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止瀾,定風波
“你不錯,可惜非要與神宮為敵,真是可惜。”白發老人搖頭歎息,似乎不忍江山就此隕落,但他出手卻更為狠辣,一劍刺出,天崩地裂,驚雲突變。
江山腦海中一直思考著逃命的諸多手段,可是麵對這個境界和修為都遠超自己的老者,他的諸多手段都沒用了。
身化滿天雷霆,一條條電芒攢射四方,萬千電芒一起逃出,這是他最後的手段了,生或死,就看這雷霆如何了。
“苦苦掙紮也難逃身死道消的結果,何必如此執著?”
雷霆還沒有逃多久,突然一道火域填滿星空,無數電蛇被烈火焚化。這萬千雷霆,頃刻間隻剩百來道還在奔逃。
“大日神宮,你最好不要讓我活著。”
江山心裏發狠,他還是第一次這麽狼狽,渾身上下全是窟窿,甚至獻祭了兩條胳膊,現在更加危險,都快要死了,這反而激起了他心裏的狠勁。
紫色鮮血染遍電芒,餘下的數百道雷霆直接撕裂空間,漫無目的的飆射出去。
“垂死掙紮,徒勞無功。”
數千道劍光同時劃破空間,追著上百道電光殺了過去。一條條電光被劍光絞滅,最後隻剩幾十條電光往遠處逃脫。
一劍逼命,身化電光的江山眼前被劍光充斥,殺氣令他心生絕望。
眼睜睜的看著劍光刺向自己,人生路盡。
“叮”
江山眼前突然出現另一條劍光,青色寒光閃過,劈散了白發老人的劍氣。
電光化為江山,他心中出了一口長氣。雖然不知道是誰出手,但是這寒光來的卻非常及時。再次聚出本體的江山,渾身裂紋,像是要裂開一樣。
“這位道友,以你的修為,何苦如此為難一個後輩?”
寒光劃過,一位黑衫劍客擋在江山身前,劍客身後跟著楊靜兒四人。四人一獸關切的盯著江山,此刻的江山,其狀萬分淒慘,非常嚇人。
黑衫劍客筆直而立,長發束在身後,一手搭在腰間的劍鞘上,食指輕輕敲打著劍鞘,另一隻手中握著一柄三尺墨鋒,手指修長有力,墨鋒黯淡無光。長劍無鋒,很不起眼,如同裝飾品般。隻是他一身氣息卻包圍了周圍的天空,令人提不起任何戰鬥的興致。
風,吹過,在他身前悄然分開。劍客眉峰很濃,臉龐消瘦冷峻,或者說麵無表情,偏偏他的麵容卻令人感到一陣堅定,他像身在紅塵中,卻又似身在紅塵外。
白發老人收劍而立,眼神凝重,盯著黑衫劍客,嘴裏吐出兩個字:“墨俠?”
劍客收劍歸鞘,雙手抱拳,對白發老人道:“墨家謝止瀾有禮。”
老人雙眸收縮,如毒蛇般緊緊的盯著劍客,嘴裏冷冷問道:“你就是定風波謝止瀾?”
謝止瀾應道:“在下正是謝止瀾,道友又何須在意我是誰。”
“這是我們大日神宮和此子之間的事,與謝道友無關,也與墨家無關,謝道友,你何苦為難於我?”老人的聲音有些無奈,眼前的人,他可能打不過,白發老人心中有數。
謝止瀾,星空之下聲名遠揚,是這方宇宙中的一位傳奇俠客。他手中的無鋒劍喚做定風波,所以素有風波無鋒,唯守不攻的傳說。
“江山,快服下丹藥。”
四人七手八腳的在江山身上摸索著,喬天驕顫抖著拿出幾顆金色丹藥喂到江山嘴裏。丹藥入口,化作一道暖流散步到江山四肢百骸,開始慢慢修複他身上的裂縫。王從弟紅著眼眶,眼睛一眨不眨,緊緊的盯著江山,俗話說,兒行千裏母擔憂,此刻看到兒子的慘狀,她心痛萬分。
謝止瀾聲音沉穩,不疾不徐,聽之令人信服:“神宮之間的恩恩怨怨,我自然不會參與。隻是道友修為遠超這年輕人,以大欺小,非我輩所為,在下身為墨家弟子,不可不管。”
神宮的老人也收起了手中的劍,指了指江山,身體一動,欲趁機出手:“身為敵人,難道也要在乎以大欺小這些虛名,豈非愚蠢?”
謝止瀾左手拇指輕叩劍柄,長劍順勢一轉,防勢已成,不經意間擋在了江山他們前方,隨後解釋道:“如果我不在,你便可以不在乎,可碰到了我,你就要在乎了。”看他認真的眼神,絕不像是在挑釁。
白發老人眉頭糾纏在一起,繼續說道:“謝道友,你不知此人跟腳,如何斷定他不是一個魔頭?貿然插手,何以兼愛?若他僥幸逃脫,你該如何彌補?”
“我會帶他回俠域,若他真是魔頭,定風波下無枉死。”謝止瀾將手中的無鋒劍拔出半截,厲聲說到,說起魔頭時,臉上露出了驚人的殺氣,冷如冰山。
“謝道友,當真要插手此事?”
“今日之事,就此罷手!”
白發老人雙眼眯成一條線,定定的看著謝止瀾。謝止瀾麵無表情,手彈劍柄。安靜,安靜的有些可怕。
在這種安靜的氛圍中,兩人已經有過一次交手了。
神宮老人首先發起攻擊,身影留在原地,劍意卻直刺江山。
謝止瀾輕彈劍柄,長劍在空中一轉,切碎了神宮老人的劍意,隨後插劍入鞘。
這一切發生在瞬息之間,隻有江山和白蛇小白才看到了這次戰鬥。
“謝止瀾,你為了這江山,不惜得罪大日神宮,你們俠域,能擔得起嗎?”神宮的老人心有不甘,開始出言威脅,身上火氣火燎。他要以大日神宮之威,逼迫謝止瀾罷手。
“大日神宮雖說是威名在外,可你卻錯看了俠域。墨家之人,從來都是不懼生死之輩,我等行俠仗義,持劍衛道,怎會畏首畏尾?”謝止瀾左手扣劍,右手自然懸在身側,輕輕搖頭。
姿態溫和,語氣卻異常堅定,偶爾的訴說,也是在陳述墨家的俠道。墨家之人,皆為忠義熱血之士,拋頭顱,灑熱血是常有之事。
“他乃神庭要犯,某圖殺害聖子赤明,又偷學混沌天功,俠域,當真不怕?”
謝止瀾聞言,瞥了一眼江山,心思微沉,沒想到這小子還是個事精。隻是這心思一晃而過,隻是心裏的沉吟,並不會表現出來。真是山崩於前,麵不改色。
“如何?”
神宮的老人盯著謝止瀾,打不過人家,就隻能講道理了。想必三家龐然大物壓下來,謝止瀾也會再三權衡。
“道友,你看這天。”謝止瀾劍柄指天。
神宮的白發老人茫然不解地看向謝止瀾,看天?這天有什麽好看的?“嗯?”
“縱然這天塌下來,我墨家也會以肩擔之。你說,我怕嗎?”
這一刻,這黑衫劍客偉岸的身體中竟然有了擎天之勢,普通的劍客如巍峨山嶽,傲然挺立。渺小的身軀中,散發出了高山仰止的氣態。這,就是墨家謝止瀾。
白發老人神情一怔,神色恍惚的盯著謝止瀾,一瞬間蒼老了很多。
“手持無鋒定風波,止瀾,曆經百劫修無端。好一個謝止瀾,好一個墨家新秀,哈哈哈哈!我東方樾不如。謝止瀾,江山,今日之事,就此作罷!你要殺聖子赤明一事,我不再過問,同樣不再插手,至於神宮的其他人要出手,我也不會阻攔。告辭!”
東方樾臨走之前,深深地看了一眼謝止瀾,這個名傳星空的墨家弟子,確實名副其實。至於江山嘛,馬馬虎虎吧!
東方樾離開後,江山在楊靜兒三人的攙扶下,勉力彎腰行禮:“多謝前輩出手相救,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謝止瀾轉身,雙眼掃過江山,毫無感情的說道:“若你真是惡人,去大日神宮會好過去俠域,至於救命一說,現在說還為時尚早。”
“既然如此,晚輩就更應該去俠域了,去見識一下這個仗劍衛道的墨家俠域。”江山對這俠域確實好奇,窺一斑可見全豹,通過謝止瀾這一個人,他就覺得墨家很不錯。一個爾虞我詐的肮髒之地,絕對培養不出謝止瀾這種劍客。
謝止瀾帶著五人一獸前往俠域,隨口問道:“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行俠仗義之事,晚輩欽佩不已。”
“一個煞氣刻到骨子裏的人,也配說這話嗎?”謝止瀾不再理會江山和喬天驕幾人,劍光裹挾著五人穿過虛空,往南飛遁。
“你們是怎麽碰到謝前輩的?”可能是因為謝止瀾對江山的感觀並不怎麽好,所以他並沒有拔掉東方樾留在江山身上的劍氣,這會江山還是被劍氣折磨著。不過他死裏逃生,心情大好,疼痛的事被他置之腦後了。
“我們本來想逃去南方的俠域求人的,不過小白它方向感太差,硬是帶著我們跑去了北邊。”
“小白南北不分,去了分得清黑白,真是奇怪!”
江山忍俊不禁,想要咧嘴大笑,不過剛一張嘴,嘴中就衝出了一道劍氣,於是他隻能抿著嘴,好笑的盯著小白。
小白雙眼一瞪,不滿的向江山嘟囔道:“看什麽看,都快死了,還不趕快療傷,要不是我,你們能碰到這位,這位強人。”
“好了,快療傷吧!都傷成這樣了,還笑什麽笑。”王從弟伸手一拍,想要給江山一下,不過看他渾身窟窿,又心疼的放下了手,嚴重有盈出了淚水。
“好!”
江山站著,直接入定了。
他這次確實受傷嚴重,身體布滿了裂紋,身上一個個的窟窿,如果把他扔到人堆裏,估計沒人會把他當活人看待。
江山入定之時,謝止瀾帶著五人進了俠域範圍。這片星域,很好,很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