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威懾
“呼，這裏就是兩儀家……”
看著眼前風格複古的日式建築，西洛默默地點了點頭。過了這麽長時間，他也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白了，這種裝修，倒是非常符合兩儀家四大退魔家族的身份。
“請問，是西洛閣下嗎？”
就在西洛駐足的時候，從大門後走出了一個身穿和服的中年男子，恭恭敬敬地向他鞠了一躬。雖然是在問西洛問題，但他的神態卻沒有絲毫的質疑。
“沒錯，是我。我想，我之前應該已經告知過你們。”
西洛微微頷首，對男子恭敬的態度表示認可，但也沒有太過客氣。這次他來，其本意就是為淺上家站台，選擇和平的見麵方式，就已經是受他溫和性格的影響了。
“是的，家主已經告訴過我們了。您請進。”
盡管西洛表現的並不友善，男子依舊沒有絲毫不耐。他側過身，將西洛引進了兩儀家那寬敞的宅院，西洛瞥了他一眼，便昂首走了進去。
“唔，退魔家族，果然不一般。”
就在踏入門扉的那一刻，西洛的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整個兩儀家給他的感覺，奇怪，非常奇怪，這是在其他任何家族中都沒有感受過的微妙違和感。
“家主正在會客廳等您。”
西洛的目光掃過眼前所見一切，而走在他身前的男子似乎毫無察覺，任由西洛將整個兩儀家盡收眼底。
“嗬，看來還挺正式的嘛，你知道我是為了什麽而來？”
西洛似笑非笑地問道，雖然他來到兩儀家的時間不長，但是總比上一次要淡然很多。他有時間，也有地位，把這個家族好好地觀察一遍。
“不敢妄言，重要的事，家主會親自和你商議。”
男子微微欠了欠身，將西洛引進了一間房屋。陽光從大門照進屋內，將一切都照的清清楚楚。西洛看到了，那個坐在首座上的老者。
“嗯？有點意思。”
西洛微微一笑，目光直接略過了兩側的人群，與首座上的老者對視。在場的所有人之中，隻有這位存在才能勾起他的興趣，其他人，一律可以無視。
“西洛閣下，遠道而來，有失遠迎。”
老者的聲音宛若洪鍾，雖然並不響亮，卻有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氣魄。隨著他的話語，整個會客廳為之肅然，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坐直了身體。
“嗬嗬，唐突造訪，您老不必客氣。”
環視了一周，沒有理會他人詫異的目光，西洛拍了拍地板，便席地而坐了。至於在首座旁被特意空出的客座，他連看都沒看一眼。
“！！！”
老者的瞳孔猛地一縮，隨後又慢慢放鬆。身居高位如他，已經知曉了眼前之人是身份。說實話，以對方的地位，無論做什麽，他都不能抗議其失禮。
“哼，老狐狸。”
老者的所有反應都沒逃過西洛的眼睛，不愧是執掌退魔家族的人，養氣功夫還算不錯，雖然比不上寶石老頭，但也算是一個人物了。
“喂！你這是什麽態度！”
隻是，家主能忍，並不代表其他人能忍。本來就是混黑道的，平時都是被小弟恭恭敬敬地簇擁著，哪裏遭遇過此等羞辱。
這不，西洛這才剛坐下去，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已經有人跳了出來。
“嗯？你對我有什麽不滿嗎？”
西洛眼神一瞥，一抹湛藍的幽光從他的眼底閃過。他是來給自家小弟站台的，必須表現的強硬一點，既然兩儀家有人自願跳出來給他當靶子，他當然不會放過。
“你……！”
健壯的男子跳起來，剛要說話，就覺得一股突如其來的冰寒席卷了心髒。再看那雙幽藍色的眼睛，竟然下意識閉上了嘴，任由心底滋生的恐懼生長蔓延。
“阿武！不得放肆！”
主座之上的老者猛然爆喝，同時將目光轉向西洛，開了口。隻是這一次，他的話語中竟然有了幾分央求的意味。
“小輩不懂事，您大量，放過他吧。”
“嗬嗬，兩儀家主，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可是什麽都沒做啊。”
西洛輕輕地笑了笑，眼底閃爍的幽光漸漸消失。而那名被稱作阿武的男子，則是一下子癱軟在座位上，如同一條被海浪排上案的鹹魚。
“多謝手下留情。”
看著如同爛泥般癱軟的男子，老人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個頗有前途的後輩已經廢了，但這一切也是他咎由自取，或者說是兩儀家咎由自取。
這是警告，是那位存在，對於兩儀家始終沒有擺正自己身份的警告。
“不必謝我，兩儀家主，我想我是誰，您應該是清楚的吧。”
西洛輕輕地眯起了眼睛，意味深長地掃視著麵前的一群人。隻是目光所到之處，剛才那些義憤填膺的壯漢，此刻卻再沒有勇氣與他對視。
雖然連席位都沒有上，但是此時此刻，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那股氣勢，那股即使麵對兩儀家全體高層，依然能夠將其輕鬆碾壓的氣勢。
“豈敢不知您的身份，君主。”
老者苦笑著搖了搖頭，如果說在今天之前，他還有信心，自認可以獨立於那位君王。那麽在今天，這份虛無縹緲的自信就沒現實擊了個粉碎。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你也應該知道，我今天為何而來。”
西洛盤腿坐在地上，直視著他對麵的老者。他感覺得到，對方的身體裏有另一股不安分的力量正在蠢蠢欲動。如果最終爆發開來，其力量就連他都不能忽視。
“……老朽知道，君王殿下。”
兩儀家主微微低下頭，壓製著自己靈魂中躁動的部分。他可以出手，隨時都可以，隻是這出手的後果，不是他，不是兩儀家能承擔的起的。
“我不是什麽君王，也不想奴役他人。”
西洛搖了搖頭，他看出了老者眼中的小心。兩儀家主會錯了意，這一點他心知肚明。不過他可沒有義務去解釋，就讓這個誤會一直存在吧。
“但是，我不想看到在我的視線範圍內，有人裝聾作啞。”
觀布子市，是冬木的屏障，以這兩座城市為依托，與東京都相呼應，就能建立起一個穩固的三角防線。這是西洛計劃的根本，所以他不想看到，還有人選擇獨善其身。
“兩儀家，我一直覺得是一個很好的合作對象。”
西洛說話的聲音很慢，音量也不大，但在這寬敞的會客廳裏，卻隻有他的聲音清晰的回蕩。其他所有的人，都仿佛被按下的靜音鍵，無法發出聲響。
“我相信你也是這麽認為的，家主。”
來了！表態的時候來了！老者的瞳孔猛地一縮，幹枯的手指下意識地握緊了扶手。他想起來，神社送出的諭言，他想起來，好友上杉對他的警告，他還想起……
那片在資料中，擺在他眼前的，似乎能夠焚穿天地的火焰。
他明白了，他根本沒有選擇。
“……那是當然，君王。”
短暫的沉默之後，老者那低沉略帶沙啞的聲音，終於在會客廳中響起。如同一記重錘，將幾乎凝結的氣氛擊了個粉碎，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好，那接下來，讓我們來談談兩儀家與我之前的合作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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