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絕情梟雄
第441章絕情梟雄
琳琅閣？
秦楓心中一驚，思緒電轉，結合種種情況，他已經猜出了這個老者的身份。
“原來是林老爺子，失敬。”
沒錯，這個青袍老者，就是三大豪族之一的林家老祖，分魂境武侯級強者，林肅。
偷偷在隔壁耳房，通過銅管偷窺的洛光玉，見到秦楓麵對兩位武侯級強者，京城兩大豪族的實際掌舵人的時候，還這麽淡定自若，幾乎驚掉了下巴，心中暗讚秦楓膽子就是大。
洛光玉不知道的是，洛穆、林肅兩名老祖，已經通過某種渠道得知了秦楓就是風秦，不說秦楓戰平尹龍城的戰績，單單是秦楓媲美四階魂者的本事，就足以讓兩位老祖重視秦楓，將其擺在平等交流的位置上了。
更何況，現在的秦楓隻有十七歲！這種年齡，這種成就，簡直堪稱恐怖。
林肅對秦楓認出自己，並不意外。他語氣低沉，緩緩說道：“這次老朽登門，是為道歉而來。秦楓小友在琳琅閣期間，為林家做出了極大的貢獻，最終卻沒能得到公正的對待，我感到非常遺憾。”
秦楓並不認為林肅是過來道歉這麽簡單，道：“過去的事情就不必再提了，我化名風秦，在琳琅閣的那段時間，其實過得也不錯，與林家算得上是各取所需。”
聽到秦楓的語氣不冷不熱，林肅心中低歎，隨即說道：“現在林家的主事人，已經換成了仲威，他比伯衡的胸襟更寬廣一些，適合領導林家。秦楓小友，不知你還是否願意回到林家？隻要你同意，琳琅閣主的位置，長老團的席位，林家都不會吝嗇。”
秦楓自是搖頭拒絕，他本來就不想加入什麽勢力，接受限製。另外，好馬不吃回頭草，就算林仲威來請，他也不會答應的。
仿佛早已預料到了秦楓的拒絕，林肅歎了口氣：“秦楓小友不願回歸林家，老朽也不好強求。不過，我們都是赤陽軍陣營，來日方長，還望秦楓小友不要對林家懷有怨怪之意。”
秦楓平靜地說道：“隻要林家是林仲威執掌，我就不會對林家有任何不利的動作。”
洛穆在旁聽了，神色微微一動。秦楓對於林伯衡等人，還是有著不小的厭惡之心，不過對於林仲威，卻存了一絲香火之情。就看林肅該如何取舍了。
林肅麵容沉凝，道：“前日國主剛剛康複，就派人送了一封密信到我的手上。按照國主的計策，我已經派遣伯衡，前往北原軍大營，假裝投靠。伯衡留在了北原軍中，作為人質。”
“詐降？”秦楓吃了一驚。
前日在赤陽王宮，國主寢殿，秦楓治好了赤建元的毒傷之後，提出了伏擊北原軍的構想。沒想到，赤建元如此厲害，沿著這一構想，進行了更加淩厲毒辣的部署，甚至讓忠心耿耿的林家，派出代家主去北原軍大營詐降！
詐降人質，可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兩軍陣前，一旦林家反戈一擊，詐降的事情必然敗露。留在北原軍中作為人質的林伯衡，在北原域主的雷霆之怒下，必然難以活命。
秦楓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林伯衡甘心前往？就算他甘心前往，以北原域主的精明和判斷力，應該也能辨明真假吧。”
林肅歎了口氣，緩緩說道：“重點就在這裏……林家上下，包括伯衡在內，都以為我是要真的投靠北原軍！知道這件事詳情的，隻有國主、我和仲威三人。如今，知情人又多出了三個。”
“多出了三個？”秦楓疑惑地看了一眼洛穆。算上洛穆和秦楓，隻是多了兩個知情人而已，何來第三個？
洛穆嗬嗬一笑，枯瘦的手掌忽然向側方一伸，隨後猛然一拉！一道強悍磅礴的吸力湧出，議事廳的牆壁，被硬生生吸開了一個大口子，塵埃彌漫之間，一個人影狼狽地滾了出來，不是洛光玉又是誰？
秦楓有些好笑，洛光玉還真是好奇心過剩，居然在兩個武侯級老祖之側偷聽。就算他再怎麽小心，也難免會被發現端倪。
“小輩頑劣，讓二位見笑了……”洛穆指著洛光玉，低聲喝道，“丟人現眼，自己去祠堂領三十鞭！”
洛光玉苦著臉爬起來：“爺爺饒命，三十鞭下去，半條命可就沒了。”他知道洛家祠堂鞭刑的恐怖，那是特製的處刑之鞭，就算武者也吃不消。
秦楓笑道：“洛老爺子，洛大哥不是多嘴之人，肯定不會將這一秘密說出去，這次處罰就算了吧。”
洛穆輕喝道：“既然秦楓小友說情，這次就饒了你，今後不得如此放肆！快滾！”
洛光玉擠眉弄眼，暗暗衝著秦楓作了個多謝的手勢。隨後連滾帶爬離開了議事廳。原本洛穆就沒打算重罰洛光玉，秦楓說情，正好做一個順水人情。
這段小插曲過去，廳中氣氛活泛了很多。
秦楓想了想林肅剛剛透露的消息，心中的驚駭卻是難以抑製。看來，林伯衡是受了林肅的蒙騙，竟以為林家是真心要投靠北原軍，這才主動請纓去送信並作為人質，正好跟北原域主混個臉熟，以利於將來重新爭奪林家的權柄。
林伯衡卻不知道，林家的投靠是假，依然站在赤陽軍陣營。兩軍對壘之日，恐怕就是林伯衡的死期。
“林老爺子這一手，的確是……妙，絕。”秦楓故意將妙絕兩個字拆開，中間停頓了一下，其實是說林肅絕情，連長子林伯衡都能舍棄。
林肅當然聽出了秦楓的意思，歎息說道：“王室因為你的緣故，對林家有了很深的成見，伯衡就有了二心，在林家內部會議上，多次提出要改弦易轍，投靠北原軍以求保存林家。他和仲威間的關係，勢同水火。若是我不狠絕一些，當我百年之後，林家恐怕就要分裂了。”
秦楓默然。這就是出身豪族的悲哀之處，為了利益，連親兒子都能舍棄。林肅，的確當得起梟雄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