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明槍易躲
布梨跟著齊恒用膳,這讓整個東宮裏的人都很興奮。
縱然布梨才剛剛入主東宮,但是看的出來,皇上對皇後娘娘可是在意的很。否則,也不會這麽著急就讓皇後去禦書房陪他用膳。
當夜,伺候布梨梳洗準備就寢的蓮兒,說著她今天在幾個丫頭那兒聽到的話,道,“娘娘,許多人都在說,皇上對您真的很在意,蓮兒不知道,這到底
是好,還是不好。”
布梨聞言,卻是一笑。
“怎麽?難道你想你家主子進了這深宮,卻得不到皇上的垂簾嗎?若是真如此,怕是你主子我,也沒什麽資格在這深宮裏混了。”
聽出了布梨口中的戲謔問道,蓮兒當即解釋,道,“小姐,你又取笑我1
布梨聞言,卻也隻能咋舌,就知道,蓮兒還沒完全記祝
當下沒有旁人,她也就不好多說什麽,隻是希望,她真的可以記住自己的話,很多時候,注意下她的行為舉止。
單就這一天,蓮兒其實已經比當初在家裏的時候,沉靜了許多。
布梨不由得慨歎,道,“這深宮,本就是一個大染缸,如今,你我都進了這花花綠綠的世界裏,怕是想要孑然一身一塵不染,是絕無可能埃”
“花花綠綠?”
蓮兒完全都聽不懂布梨的話,是幾個意思。
“小姐,你能說點蓮兒能聽懂的話嗎?”蓮兒很是無奈,“從你受傷醒過來之後,就好像不是蓮兒一直伺候著的那個小姐了。”
也是趁著今天心情不錯,蓮兒下意識的將自己心中潛藏了許久的話說了出來。
布梨心下卻是不住的翻著白眼,“廢話,我又不是那個你照顧了多年的小姐,你要是發現我還是當初那個,那還真是有鬼了。”
“是嗎?那蓮兒權且說說,倒是有什麽不一樣。”
對布梨來說,她不知道該如何去跟布家的人解釋自己不是真正的布梨,如今,既然蓮兒看穿了自己和過去那個布梨的不一樣,不知道布家的人是否也同
樣發現了?
她現在能做的,就是趁著大家都還沒發現的時候,趕緊改過來。
蓮兒搖搖頭,“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蓮兒知道,小姐還是小姐,但總會在下意識的時候,覺得,小姐已經不是小姐了。”
布梨聞言,不由得輕笑,伸手點著蓮兒的額頭,道,“你說你這丫頭,說話怎麽就像繞口令一樣,我都快被你繞糊塗了。”
“什麽是繞口令?”
布梨無奈的翻著白眼,聳了聳肩,仰頭看著頭頂,好半天都沒有說話。
“小姐,你怎麽了?”
隻是這一下,卻是把蓮兒給嚇壞了。
看著她著急的樣子,布梨不由得心情暢快了許多。
這一天,她始終都深陷這啞謎當中,卻是隻有在麵對蓮兒的時候,她可以不管不顧,隻是單純的笑或擔憂。
“你倒是說說,我到底是不是你家小姐啊。”
“小姐,你就不要再取笑蓮兒了。”
突然,蓮兒抓到了布梨說眼眸中那一抹淺淺的笑意,知道是自家小姐在逗弄著自己玩。想著自己剛才問出的問題,隻覺得尷尬。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布梨擺擺手,坐在榻上,準備就寢,招呼著蓮兒出去。
“小姐早些休息,蓮兒先告退了。”
這一夜,布梨睡的不算安穩,腦海裏總是不斷的盤旋著布家,齊恒以及淑妃的麵容。
白日裏經曆的種種,如今全數都重新出現在布梨的腦海裏。
淑妃和齊恒微笑的臉龐,幾乎都在瞬間,變成了布滿鮮紅血液的猙獰麵容,他們一個個,緊緊地追著布梨不放,讓她沒有辦法逃脫。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布梨不記得自己掙紮了多少次,但每一次,隻要她試圖逃離,就總會被齊恒或是淑妃抓住,而每一次,他們都會狠狠的掐著她的脖子,讓她窒息到不能
呼吸為止。
“娘娘,娘娘,醒醒。”
一早前來伺候布梨熟悉的蓮兒看到的就是眉頭深鎖的布梨,起初還以為布梨是在睡夢中憂慮不已,隨即聽著布梨的夢囈,知道她是被夢魘了。
顧不得多想,蓮兒就一直在跟前輕聲喚著。
想要將布梨給喊醒。
隻是好半天,布梨都沒有辦法,蓮兒不由得有些著急。
“不好了,不好了。”
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卻聽著前殿裏有人不住的倉皇失措的喊著。
聲音越來越近,像是衝著布梨來的。
蓮兒此刻倒是突然鎮定了起來,她身為布梨身邊的人,總要學會鎮定自若的。
“什麽事這麽慌亂?娘娘平日裏說過的話,你們都不記得了是嗎?”
向來是柔柔弱弱的蓮兒,卻是在此刻對著張皇失措的眾人高聲喝道,東宮裏其他的幾個人看著,都有些不明所以的錯愕。
“蓮兒……”
幾人顯然都是被蓮兒這突然的變化給嚇了一跳。
“娘娘此刻還在睡著,你們有什麽事不能緩一緩再說?”
說到底,蓮兒也是因為心疼布梨。
昨夜小姐定然是一直在思考這宮中的局勢,蓮兒想著,否則,也不會如今日自己見到這般,眉頭緊鎖。
“子墨姐姐,你向來是穩重之人,今日怎麽這麽驚慌?”
對著眼前這幾張驚愕的麵容,蓮兒也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可以如此。但鎮定下來的她,卻是知道,自己該做什麽。
“我剛剛聽到淑妃娘娘宮裏的人說,這宮裏昨夜死了人了。”
子墨在蓮兒的突然厲聲喝阻之中,才算是定了定自己的心神。
但是一想起剛才自己聽說的事情,還是不由得汗毛直立。
“什麽?”
蓮兒縱然裝作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但畢竟也是個不更事的丫頭,先頭正是借著昨日布梨在東宮之中樹立的規矩才敢如此,但此刻,當聽聞是宮裏死了
人之後,卻是怎麽都不敢在說話了。
畢竟,這沒的,是一條性命。
“到底怎麽回事?”
而裏屋的布梨,早在蓮兒的高聲喝裏醒了過來,一夜驚魂,整個人都還是疲憊不堪的,但是當聽到子墨說,宮裏出了事,她也顧不得其他,當即自己起
來,簡單收拾了下,便出來詢問。
“剛剛子墨姐姐說,宮裏好像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