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沙族俯首
平西侯說完後，又等了一個時辰。
寂寥的荒原上，幾十萬大軍靜靜地駐守著，等待他們的有可能是戰火紛飛，也有可能是勝利收尾，這一切，都取決於沙族族長沙通天。
雙方人馬凝神靜氣，周圍沙塵起伏，戰旗飄蕩，城上燈火輝煌。
“我不讚成稱臣，如果這是秦軍的詭計該怎麽辦？你們要知道秦人狡猾，他們的話不可信。”沙祖城的城頭上，四個黃巾男子坐在一起，正在就是否投降一事展開激烈的爭論。
“可是如今大軍壓境，你可有退敵之法？你不要忘了，四弟還被綁在下麵。”
一個年長的男子用力拍著桌子，語氣非常不甘。
原來沙族族長一共有兄弟四人，大哥沙通天正是沙族這任族長，老二沙通地，也就是剛才執意反對投降的人，他脾氣暴躁，為人莽撞。老三叫做沙通海，也是一個性子比較烈的人，雖然名叫通海，但是沒有一點大海的豁達。至於老四就是被王平擒下的沙通山，性格奸詐，為人殘忍，嗜殺成性。
而現在爭論的四人中，除了沙通天兄弟三人，還有沙族黃巾教的教主沙骨達，這人也是沙族中最神秘的人，在沙族中很受歡迎，人氣比沙族族長還要高，重要的是他修為也不弱。
“如果秦國能開放，允許我們沙族進入秦國的話，稱臣也不是不可以，畢竟秦國地大物博，比我們沙族的環境要好太多了，既可以養活族人，也能壯大沙族。”
剛才還搖擺不定的黃巾教主沙骨達聽到可以去秦國其他地方謀生後，立場再次轉變，開始支持投降，讓沙通地和沙通海很不爽，但是他們卻無可奈何。
“教主所言極是，如果能和秦國互通，那對我們沙族的發展有非常有利的，畢竟我們山高水遠，秦國不可能完全掌控我們，最多也就多了一個虛名上的主子罷了。”沙通天此人對沙族確實是盡職盡責，做事也算公允，他也做了很多有利於沙族的事。
“大哥，可是秦國還要派人我們沙族，說好聽點就是交流，難聽點無非就是監視，這你們都能忍？而且我們沙族的人才多少？真的去了秦國，你能確保他們以後還姓沙，他們以後還能算我沙族嗎？”沙通海的聲音非常大，讓周圍駐守的沙族戰士都能聽得到。
“忍不了也得忍，現在沙族百姓和四弟都在秦軍手中，你我能如何？你出去能把四弟救回來我就打，可是你能救得回來嗎？不要忘了，沙族四城，我們已經失去了三個了。”沙通天一直堅持投降稱臣，現在也是他在據理力爭。當然這也不是他多愛子民，隻是他有野心罷了，他不願意讓自己表現的比以前的任何一位族長差。
“唉，秦國這些卑鄙小人，早晚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沙通地狠狠地砸了桌子一拳，便拂袖而去，剩下其他三人麵麵相覷，沙通地的離開，基本上就宣告了這場談判的結果。
“好了，投降吧，我會為大家再爭取一些有利條件。唉，形勢不由人啊，可恨這秦國，竟然全力進犯我族。！”
沙通天一錘定音，拖著有些疲憊的身子朝城頭走去，雙方征戰近百年，終於要以沙族的俯首來結束這段紛爭的曆史。
“平西侯，我沙族稱臣。但是你要簽訂協議，不能背信棄義，不能屠戮我族。沙族還需要和秦國正常行商交換物資，這一切秦國不能橫加幹涉。”
沙通天沙啞的聲音，從沙祖城的城頭上傳來，不得不屈服的失落和無力，讓他聲音有些顫抖。
沙族和秦國的爭鬥從未停歇，隻是沒想到，結果來的如此突然，讓所有人都難以置信。尤其秦國的一些人，他們一直看衰自己的國家，認為秦國啃不下沙族這塊骨頭，現在這種情況，無疑是狠狠地扇了他們一巴掌。
“好，剛才我所說的全部作數，剩下的具體事宜，帝國會派人和你們接洽。明日午時，雙方在此簽訂盟約，為了以示誠意，我軍後撤三十裏，明天我會親自領軍前來，還請沙族長準備。”平西侯聲音宏亮，讓帝國大軍和沙族的守城戰士聽的清清楚楚。
“大軍後撤三十裏，休息一晚，明日午時簽訂盟約。不滅營負責保護太史大人。”
平西侯向沙祖城抱拳示意後，一聲令下，大軍後撤，隻留下了從京城趕來的文管和不滅營，需要談判的事，就交由他們負責了。
談判和盟約的事進行的很順利，一晚上雙方解決了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和矛盾，最終擬定了一份盟約，以備第二天簽約。
……
“我秦國西南大將軍秦運，我沙族族長沙通天，在此和沙族(秦國）簽訂和平盟約，以後互不侵犯，若有先違背者，天下共討之！”
第二天午時，豔陽高照。
平西侯和沙通天兩人簽立盟約，兩人斬殺白馬，以血盟誓。這一天，也在帝國的曆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帝國史書將這次盟約稱為白馬之盟。
“沙族長，以後大家都是自己人，為了避免給你們造成慌亂，大軍就不進城了，還望族長盡快安排進京述職的人，最好能通大軍一起，我們也能保護他們。”
“沙族已經在安排人員了，那一路上就有勞平西侯照顧了。”沙通天皮笑肉不笑，臉上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對著平西侯應承到。
“平西侯，我族那些戰士，你看，今天能放掉他們嗎？大戰剛結束，他們家人也非常掛念，希望平西侯能成人之美。”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沙通天在沙族，從來沒有受過這種氣，可是現在為了那兩千將士，也隻能拉下臉，說一些阿諛奉承的話。
“對，還是族長提醒的及時。來人，給沙衛軍的人鬆綁，讓他們回家探親吧！”平西侯再下命令，不過放掉的隻有來自沙祖城的沙衛軍戰俘，其他的還沒有放。
就這樣平西侯和沙通天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暗中交鋒，不過被形勢所迫，沙通天一直處於被動的一方。
“平西侯請稍候，我去催一下述職的人員。”
沙通天處處被平西侯壓製，隻好來個眼不見心不煩，找了一個借口匆匆離去。不一會就走一支人馬從沙祖城出來，男女都有，朝著帝國軍所在的方向走來。所謂的進京述職也不過是為了讓沙族更好接受，本質還是送去秦國的人質。
“傳我軍令，回轉沙風城，保護沙族述職人員。”
“沙族長，後會有期。”
平西侯朝著遠處的沙祖城喝了一聲，說完便調頭率領大軍前往沙風城，而沙族派出的一支人馬被帝國軍層層包圍。
此時的沙通天遠沒有剛才表現的那般平和，屋裏的東西全部被他砸碎拋在地上，看著秦軍遠去後，發出聲聲怒吼，周圍的沙族戰士聽到族長的咆哮後，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觸了黴頭。
帝國大軍並沒有在沙風城逗留太久，去了一趟沙風城，舉行了一場規模浩大的演練後，便揮兵北上。
不過為了彰顯實力，震懾沙族，帝國大軍在沙丘城和沙坨城這兩城也同樣舉行了一場規模很大的軍事演練，演練時殺聲震天，激情滿天的沙塵，讓城中煙塵彌漫。這幾次軍事演練也起到了應有的作用，沙族對接下來帝國的工作也配合了不少。
接下來就是論功行賞，不過因為這次帝國戰績輝煌，所以需要上報帝國，讓秦帝做出決斷。
大軍三城演練後，全軍撤出沙族的城池，按照約定，帝國後期會派遣人員前往沙族的幾座城裏去交流，不過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情了。
幾十萬大軍凱旋而歸，再次回到雄鹿關，城中的百姓夾道相迎，山呼海嘯的歡呼聲此起彼伏響徹雲霄，真是人山人海，鑼鼓喧天。
不過戰爭過後，自然有人歡喜有人愁，有人痛失至親，癱在地上哭的稀裏嘩啦，聞者落淚。有人緊張的盯著大軍組成的長龍，雙手緊握暗自祈禱，直到最後也沒看到想見的人，經不住打擊當場昏厥。
大軍回歸雄鹿關後，平西侯下發軍令，除了雄鹿關留守的軍隊，其他軍隊都要撤回各自以前的駐地，等待後續的命令和嘉獎。
一場慘烈的大戰終於結束，帝國和沙族各有損失，不過最終結果勉強接受，隻可惜了折在戰場上的無數戰士，他們隻能埋骨他鄉。
神鋒營損失過半，已經名存實亡，撤回以前的駐地也隻是苟延殘喘，沒有了神鋒將軍徐守威，他們也快被上層遺忘了。
“走吧，我們也先回去，等以後的命令吧”
神鋒營的人登記後也開始撤回他們最初的營地，那一處山坳。他們出來不到兩個月，就少了一半的弟兄，現在就要回去了，所有人情緒非常低落，還沒有從戰友死去的悲憤中走出來。
那處山坳再次恢複喧鬧，喧嘩聲驚起了山間的飛鳥，成群的飛鳥扇著翅膀在天空中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