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冬之聖女
“唔，好強大的力量！“
被隔絕在火焰之外的阿爾托莉雅和Archer看不清火圈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麽，她們隻知道從某一刻起，聖杯之中的溫度開始慢慢的升高，流淌在地麵的黑泥冒出滾燙的氣泡。
蒼藍的火焰卷起風暴，沉重的壓力籠罩在阿爾托莉雅的肩頭，雖然還不足以對行動造成影響，但還是讓騎士王驚訝不已。
要知道，以她身體的屬性，一般的氣勢根本影響不到她。
可現在，不僅她感覺到了壓力，不得不調動起自己體內的魔力進行對抗，看Archer皺眉的樣子，英雄王應該也有著和她一樣的感受。
稍稍對視了一眼，兩位王者均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那一份駭然。
截斷未來的火焰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麽？
“哼！終於要用那一招了嗎？”
影域的中心，愛麗莎安然端坐在蒲團上，精致的鼻尖上細密的汗珠若隱若現：剛才她冒險將力量直接侵入此世之惡，其中的凶險不是說笑的。一不小心的話，本來就行走在黑暗中的她有可能徹底被惡意所吞噬！
雖然消耗不小，愛麗莎卻沒有在意，她的嘴角含著自信的笑容。她知道，他的騎士即將拿出最強大的手段；她也知道，那所謂此世之惡根本擋不住這一擊！
“別把自己燒幹淨了，笨蛋！”
幽火湧起，蕩滌著惡意與詛咒，升騰的火焰淨化著數不勝數的惡念，漆黑的泥水在火光之中漸漸褪去自己的汙濁，變成最純淨的魔力流，匯入西洛的身體。
漆黑的劍刃，此刻從已經被火焰和光輝所覆蓋，缺少了幾分神聖的氣息，卻更加堅毅。劍鋒之上燃燒的，不僅是火焰，還有西洛的靈魂！
將所有的力量，都匯聚到最後一點！
靈魂燃燒的火光會照亮前進的道路，若能傾盡所有，縱使人類之軀，亦可擊墜星辰！
“西洛！”
伊莉雅的小手緊貼西洛的後背，為他提供著靈魂之力，如果不是第三法保駕護航，西洛這會已經燃燒殆盡了。
力量如同開閘的洪水般傾瀉，又被瞬間吸收，伊莉雅不心疼自己損失的力量，她把所有的一切，都寄托在這兩個字中。那是，他的名字。
“生於星辰，行於暗夜，歸於混沌。”
最終，西洛舉起了環繞著光輝的聖劍，幽藍的眼睛染著火焰，而在火焰的深處，卻透出隱隱約約的星光。莊重的吟唱，如鳴鍾回蕩在整個世界。
“是為星辰之子，亦為阿斯卡薩的天下之王！”
雖然經曆了很多痛苦，甚至一度排斥，但西洛此刻已不再逃避，他的榮耀，他的責任，都會被一一背負。因為，總有人站在他的身邊。
“如若心之所向，定是守護於天地之間！”
“蒂斯塔那——瑞卡！”（開天斬！）
被靈魂所寄托的寶劍一揮而下，挾著席卷一切的力量，瞬間將整個空間吞噬殆盡！耀眼的光芒如蒼天大樹，生長著突破頂點！
黑暗的世界崩塌了，甚至籠罩著聖杯的影域也阻擋不住它，光之樹拔地而起，撕裂了籠罩在冬木市上空的陰雲，與皎潔的月光比肩，直衝蒼穹之上！
懸掛在天空的空洞被光芒直接貫穿，爆裂與震蕩席卷了冬木的天空，市民茫然地抬起頭，看著沐浴在光輝中的元藏山。今晚的這一幕，將永遠印刻在無數人的記憶深處。
而在光之樹的內部，環境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肆意流淌的黑泥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純淨的魔力，被淨化了的無限魔力，這才是真正的聖杯！
“呃啊……”
全身浸泡在暖洋洋的海洋之中，西洛隻覺得自己漂浮在泡泡上，來自靈魂深處的疲憊也因為近乎無限的魔力而得到緩解。
“這裏就是聖杯嗎？”
西洛慢慢睜開了眼睛，眼前是高濃度魔力所凝結成的霧氣，足以讓普通魔術師窒息的魔力之海，對他來說卻相當舒適。
“你終於醒了。”
就在西洛到處張望，尋找著伊莉雅的蹤跡時，一個溫和的聲音卻在他的身後響起。西洛回過頭，發現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子正凝視著他。
“聖杯？不，不對！你是……”
在看到女子的第一刻，西洛的身體本能地繃緊，原因隻有一個：眼前的女子，和那個黑泥之中的聖杯一摸一樣！
不過很快，西洛就放下了戒備，雖然氣息和那個腹黑的聖杯很相似，但在靈魂上卻有著本質上的區別，而且在她溫柔的目光中，西洛沒有看到一絲敵意。
“初次見麵，天下王。我是羽絲提薩-裏姿萊希-馮-愛因茲貝倫。”
將西洛的反應收入眼底，女子微微一笑，西洛的反應在她的意料之內，倒是能夠一瞬間反應過來這點讓她有些意外。
“羽絲提薩……原來如此，你就是冬之聖女啊。”
上下打量著愛因茲貝倫家傳說中的始祖，最終西洛還是不得不承認，果然是所有人造人的初型，無論是容貌還是氣質都完美的讓人無可挑剔。
聖杯的誘惑令人瘋狂，而羽絲提薩的魅力則能淨化人心。她如同一朵盛開在高原上的雪蓮花，純淨而美麗。
“冬之聖女隻不過是名號，天下王叫我的名字就好。”
不知怎麽，在聽到西洛提起冬之聖女的時候，羽絲提薩完美無瑕的臉頰上閃過一絲不自然，淺淺的紅暈一閃而逝。
“好啦，冬之聖女殿下，你就別謙虛了，要知道，我家可是有人很崇拜你呢。”
可不是嗎？幾乎所有出身愛因茲貝倫家的人造人，都將冬之聖女羽絲提薩視為偶像和信仰，連亞哈德那個老家夥都不例外。就連並非人造人的伊莉雅，都對她表達了相當的憧憬。
“哎……”
羽絲提薩有些困擾著歎了口氣，明明她隻是沿著既定的命運前進而已，根本就沒什麽可崇拜的，那群孩子真是……唉。
“說起來，你把我找來究竟有什麽事。”
寒暄已經足夠了，西洛也漸漸嚴肅下來，這裏並沒有看到伊莉雅和其他人，看來羽絲提薩並沒有把其他人拉進來。既然她單獨找上自己，那肯定是有事要說。
不然還能怎樣，總不會在這裏欣賞自己沐浴吧，想想就覺得很可怕啊！
“……我曾經想過拯救世界。”
西洛單刀直入的態度讓羽絲提薩沉默半晌，隨後慢慢吐露出這樣的一句話。
“……”
西洛沒有搭腔，羽絲提薩顯然還有話要說。不過，這個開頭，總覺得接下來的事不會太簡單。
“為了這個理想，我獻祭了自身，你現在看到的我，隻不過是剩餘的殘渣而已。”
羽絲提薩輕撫著自己的胸口，為了那個遙不可及的理想，她在孤獨之中徘徊了幾百年，無情的時光剝奪著她的理性，在無意識的軀殼裏，誕生了聖杯自身的意識。
而她本身的意識，卻因為新的意識到產生而被擠到了更偏僻的角落。
“西洛閣下，我有一個請求！”
羽絲提薩凝視著西洛的眼睛，寶石般的大眼睛裏除了一絲哀傷，還有堅定與信任。她就這樣認真地看著少年，認真而莊重。
被曾經的冬之聖女直勾勾地盯著，甚至自己的手已經被一雙柔軟緊緊握住，西洛感覺自己的壓力很大。
好像，有麻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