那些逐漸強大的勢力,一個個都不是吃素的,他們都是比他還要狠心的存在。
實際上,柳家也是其中之一。
對於這紅陵城的格局,柳芊也是有些清楚的,當然,有些事情,她還是不太清楚。
譬如,她連自己是為何會被戕害都不知曉,她不知道背後的主使者是誰,也不知曉到底是誰想要害她。
在這樣的情況下,很多的事情,都是難以解決的。
當然,目前的情況下,她已經是有蘇越的幫忙,若是還不能夠找到幕後主使的話,她就是真的蠢了。
當然,她自然是不會覺得自己是真的蠢,也是不會把自己弄得特別蠢。
畢竟,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畢竟,那幕後主使對她動手,有可能不僅僅是為了向她動手。
很有可能,是為了向她動手,然後影響家族之內的人。
影響家族之內的決策,畢竟,原本的她,可是被驚鴻宗給看重的。
在被驚鴻宗看重的情況下,他們都敢向她動手,這就足以見得對方的膽子是很大。
盡管是冒著被驚鴻宗追查的可能,也是會對她動手,這樣的原因,她倒是很好奇的。
畢竟,被驚鴻宗追殺的話,那可是一件非常嚴肅的事情。
“驚鴻宗?”
當蘇越聽到她給自己說驚鴻宗的時候,蘇越隻是不屑地笑了。
這讓她有那麽一些不爽,因為驚鴻宗是被她視為頗為頂尖的勢力。
實際上,也確實是如此。
至少是在這一州,就是如此的。
蘇越卻是表現得如此的不在意,甚至可以說是蔑然,這屬實是讓她有些不甘心。
“你生什麽氣?驚鴻宗再怎麽強大,也始終隻是一個小小的宗門罷了,即便是有人看中你,你覺得進入其中之後,就一定能夠有所被偏袒麽?不見得吧?”蘇越笑著,“你也是將宗門之內的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聽到蘇越這麽說,她頓時有些疑惑。
柳芊的確是不了解宗門之間的事情,她畢竟不是出生在宗門之內的人。
在她看來,宗門是遠離世俗的存在,是高高在上的。
他們有著極為強大的底蘊,不是尋常的勢力可以相比的。
她所在的柳家縱然是在紅陵城有不錯的聲望,但是相比起宗門而言,就是小巫見大巫。
對於宗門,她有著一種向往。
可此時此刻,蘇越卻是讓她有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宗門似乎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樣子。
似乎是頗為不不堪的存在,對於這一點,她很是懷疑。
因此,她希望能夠聽蘇越說一個所以然。
“小丫頭,宗門可不是你家,宗門需要人才,這是沒有錯的。”蘇越道,“但是宗門之內的競爭,也是頗為激烈的。”
“這我自然是知曉,我的天賦不低,更何況我還可以努力。”柳芊說道。
蘇越聞言,頓時哈哈大笑,道:“你覺得,你這樣就能夠做到被人一直看重麽?”
“不,不會,宗門之內不比的上你家,是因為宗門之內的利益網絡實在是過於複雜,至少對於你而言,是複雜的。”蘇越道,“你在宗門的生活,就會像是如今你的狀態一樣,你需要錦衣夜行。”
“你必須悶聲發大財,但是又不能夠讓別人根本就不重視你,這是很難的。”蘇越道。
“即便是看重你的人,很有可能就會因為一點兒的風向就改變了對你的看法。”蘇越道,“小丫頭,人是很簡單的,但是可以說是複雜的,因為人是善變的。”
“利益才是驅動他們的唯一,現在看重你的人,或許隻是因為你有潛力,且沒有加入他們的勢力,他們看重你,隻是單純地不想讓你進入其他的勢力而已,並非是有其他的想法。”
“是……這樣麽?”她有那麽一些茫然,聽到這些話,柳芊覺得,似乎真實的情況與她自己所想象的,差距很大。
“前輩,你莫不是在誆騙我?”柳芊不禁是這麽說道,她還是抱有一些希望。
對於她而言,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值得好好地思考的。
“我需要誆騙你麽?”蘇越很是不屑說道,“我做事情,不需要騙人。”
對於蘇越而言,欺騙是毫無意義的事情,對於蘇越而言,他是不需要欺騙別人的。
至少,他是不會欺騙像是柳芊這樣的無知者,他隻是說出,她可能會遭遇的一些事情。
當然,他也不曾見過那個所謂的驚鴻宗到底是什麽樣子。
不同的宗門,的確是多多少少有一些差距的。
但是在蘇越看來,那樣的差距實際上不明顯,至少在處理一些事情的風格上,他們有著本質的相同。
那就是對於他們而言,始終也是利益至上的,唯有利益,才能夠將他們互相聯係起來。
對於他們而言,隻有利益才是真正的引導他們的神靈。
至於其他的,都是狗屁。
“反正,有些事情,你會慢慢了解的,你現在不了解的,那是你還沒有到那個地步。”蘇越道,“總之,小丫頭,給你一個告誡,不要輕易地相信別人,即便是親近的人,也是如此。”
“當然,我也不是說,讓你一個勁兒地去懷疑自己親近的人呢。”蘇越道,“我的意思是,但凡是你親近的,當他們有異常的時候,你應該選擇去懷疑他們,而非是盲目地相信他們。”
“當然,若是你很確定,他們是那種根本就不會為了一切出賣你的親近之人,那或許你是可相信他們的。”蘇越道,“不過,若是他們做出一些極為反常的事情的時候,你就有必要好好地留意他們了。”
“在那種情況下,要麽他們是被要挾了,要麽,他們就根本就不是他們自己了。”蘇越道,“任何事情,都是需要小心翼翼的。”
聽到蘇越的這一番話,她有那麽一些感慨,當然,不是感慨蘇越說的什麽,而是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就好像是蘇越是她的什麽人一樣,是一位誨人不倦的長輩。
這實在是讓她頗為意外的,畢竟,蘇越與她認識,不過是這麽一點兒的時間而已。
當然,也不是完全就是說隻有一點兒的時間,畢竟,蘇越也是與她有了十多日的相處。
在這些時間之中,她是稍稍有那麽一點兒地覺得,自己應該有那麽一些了解蘇越。
當然,更多的時候,她還是看不穿蘇越,也不明白蘇越到底是什麽存在。
或許,蘇越就是迷霧,本身就是謎團。
聽著蘇越這些教誨的話語,她是有些覺得,蘇越是有那麽一些長輩之心的。
從這些方麵,她就有一種強烈的直覺,那就是蘇越是對她沒有任何的歹意的。
實際上,至少在目前為止,蘇越也的確是沒有對她有任何的邪念。
至少,在蘇越看來,她是一個尋常的存在,兩者之間,其實是處於不同的世界。
當然,蘇越介入,僅僅是因為,有一種想要參演她的世界的角色。
在蘇越看來,這是一場故事,而他就是參演者之一。
蘇越是很喜歡這種感受的,因為一些原因,他曾經是不會有這樣的機會的。
如今的他,有足夠的機會,做一些他自己想要認真地去做的事情。
所以蘇越是不會放棄這樣的機會的,並且,對於柳芊而言,這是一種極為有利的交易。
蘇越看一場戲,她能夠收獲到她想要知道的,以及一直應有的其他的收獲。
當然,這是有一個極為大的前提,但是也是非常容易達成的前提,那就是她不能夠做出與蘇越的原則相悖的事情。
這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情,對於蘇越而言,與自己理念相悖的事情,也就意味著她不是一個值得認可的人。
蘇越覺得,自己是想法其實有些寬鬆的,之所以如此,也是因為他看到了很多的神魔廝殺的場麵。
對於他而言,多多少少,也是有一些改變他的想法。
當然,蘇越有那樣的想法,也不僅僅是因為如此,還有著其他的原因。
畢竟,當時他所能夠看到的不僅僅是那些遠古的神魔,還有一些其他的人。
在蘇越的記憶之中,更多的影響,還是神魔之下的那些族群給他的。
那些族群黏在神魔的壓迫之下,所演繹的故事與曆史,是給蘇越很大的啟迪與震撼的。
他不曾親眼見過那麽多的值得讚歎與震撼的事情,在那之前,都是曆史的文字。
隻有當他走進去,真正地成為曆史的一部分的時候,他才真正地理解到,其中某些精神與選擇的可貴,以及一些存在的可恨。
蘇越從來不會是一個死板的人,他也沒有較強的占有欲。
甚至可以說,他是不會有不該有的占有欲的。
他所做的事情,一定都是很少影響其他人的尋常生活的。
當然,這其中不包括那些在蘇越看來,不應該繼續享受正常生活的存在。
畢竟,即便是一個物種,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不是指其他的,僅僅是因為人格。
進入紅陵城之內,因為考慮到自己是被偽裝為一個較為尋常的形象,柳芊也是沒有進入那些豪華的旅店。
她是選擇極為普通的地方,當然,條件是不如她當初的自己家裏好。
甚至,可以說是沒有蘇越自己搭建的地方好,整個地方都是透露著一些潮濕的氣息。
對於這樣的氣息,任何人都是不會很喜歡的。
除非是有一些奇特的想法的存在,至少,大部分人都不會希望自己住的地方是潮濕的,並且是很明顯的那種感覺。
也是如此,她不得不選擇用一些東西,將周圍的潮濕氣息給驅散。
“前輩,還請你下來,我要沐浴。”少女有那麽一些難以啟齒地說道。
“小丫頭年紀不大,惦記得倒是挺多的。”蘇越輕笑,然後從她的身上離開。
漆黑的龍紋從她的臂膀上離開,化為蘇越原本的模樣。
“好了,你去吧。”蘇越一邊說著,一邊就走到窗戶邊,然後忽想起什麽來,“等一下。”
“怎麽?”柳芊回過頭,看向蘇越,有那麽一些心驚。
她在想蘇越不會是忽然對她有什麽歹意吧?
就在她這樣想的時候,就看到蘇越走向沐浴所在的房間。
柳芊連忙是跟過去,還沒有等待她靠近,蘇越就已經是走出來,手中捏著一個圓潤的珠子。
看起來玲瓏剔透,隻是其中有一些精致的其他的成分。
隻是瞬間,她的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她自然是知曉這是什麽東西。
這玩意兒是可以記錄下畫麵的記憶晶球,但凡是有靈力補充的情況下,它就能夠將所有的畫麵都記錄下來。
很顯然,這裏的店是有“鬼”的,居心叵測。
“我要找他們說理去!”柳芊皓齒緊咬著,臉色鐵青,很是不悅。
她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遭遇這樣的事情,這簡直就是不可饒恕的。
無論是任何人,碰見這樣的事情都是會憤怒的,不僅僅是她。
“這件事,我來處理。”蘇越道,“你安心做你的事情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