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最後的平靜
輕柔的晚風，河畔的低語，寧靜的燈火，深沉的未遠川在夜幕下靜靜地流淌著，一如它千百年來的那樣一直未變。
明亮的月光灑在水麵之上，漆黑之中映射著遼遠的光芒。
沉入黑夜的冬木，並沒有十年之後的那份喧鬧，在城市的燈光之外，在未遠川的碼頭之畔，隻有無聲的寂靜。
然而最先打破這份寂靜的，是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兩個靚麗的身影漸漸出現在路燈之下。
“呼！終於到了，真不容易啊！”
走在前麵的人用力伸展了一下身體，從市區走到這個空曠的碼頭，走到未遠川之濱，這對從沒出過遠門的她來說的確是個不小的挑戰。
“愛麗，沒事吧？”
走在她身後的金發少女卻是一臉擔心的樣子，好像真的認為名為愛麗的少女身體出了問題。
經過了將近一天的近距離相處，她對於已經對這個她必須要守護的對象，這個雖已有一個孩子，性格卻如孩子般天真可愛的少女產生了不小的好感。
從一開始的夫人尊稱到直呼其名，這一切的轉變順理成章。
“沒事啦，Saber，隻是有點激動而已。”看到少女擔心的眼神，愛麗急忙搖了搖頭，笑著解釋道。
如果不快點解釋清楚的話，少女後麵肯定會有越來越多的疑問。
“真是個好女孩，隻是有時過於嚴肅也有些讓人吃不消呢。”愛麗小聲地嘀咕著，並沒有什麽不滿，隻是有些無可奈何。
“什麽？”
Saber上前一步靠近了愛麗，剛剛愛麗說話的聲音太小，她並沒有聽清。
“不，沒什麽。”愛麗再次搖了搖頭，Saber的好意她心領了，不過剛才的話的確不太好說出口，就讓它過去好了。
“不過，沒想到像我這樣的人，也有一天能欣賞到如此特別的風景呢？”
愛麗將目光投向了未遠川對岸的冬木市，在那裏，人類正在一點一點侵蝕著黑夜的主導權。
城市的燈光照亮的小半塊天空，連夜色下漆黑的河水都被霓虹渲染，在河對岸化作模糊的光影。
“愛麗……”Saber欲言又止地看著怔怔出神的愛麗，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也不知道，伊莉雅現在怎麽樣了。”
看夠了遠處的光影，愛麗又把心放在了她唯一的女兒身上。這是自伊莉雅出生之後，她離伊莉雅距離最遠，分別時間最長的一次。
她的心中，又怎麽可能沒有擔心和不舍。
“伊莉雅小姐很懂事，不用太擔心的，愛麗。”Saber在一邊安慰道，這已經是今天愛麗不知道第幾次提到伊莉雅了。
雖然Saber並沒有做過母親，但她能理解愛麗的擔憂。
可是她卻沒辦法做出任何實質性的舉動，現在她隻能盡量安慰愛麗了。
然而無論是Saber還是愛麗，她們都沒有察覺到，就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在燈光照不到的暗處，一團黑影正在默默潛伏著。
“我看到了！那就是媽媽！”
好吧，其實也不是默默的，不過神奇的是，在黑影裏的聲音外界一點也聽不到。
“西洛哥哥！你看到了嗎？那就是媽媽和阿爾托莉雅姐姐！”
伊莉雅使勁拽著西洛的衣領，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好像想讓西洛盡快明白那兩人的身份。
“啊，我知道。”正在被拉扯著衣領的西洛有些無奈的回答道。
他知道，他當然知道，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就一眼認出來了，那個身著職業西裝的少女，就是曾經和自己戰鬥，後來並肩作戰的騎士王。
阿爾托莉雅，和記憶中的相比沒什麽變化。
隻是，另一位……
“那不是聖杯嗎？”
銀色的長發，成熟的身材，一模一樣的麵容，阿爾托莉雅身邊的那個女人，和自己在聖杯世界中見到的女性一模一樣。
要說唯一有什麽不同的話，那就是聖杯渾身上下都透著邪惡的氣息，而這位女性身上卻沒有。
“什麽聖杯，那可是我的媽媽！”
聽到西洛隱隱約約的話，伊莉雅瞬間有些不樂意了。在她的心目中，媽媽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最善良的女性。
其他任何女人都比不上媽媽，而伊莉雅也想長大後成為像媽媽那樣的人。
“好啦好啦，我知道，是愛麗阿姨。”
看著伊莉雅氣鼓鼓的小臉，西洛隻能苦笑著道歉，這次的確是他的錯，愛麗阿姨的確不是滿身為惡的聖杯。
甚至，愛麗阿姨的靈魂比絕大多數人還要純淨，幾乎能和米婭相提並論了。這樣的人，簡直就是萬眾無一的大善人。
“不過，真的很像啊。”
聖杯和愛麗阿姨就像是從同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精致的麵容仿佛是最完美的藝術品，舉手投足之間都有無可匹敵的魅力。
隻是外表如此相似的兩個人，內在的靈魂卻天差地遠。一個是近乎完美的善，另一個則是極致的惡。
“即使黑夜的籠罩，也完全無法掩蓋那迷人的光彩。”
夢幻的色彩在眼中閃爍，西洛輕輕地讚歎道，自從承認了天下王的身份後，他的實力又有了進一步的提升。
他的這雙眼睛，能夠看到更多的東西。
不過話說回來，這裏真是美景啊，雖然早春的晚風有些涼意，雖然站在無人所知的黑暗之中，西洛依然感覺到了滿足。
這也許是受伊莉雅的影響，又或者是他自己的想法，誰知道呢？
“真的很希望，這樣平靜的時光能繼續下去。”
遙望著燈光之中的冬木市，愛麗絲菲爾輕輕的呢喃道，這樣寧靜的生活，正是她所喜歡的。
“隻可惜，敵人已經逼近。”
西洛默默地歎了口氣，從剛才開始他就一直用靈視偵察了。除了一個正在迅速靠近的強大氣息外，還至少有五個氣息鎖定了這裏。
平靜的生活終將會過去，接下來，就是鮮血淋漓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