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守護身邊的人
不管怎樣，學校也不會因為聖杯戰爭而停課，在仔細叮囑塞拉一番後，西洛和間桐櫻還是踏上了上學的路途。畢竟作為好學生，曠課和遲到都是不被允許的。
一路上，西洛麵色平靜，看不出有絲毫的波瀾。隻是這無聲的沉默，卻暴露了他並不平靜的內心。
西洛的眼前不斷閃過伊莉雅躺在床上的場景，她是那樣的柔弱，嬌小。如果自己昨天晚來一點，就可能再也見不到她了。
想到這裏，一種從未有過的戾氣從西洛的心頭升起，藍色的眼睛也蒙上了淡淡的紅光。如果遇到那個該死的弓兵，自己一定要把他！
“沒事的。”
就當西洛的拳頭越握越緊的時候，卻意外地感覺到一隻柔軟的小手輕輕地搭在自己的拳頭上。在看到身邊滿是擔憂的小櫻時，西洛一下子回過神來。
自己剛剛是怎麽了？為什麽會有一種想要殺人的衝動？
西洛默默地看著自己的雙手，他很討厭剛才那種感覺，那種充滿暴戾的殺意。
“塞拉會照顧好伊莉雅的，前輩就不要再擔心了。”走在西洛身側的間桐櫻柔聲安慰著西洛。
剛剛前輩給她的感覺很奇怪，就好像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間桐櫻感覺不到西洛微妙的殺意，還以為西洛在擔心伊莉雅的事情。
呃啊，竟然被後輩安慰了。
西洛笑著搖搖頭，把剛才紛亂的一切統統清除出去，輕輕拍了拍間桐櫻的小腦袋，溫和地說：“我知道啦，小櫻也不用太擔心我呦。”
“嗯。”間桐櫻的小臉兒紅紅的，微微低下頭，這種溫暖的感覺，果然還是熟悉的前輩。
兩人之間也不複之前的沉悶，就在這溫馨的氣氛中，西洛和間桐櫻肩並肩走到校園的門口，並在一群單身狗的日常怨念中做了別。
“呼。”
直到坐到了熟悉的座位上，聽著身邊同學輕鬆的聊天，西洛才感覺回到了熟悉的世界。
要是普通人的話，應該會被這種落差搞得心態失衡吧。畢竟昨晚打生打死，今天又談笑風生什麽的。
“嗯？”
正當西洛漫無目的地掃視著教室的身後，一個熟悉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衛宮士郎，隻見他托著自己的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隻不過現在衛宮士郎的狀況可真不算太好，疲憊的雙眼下盯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一張臉既蒼白又憔悴，一看就是沒好好休息。
這小子，估計昨天晚上一夜沒睡吧。西洛有些好笑地搖搖頭，不過也難怪，一夜之間周圍的世界天翻地覆，的確難以讓人接受。
也許是察覺到了西洛的目光，衛宮士郎站起身來，朝著西洛的方向走去。
現在他的內心相當混亂，昨天發生的一切徹底打碎了他的三觀，要不是家裏還躺著一隻金發呆毛王，他甚至以為昨晚發生的隻不過是一場夢。
而且就在昨天發生的一切，極大的衝擊了他一直以來的信念，就在不安與彷徨中，他硬生生熬到了天亮。
即使到了學校他也沒放下心，天知道還有沒有從者暗中盯著自己！
直到看到了西洛，衛宮士郎的心才猛地一定，一種要與之交流的想法油然而生。畢竟就在昨天，西洛警告過自己要小心，結果被他一語成讖。
也許，他也對自己的困惑有著出人意料的見地呢？
懷著這樣的想法，衛宮士郎向西洛走去。西洛也饒有興致地看著漸漸走來的衛宮，他確定衛宮士郎沒有看穿他的身份。
那麽接下來聊什麽，就耐人尋味了。
“西洛同學，早上好。”
衛宮士郎有氣無力地朝西洛打了聲招呼，看西洛前麵的座位還沒人，就一屁股坐在了空椅子上，一副快要虛脫的樣子。
“早上好啊，士郎，怎麽沒精打采的。”
西洛麵帶微笑地招呼著，衛宮士郎為什麽這樣子他當然清楚，隻不過現在他還不想暴露身份。
老司機飆戲的時刻，就要到了！
“別提了，昨天晚上碰著打劫的了。”
衛宮士郎搖了搖頭，一臉的無奈與苦澀。他當然不會把昨晚真實的情況告訴西洛，在他眼中西洛隻不過是普通人。
“是嗎？那可真夠倒黴的。”西洛的目光閃了閃，等著衛宮士郎的後話，他可不相信衛宮士郎找上他隻是為了講這件事。
果然，在沉默了半晌之後，衛宮士郎還是抬起了頭，認真的盯著西洛。
“西洛同學，你覺得所有人都能幸福嗎？”
說完之後，等了半天，衛宮士郎也不見西洛回話。隻見西洛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那目光讓人心裏毛毛的。
“怎，怎麽了？”
西洛伸出手，摸了摸衛宮士郎的額頭，自言自語道：“不燒啊，怎麽說起胡話來了？”
“哎呀，我是認真的啊！”
衛宮士郎無奈地擺擺手，他也知道自己的問題有些太過突兀，不過這個問題不問出來，他的心裏總是不安生。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西洛調笑了兩句，隨即也收起了笑容，表情認真而嚴肅。“你想聽我真的想法嗎？”
衛宮士郎點點頭，看著西洛認真的麵龐，不禁屏住了呼吸。不知為什麽，他有預感，接下來的對話可能會帶來極大的改變。
“實話實說，讓每個人都幸福是不可能的。”
西洛把十指交叉，撐起了下巴，一副認真十足而又雲淡風輕的樣子。清晨的微風透過窗戶吹進教室，衛宮士郎感覺自己的脊背有些發冷。
“為什麽！如果可以拯救的話，拯救所有人就做不到嗎？”
衛宮士郎拍著桌子站起來，一瞬間，教室裏的所有目光都被他這嘹亮的一嗓子吸引。衛宮士郎的臉騰的一下子紅了，在班裏一直低調的他哪經受過如此注視？
一時間他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就在那裏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不能笑。
看著眼前不知所措的衛宮，西洛強行忍住笑意。他朝周圍的同學做了個抱歉的手勢，緊接著又把手足無措的衛宮士郎拽下來。
“為什麽這麽說？”一坐下來，衛宮士郎就急切地問道，不過這聲音嘛，是再也不敢提高了。
“很簡單，因為一群人的幸福，是注定建立在另一群人的不幸上的。”西洛笑著說，同時不緊不慢地拿出自己的茶杯，倒了杯茶。
“同理，拯救也是要付出代價的，拯救一群人的代價，就是另一群人的犧牲。”
這是不可避免的。西洛輕輕地抿著嘴邊的茶，眼中閃過一分難以察覺的落寞。
“可……”
“任何東西都有代價。想被拯救，又不想付出代價，哪有這麽好的事？”
西洛打斷了衛宮士郎的欲言又止，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對我來說，人生在世，能守護好身邊的人，就已經足夠了。”
見衛宮士郎好像陷入了沉思，西洛拍了拍他的肩膀，輕鬆地說：“行啦，哲學討論到此為止，快回座位，要上課了。”
衛宮士郎低著頭起身，仿佛還在消化西洛剛才的話。看著少年漸漸走遠的背影，西洛的眉頭也不禁皺起。
“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