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你們是在找我嗎？
在城市不為人知的角落，陽光照射不到的陰影之處，滿布汙水和腥臭的地下管道之中，天理難容的罪惡正在悄無聲息的進行著。
“不行啊，這次的完全不行啊。”
青年有些不滿地撇了撇嘴，沾滿鮮血的雙手隨意的在毛巾上蹭了蹭，這次的體驗讓他完全提不起勁。
並不是因為素材不夠好，而是他本身的一些動搖。
“身為貴族，就應該揮霍所擁有的一切，包括人的生命。”
這是藍胡子老師告訴他的，他也這麽去做了，已更揮霍的態度去對待自己的“作品”和“樂器”。
“隻是，為什麽那種滿足感卻消失了？”
青年有些急躁，明明之前在創作的時候都是很滿足的，無論是人體畫布還是人體樂器都被他玩得得心應手。
可現在明明擁有的更多的素材，能創作出更多的作品，為什麽會感覺到無趣。
青年不知道，他所追求的死之藝術不論多麽的殘忍和反人類，終究還是一門藝術。而藝術，追求的從來就不是數量。
倒不如說，過多的數量本就已經和粗製濫造無異。
隻是青年完全意識不到這些，如果在最喜歡的創作上失去了激情，這種感覺可比直接殺了他還要難受。
最後，焦躁不安的青年隻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他的搭檔，他的導師了。
“藍胡子，我到底該怎麽做啊？”
可是，平時能夠立即為他解惑的恩師，這一次卻沒有回應他的請求。
在比青年還要更加陰暗的角落裏，一個衣著怪異，麵貌可憎的中年男子正癡癡地看著眼前的水晶球，兩個碩大的眼球如同兩顆滾動的玻璃珠。
水晶球中，映現的是金發少女的英姿。
“啊，啊……”
中年男子露出了朝聖一般的神情，布滿刻印的手臂也從寬大的衣袖中伸出，渾濁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貞德，貞德！竟然能讓我在這裏遇到你，這真是命運的安排！”
“雖然你已經被神逼瘋了，不過沒關係，我一定會讓你清醒過來！”
一提到神的字眼，男子本就猙獰的麵貌變得更加瘋狂，好像對其有著極深的仇恨。
“我會向你證明，你所信仰的神根本就不存在！”
“龍之介！”
中年男子猛地回頭，把脖子扭得哢哢作響也不在乎，滾動的大眼珠盯著他所中意的禦主和弟子。
“怎麽了？藍胡子？”
即使剛才一直被晾在一邊，被稱為龍之介的青年也沒有任何的不滿，對藍胡子新指令的興奮已經壓倒了心中其餘的一切。
“我們還有多少素材？”
知道這時，藍胡子才慢慢地把身體扭了過來，對他來說，身體上的疼痛是刺激他不斷向前的興奮劑。
“這兩天的都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最後一個也快不行了。”
說到這裏，龍之介不禁搖了搖頭，原本這麽多素材足夠他享受將近一個月，沒想到不到兩天的功夫就用完了。
更重要的是，他還沒有收獲那份原有的愉悅。
“藍胡子老師，這樣用素材是不是有些太浪費了，而且一次性獲取的也太多了。”
對於沒有收獲到愉悅的不滿，還有心中尚存的猶豫，讓龍之介終於提出這個讓他疑惑困擾的問題。
“啊，龍之介！你要記住，對於貴族來說……”
聽到了龍之介的疑惑，藍胡子便想用曾經對他講過的理念再度解釋，突然，一陣不尋常的異動打斷了他的話。
“有一部分惡魔之種消失了！”
為了召喚出更強大的魔獸，他曾經在原來的根據地中留下了惡魔的種子，在吸收了惡意、怨氣、和血肉後成長。
可是就在剛才，他突然發現，自己對那幾個惡魔之種的感應完全消失了。
有人發現了那個據點，並且摧毀了那裏！
“是誰，到底是誰！”
藍胡子一時之間有些怒不可遏，在血肉和惡意中生長的惡魔之種質量遠高於直接召喚的魔獸，而且對他來說也更有成就感。
“你們，是在說我嗎？”
冰冷的聲音，瞬間將藍胡子瘋狂的身形凍結。
幽藍的火光，在陰暗的下水道中亮起。
“是誰……”
還沒等龍之介反應過來，藍胡子就一把抓起了他的衣領，拎著他跳向另外一邊。
“轟！”
幽藍的火線緊隨其後，幾乎是擦著藍胡子的衣袍燎過，火焰的高溫直接將地上的汙水和淤泥蒸發化作虛無。
“哦？竟然躲過去了，這可真不像是Caster啊。”
火焰在瞳孔之中燃燒，西洛目光冰冷地盯著眼前的英靈，現在基本上可以確認，這個滿身邪氣的異形就是本次聖杯戰爭的Caster。
然而不同於美狄亞，這個英靈帶給西洛的，隻有無盡的厭惡。
這與駭人的外貌無關，更重要的身上的氣息。如果說美狄亞還是一個有著缺點的人的話，這個Caster的身上就已經完全失去了人的部分。
他就是一個被惡意吞噬的鬼，一個真正的惡魔。
“不過也罷，像你這樣的存在，根本就不需要出現在這個世上！”
連讓Caster說話的機會都不給，西洛用力踏擊已經被烈火蒸幹的管道，如同一支燃燒的利箭，飛射向眼前的目標。
“哧！”
沿路的汙水被瞬間蒸發，整個下水道中彌漫起一股刺鼻的氣味。
“啊啊，神啊！難道這也是你阻止我的方式嗎？”
Caster將雙手高高舉過頭頂，向著穹頂瘋狂地嘶吼著，那重壓在身上的冰冷殺意不僅沒有讓他恐懼，反而使他更加憤怒。
“轟隆！”
一聲巨響之中，碎石飛濺，如蛇藤般扭曲的巨大魔獸伴隨著劇烈的震動從地底鑽出，攔在了西洛的麵前。
“這種東西……”
西洛緊握住拳頭，蒼藍的火焰熊熊燃燒，熾烈的高溫甚至在還沒靠近魔獸之時，就已經將那醜陋的皮膚炙烤得嗞嗞作響。
這種東西，一拳就能打碎！
“！”
就在西洛準備揮出拳頭的那一刹那，視野中卻不經意間掃過了一樣東西。
在角落裏，在一張沾滿鮮血的橫板上，一個小小的身體無力的躺在上麵，無神的大眼睛默默地注視著火焰燃起的地方。
與升騰的幽火相對著的，是極為微小的火焰。
生命之火。
等等！難道說，那個孩子……
西洛一時間心神巨震，他看到，從地下冒出的另一頭魔獸，已經揮舞著布滿獠牙的觸手，巨口已經對準了孩子的頭顱。
“想都別想！”
僅僅是一瞬之間，西洛就做出了選擇，幽火燃起，不可穿越的火之壁障將孩子牢牢地守護在魔獸的獠牙之下。
而就在這一瞬間，揮舞的粗壯觸手也已到西洛身前。
“嘣！”
觸手重重地抽在西洛的胸口，西洛隻感覺像被疾馳而來的汽車迎麵撞上，肺部受到猛烈的擠壓，疼痛從骨頭間襲來。
“咳！”
即使擁有遠超常人的強韌身體，西洛還是忍不住悶哼一聲。
衝擊不僅震蕩著西洛的內髒，西洛的身體也因為遭受重擊而向後飛去。
“還沒完！”
無視了胸口的疼痛，西洛猛地將手臂插進了魔獸的血肉之中，已經飛出去的身體竟被硬生生地停了下來。
於此同時，西洛另一條手臂上的火焰開始飛速旋轉，湧起的渦流凝聚成銳利的槍尖。
燃著幽火的瞳孔，死死地盯著躲在魔獸之後的Caster還有他的禦主。
在Caster的身邊，已經聚集起了不少小型的魔獸，一副拱衛自己主人的樣子。
“給我去死！”
“穿透吧！蒼炎之槍！”
飛速旋轉的烈火槍尖瞬間穿透了魔蛇的身軀，將試圖阻擋的魔獸撕成碎片，所有的汙水在那一瞬間蒸發殆盡。
“轟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