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冬木教堂
在冬木市廣為流傳的幾大都市傳說中，有一條非常引人注目。
傳說，坐落在冬木市一角的冬木教堂裏，陰險的神父和惡魔有著某種交易。
這當然是無稽之談，信奉基督教的冬木市民這樣告訴自己的孩子，言峰神父其實是個挺好的人，隻不過性格有些孤僻。
惡魔什麽的，都是胡說八道！
不過，真的全部都是假象嗎？
“Saber、Lancer、Archer、Rider、Caster、Assassin。”
低沉的聲音在空無一人的教堂中回蕩，昏暗的光線讓整個場景變得更加詭異。
在教堂神聖的十字架前，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一動不動地佇立著，嘴裏念叨著別有意義的單詞。
“Berserker。”
男人的聲音停了下來，鬆開手掌上的力度，被握在手上的撲克牌旋轉著從空中飄落。
在重力和空氣的作用下，散落的撲克在空中翻飛，忽明忽暗之間，一個個造型各異的人物在撲克的背麵閃現。
男人轉過身來，出現在光線下的是一張陰鬱的臉。
配合著教堂本就昏暗的光線，會把小孩子嚇著也就不奇怪了。
男人已經不年輕了，中年人平淡的臉上已經刻下了歲月的滄桑，一雙深棕色的眼睛古井不波，整個人散發著憂鬱沉穩的氣息。
再加上還算英俊的外貌，放在外麵，這樣的中年沉穩大叔應該會收獲一大堆小迷妹吧。
就是這個眼睛，太沉悶了！說好聽點叫古井不波，說得難聽點就叫一潭死水，沒有一點點活力。
就連男人的身上，也穿著深色的修道服，銀質的十字架掛在胸前，更是為男人增添了一分肅穆。
言峰綺禮是冬木這個小城中唯一教堂的唯一神父，基督教在日本沒什麽市場，小城市裏的信徒就更少了。所以有機會的話，教會的神父都想被分配到大城市。
在小城市裏，是沒有任何前途可言的。
可是對於升遷的事情，言峰綺禮卻並不是很擔憂。本來，他就不是為了升遷而來的。
“現在，聖杯戰爭應該已經快開始了吧。”
言峰綺禮默默地沉吟著，死水一樣的眼睛投向虛空之中。
“十年，過的可真快。”
一個輕蔑的聲音從他的身後響起，年輕的聲音裏透著理所當然的傲慢與無禮。
“這一次，又會有那些小醜登場呢？”
把曆史上的大英雄當成小醜，這已經不是單純的傲慢了，這是極度的自負與狂妄！
即使是聽到了這樣宛若天方夜譚的言論，言峰綺禮也沒有過多的反應。在他的心裏，聲音的主人有資格，也有能力這樣說。
因為這本來就是理所應當的常識。
“所謂聖杯，就是魔術世界中的萬能之力，是能夠實現一切願望的許願機。”
“為了得到它，被選中的Master們彼此競爭，相互廝殺。”
好像是在朗誦聖歌，言峰綺禮的身體前傾，雙臂張開，動作與基督山上的聖像相似度高達百分之九十。
隻要忽視嘴角的那一抹戲謔的話。
“嗬嗬，你看上去很愉悅。”
狂妄聲音的主人輕輕地笑道，不知道為什麽，他對愉悅這個詞好像相當的在意，語調裏也稍稍提起了興趣。
“是啊，能親眼見證那些英靈的戰鬥，沒有什麽比這個更激動人心吧。”
言峰綺禮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有些粗糙的手背上什麽也沒有，就是普通的手背而已。
在十年前，曾有三道血紅的印刻躺在那裏。
“是嗎？”
狂妄的聲音再一次響起，說出來的話更加讓人三觀崩壞。
“即使是小醜，也有取悅的價值。”
言峰綺禮早就習慣了對方的說話風格，即使現在對方直接罵那些英靈雜種，他也不會有半分驚訝。
倒不如說，他現在在考慮另一件事。
剛剛他受到了來自巴澤特的訊息，說想請他到自己居住的幽靈公館商議關於聖杯戰爭的事。
話說在開戰之前找他這個裁判人，這種行為已經有作弊之嫌了。
可是言峰綺禮不在乎，倒不如說，他很享受這種打破規則的感覺，這會帶給他極大的愉悅。
“她好像認為我和她的關係很好。”
言峰綺禮輕蔑地笑了笑，他和巴澤特的確是老相識，私下裏也曾經互幫互助解決過幾個難題，甚至這次巴澤特能來，也有他在背後推波助瀾。
可是，這些是能相互信任的理由嗎？
言峰綺禮可不是什麽聖人，也不是一根筋的基督徒，他的所作所為，可都是為了他自己！
“所以，你的打算呢？”
狂妄的聲音終於收斂了些，隻是言語中的戲謔是無論如何也隱藏不了的，更何況他也不想隱藏。
“當然是去。”
言峰綺禮整理了一下衣袖，檢查十字架是否戴正，接下來，就是計劃中最核心的一環，為了達到目的，他要做好準備。
“是嗎？我很期待，想必你也很期待吧。”
聲音的主人說完後就消失了，空蕩蕩的教堂裏隻有言峰綺禮站在那裏，剛剛的對話仿佛從未發生過。
“嗬。”
言峰綺禮輕輕地笑了一聲，好像是在表示認同，他慢慢地走到教堂的大門前，推開了看似沉重的門。
明媚的陽光爭先恐後地湧進陰暗的教堂，照亮的教堂盡頭的十字架，這一幕在虔誠信徒眼裏，是多麽的神聖。
可惜言峰綺禮對於這樣的細節沒有一絲興趣，在確認了一切正常後，他一下子關上了教堂的大門。
“砰！”
神聖的十字架與光明隔絕，再一次陷入陰影之中。
言峰綺禮也不管街上行人投向他的奇異眼神，此刻他正腳下生風、虎步龍行……
好吧，沒這麽誇張。
不過不得不說，他的腳程相當快，隻不過一會兒的功夫，教堂就已經被他甩在身後看不見了。
要是西洛在這裏，肯定又要心生警惕：步伐剛猛穩健，氣息深厚悠長，這已經不是美綴綾子那種年輕人的級別了，這絕對是浸淫武藝多年的大師。
而就是這樣的武術大師，正邁著極快的腳步，走向自己的目標——深山鎮，幽靈別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