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他還是個孩子
江山隨著劉左衛進了沙坨城，仍然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江山，你先休息。戰爭就是這樣，有生有死，如果我們不打倒敵人，那麽現在被掩埋焚燒的就是我們了，想開點。”
劉左衛把江山安置在一個安靜偏僻的地方，他也看出了江山症結所在，於是出聲開導，這也是大多數人第一次打仗後都會有的反應。
其他人都忙著清掃戰場，收拾殘局。劉左衛看到江山對他點點頭，知道沒什麽大礙後，也出去忙其他事了，戰爭雖然勝利了，但是還有很多的事需要處理。後續帝國軍隊需要進入這沙坨城，他們也需要布防，以備沙族進攻，奪回城池。
同時還需要統計傷亡，分發軍功。帝國能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其中少不了軍功獎勵，隻有給軍士們足夠的刺激，才會爆發出驚人的戰鬥力。
江山這次有先登之功，再加上斬殺沙族一位副將和其他雜七雜八的士兵，軍功絕對不會少，算是大功一件。不過此時江山受傷嚴重，再加上心情抑鬱，沒有心思理會其他事，等劉左衛出去一會後，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卻不知他睡著後，小黑不知道從哪裏鑽了出來，趴上他的胸口，靜靜地躺著。
此時城內一片混亂，秦國戰士在清理沙族舊部，有一些沙族百姓從緊閉的門縫裏看著外麵，每當有秦軍經過時，都慌慌張張，戰戰兢兢的。
城中到處都是戰爭留下的痕跡，折斷的武器，撲滅的火跡，還有被雨水衝刷的血漬。沙坨城換了做主的人，城中的沙族百姓都擔驚受怕，生怕被屠戮。
平西侯占了以前沙族將軍的府邸，帶著一群帝國軍官，開始發出一條條的軍令，有關戰俘，有關百姓，還有接下來的軍事行動，這一切都要他親自擬定，其他人都不能也不敢私自擔責。
經過一番商討，所有有關的事宜都一一張榜通知。
凡是沙族士兵，隻要投降就可以免去一死，不過為了防止死灰複燃，所有的沙族士兵，全部需要押往帝國改造。
至於沙坨城中的沙族百姓一切照舊，不過需要接受帝國監察，所有的鐵器利刃，全部都要上交，以免在城中滋生事端。
至於接下來的軍事戰略，需要等所有的傷亡統計出來後，再結合前方傳回來的密報才能製定下一階段的目標。
最後就是統計軍功，根據具體功勞，對有功的戰士給予賞賜。同事公開處決沙族中不願投降的死忠分子。
這一條又一條的軍令頒布下來，讓城中的百姓安心不少，雖然心中痛恨，但是明地裏卻不能表現出來，麵對生死抉擇，能活著的話不會有人願意枉死。
城外其他的帝國軍也順利進駐沙坨城，雙軍輪換，攻城的士兵全部休息，其餘沒有打仗的人頂上崗位，負責清掃戰場，布置城防。沙坨城尋求支援的人，早就派出去了，留給帝國軍布防的時間並不多。
神鋒營的人集合在一起，清點傷亡。死亡十人，重傷五人，其餘人全部輕傷。一百多人中死亡十人，這損失比較慘重，重傷的五人雖然還活著，但是以後就徹底告別軍旅生活了。其他輕傷的人，都是身中一兩刀，而且沒有傷及髒腑，隻要傷口痊愈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早上天色未亮，大雨澆潑，鏖戰了一宿的人全都找地躲雨休息了，他們已經精疲力盡，經不起折騰了。
沙族的支援，比眾人想象的要慢了一點。沙族常年幹旱，雨中行軍不是他們所擅長的，臨近早晨的大雨，讓他們的行軍速度更慢。
等浩浩蕩蕩的大軍趕到沙坨城時，城頭上的人已經全部換成了秦國戰士。黑色戰旗高高地懸掛在城牆上，戰旗上繡著一條張牙舞爪的黑色龍蟒，在雨中更顯威武。
沙族的大軍心有不甘，組織進攻了一次，但是秦軍占著天時地利人和，沙族的第一次進攻無功而返，還損失了一些沙族士兵，最終他們無奈的退去。
至此，沙坨城徹底被帝國占領了，接下來的就是縱深發展，一步一步的蠶食沙族領地，徹底鏟沙族這個隱患。
江山一覺睡醒已經傍晚了，雨後的沙坨城，空氣清爽，天空蔚藍，一望無際，朵朵白雲在天空飄蕩，令人心情開朗。
“呼”
江山翻起來，驚醒了盤在他胸口的小白蛇，小白蛇嗖的一下，就躥上了他肩頭，用頭抵了抵江山的臉，小小的眼睛中有莫名的擔憂閃過。
清醒後的江山，才感到全身就沒有一處不疼的地方，身上密密麻麻的傷疤，全是已經結疤的刀口。兩側的肋骨處更加難受，應該是肋骨被對手打折了，現在隻要一動，就會感到疼痛。
“小黑，活著真好”
江山用隻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喃喃自語，說罷將小黑捧在手心，溫柔的看著它，小黑早已通靈，跟著點點頭，算是回應江山。
“這一戰，差點就栽了，還是修為不夠啊！”
現在認真的回想晚上的戰鬥，自己不應該強逞英雄的。第一個登上城牆，太危險了，如果為了救其他人，反而搭上自己的性命，似乎有一些不太劃算。
和小黑打鬧了一會，江山便收拾心情，無視了遠處的喧嘩聲，開始運功療傷。
再運玄功，吸收天地間的靈氣，真氣在體內流轉，滋養身軀，恢複血氣和精神。期間劉左衛也有來過一次，看到江山已經調整好了心態，便笑著離開了。
修煉了一個晚上，身上的傷疤全部消失，就剩體內的骨頭還沒有徹底痊愈，他也不心急，一遍又一遍的控製真氣在體內運行壯大。現在體內運轉的真氣還細如發絲，隻要等體內真氣在粗實一些，從淡紫色變成純正的紫色，他就可以嚐試突破大周天，到時候他就是凝氣後期了。
第二天沙坨城內喧嘩不斷，所有的沙族百姓全部被集合到城外，昨晚參與戰爭的士兵也都集合城外，這是平西侯要舉行慶功會，賞賜有功的人同時處決沙族不肯投降的戰士。
前一天還浮屍遍野的沙坨城外，現在已經清掃幹淨，沒有一點打仗留下的痕跡。
帝國數十萬的戰士分散在四麵八方，手持武器，頭戴鋼盔，一個個精氣神十足，而沙族的百姓被圍在中間，所有的人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一般。
所謂的會議，在江山看來，無非就是為了震懾沙族，彰顯帝國實力而做出的一場表演，不過這場表演，有些血腥和殘忍，但又不得不為之。
沙坨城中的沙族戰士，本來就有三萬多人，可惜將近一萬五人數的兩支黃巾軍已經全部折損。再加上戰死的其他人，前前後後也有兩萬多人，剩下的大多沒了鬥誌，基本都投降了。真正剩下的願意死守沙族的人並不多，隻有百來個人。
今天這百來個人就要被處決了，場上的沙族百姓顯得非常難受，都不願意抬頭看他們，一個個低著頭，拳頭緊握，也許此時，他們的眼中充滿了仇恨和憎惡。
隨著一聲令下，這些忠於沙族的人被當場處決，江山心中不忍，可惜他也沒有辦法，隻能看著這一切發生。
接下來就是平西侯對沙族百姓的講話，少不了威逼利誘，大棒加甜棗這種恩威並舉的老套路。雖然沙族人在下麵聽的很認真，但是誰又願意放下仇恨，和仇人和平相處呢？
最後才是論功行賞，這次賞賜了很多戰士，不論職位高低，一律論功行賞。
江山果然是戰功赫赫，不管是先登之功，還是拖死敵軍一位副將，或者斬殺沙族士兵無數，這些都是大功一件。
“江山，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多謝大將軍，江山一定再接再厲。”
平西侯對著江山勉勵了幾句，江山心不在焉的應付了一句。，他更多的心思還是放在下麵的沙族人身上。
不論男女老少，他們都仇視著江山，那種隱藏在眼底的恨意，讓江山意興闌珊。即使到手的軍功羨煞旁人，也不能讓他開心起來。說到底，他還隻是一個在獵村中長大的淳樸孩子，爾虞我詐，生死相爭，這些都來的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