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內鬼
聽到宗澤的話，獠都嘿嘿一笑：“好吧，既然你這麽感興趣，我倒也不是不可以告訴你，不過嘛，作為交換……”
林雨澤立刻開口打斷：“獠都，把你知道的都告訴他。”
“可是……”
“我們現在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宗澤微笑著對獠都說到：“你看，這才是聰明人，你應該慶幸這一次是他主事。”
獠都恨恨地剜了宗澤一眼開口說到：“八百年前，我還是黃泉獄七品夜遊將軍，負責的就是真界，當時正趕上真界大劫，正是我手上活計最多、最焦頭爛額的時候，手下上萬陰兵一個個都忙得腳不沾地，我記得很清楚，那一天，有一個小鬼來到我麵前遞上了一封來自天魔界的密信。”
宗澤皺起眉頭：“那個小鬼是誰？”
“我怎麽知道，當時我手下剛好補充進來一群新兵，怎麽可能每個人都記得。”
齊連此刻開口：“那封信呢，你還留著麽。”
“看完就沒了。”獠都沒好氣地說到：“你們天魔界的家夥心思都細得很，那種東西我看完之後它就自毀了。”
“總之，上麵寫著將會有一批天魔趁著真界大亂的時機偷獵生魂，上麵還附加了你們所有人的氣息和落點坐標，一共十九個。”
靈魂是九獄的根基，修行者的靈魂就更是如此，他們的靈魂或者元神中所蘊含的力量是九獄的重要能源，更不用說九獄之內不少高位者便是修行者靈魂轉化而來。
而對於天魔來說，修行者的靈魂也有很多用處——收集關鍵信息、榨取超拔意誌，甚至是直接代替靈魂原主人的身份在世間行走獵食，對於齊連這種公司中人來說，當然是眷屬的身份更有保障；但是對於那些沒有公司背景的野天魔，靈魂、尤其是新死的靈魂自然就有極高的價值。
也因此，偷獵的行為一向並不罕見，也一直是九獄重點打擊防範的。
這些關於靈魂的消息在得知這件任務與就與有關之後紅漪就全告訴了他，而他的關注點也並不在這裏：“十九個？你確定？”
“當然確定，他們的氣息我現在都記得。”
說到這裏，獠都冷哼一聲說到：“隻是我當時收到的氣息，最高也不過是眾生敵的層次……”
紅漪的震驚情緒不可遏製地傳遞過來：“不可能，當時已經有六個天外劫在裏麵了，如果說想要獲得他們眾生敵時候的氣息……”
“總公司！”
所有公司內公司的天魔都會有各自的氣息備份，一份在分公司的總控中心內，另一份則會遞交到總公司，每過一個甲子，這些氣息就都會更新一遍，分公司內原本的氣息備份則將會被銷毀，隻有總公司內才會保存這些天魔所有階段的氣息。
總公司的人出手了，或者說，有人滲透進總公司，取走了不同時期的這十九人的氣息資料！
而為什麽沒有徐嬌的，恐怕是因為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恐怕也沒有料到程武旭竟然會帶一個欲者劫來執行這次任務吧。
不隻是齊連和紅漪，宗澤也同時想到了這種可能，他皺起眉頭又開口問到：“如果隻是不到二十個眾生敵，當時為何你要帶如此多的兵力過去？”
獠都冷笑一聲：“當時真界太亂，有不少遊魂野鬼衝了進來，而且那封密信來曆不明，所以當時我為了盡可能保險，點齊了我手下八個夜叉副將，又帶了三百親兵過去，嘿，誰能想到竟然會有六個天外劫在那裏等我，那一戰我八個副將六死二逃，三百親兵隻活下來不到三十個……我也因為那件事一擼到底，被奪去七魄變成了現在這幅德行。”
宗澤厲聲說道：“我們當時已經表露了身份，你為何當時不收手？”
被這麽一問，獠都嘿然一笑：“你們天魔界公司成分那麽複雜，空口無憑之下我怎麽能相信？等後來打起來了我才確定，野天魔沒有你們那樣的手段，可是那時候我也是騎虎難下了，兩邊都殺紅了眼怎麽停手？”
“空口無憑？當時我記得有人去和你們交涉過。”
“我也記得，不過他隻是說自己是什麽分公司的員工，我讓他拿手續他拿不出來，你讓我怎麽相信。”
“當時去交涉的是程武旭！這個該死的混蛋！”紅漪此刻在內心中大喊：“我本來以為他隻是沒有擔當這才拋棄了我們，這個家夥絕對早就知情，就是為了把我們坑死在裏麵！程武旭！！！我要是能回去，就算是死也要殺了他！！”
宗澤低下頭閉上眼睛，胸膛不斷起伏，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良久他睜開眼睛看向林雨澤：“那麽，你們這次的任務是什麽。”
後者開口說到：“這還和八百年前的那件事有關，你們也聽獠都前輩說了，當時他的副將有兩個逃走了。其中一個被修行者封印了起來，大約六百年前印記碎裂，想必是重傷而死……”
齊連古怪地看了一下宗澤，開口說到：“等等，你們一個七品下的副將被封印了，就沒有人管一管眼看著他等死？”
獠都不屑說到：“臨陣脫逃在我們那可是重罪，即便是活著回來少說也要三千年的苦囚，死在外麵更好省的我看著心煩。”
宗澤白了齊連一眼催促道：“那另一個呢。”
“另一個名為赤牙，他逃走之後主動斷絕了與九獄的聯係，被認定為叛逃，但是當時真界大亂，需要處理的事情太多，所以沒有專門派人去找他，但我們一直沒有放棄對他的追蹤，直到二百年前，我們接收到一個來自連霞七島的煉氣期修行者的靈魂，從他那裏察覺到了赤牙的氣息。”
“於是我們派出了一位八品巡捕林朝暉來到真界搜查有關他的線索，可是沒想到……他也與我們斷了聯係。”
“嗬，你們黃泉獄怎麽淨出叛徒。”
“其實……不是的。三年前，他留在黃泉獄的印記忽然碎裂——是他主動撕裂了自己的靈魂，並且用這種方式告知了我們他最後的位置。”
“連霞七島？”
“不，是北地三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