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傾訴
滄水所有高層在一夜之間覆滅，內門弟子連夜打掃戰場收拾殘局，這是多麽可悲的一件事啊！
姚順此時不得不站出來主持大局，此時如果跑了，那簡直就妄為人了。
一直到清晨，陽光照射進門主島時，眾人才完成清掃。
將門主的屍體葬於島上，其他域主的屍體準備帶回各域厚葬。
終於忙活完了，眾人再次聚集到姚順的身邊，等待下一個命令。
“各位先回吧，回去處理一下，大家都冷靜一下，等晚上到聖地匯合，商討下一步事宜。”
這是目前為止最好的選擇，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所有人心中都很亂，姚順也一樣。
看似明朗的事情，施笑乙將所有人都殺了，但還是有諸多的疑點。
小二與大師兄去哪了？為什麽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施笑乙的實力隻有三境，怎麽能以一人之力，擊敗門主與九位域主在內的十二位高手？這些都說不通啊！
還有今後何去何從的問題，現在姚順成了滄水的主心骨，不能隻考了自己一人了。
阿道與風六將九域主的屍體帶走，走時黃柳一雙眼無神的一直緊緊盯著。
阿道自入島後，便緊鎖著眉頭，姚順知道他在想什麽。
順哥快些確定這一切是不是施笑乙所為，如若是，這人我一定要殺。
“順哥，黃姐姐的情況很不好，不適合與我們回第九域安葬師傅，你暫時幫忙照顧一下吧。”
“放心！你去吧！”
眾人乘船紛紛離去。
剛剛還停滿島邊的船，到最後一艘都不剩了。
姚順回頭看了一眼，這座島今後會成為滄水的禁地吧？誰還敢來呢？
帶著翁靈、黃柳一兩女，返回第二域內。
姚順吩咐翁靈照顧好黃柳一，獨自進入大殿內，坐在小二最喜歡的椅子上。
到底是什麽回事？
重新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在島上發現的線索。
人頭、兩行字、屍體的位置、打鬥的痕跡，試圖拚湊還原當時的情況，看看能不能找到小二與大師兄的線索。
想著想著頭痛欲裂，姚順還是小看了這件事對自己的打擊。
“師兄！”
捂著頭看了一眼。
“翁靈，你怎麽帶著黃師妹來了？我不是讓你帶著她去休息嗎？”
翁靈已經慢慢平靜下來了，經曆如此重創，正常人會在一段時變得淡漠。
“現在這樣，你讓我怎麽休息？”
也是，現在恐怕沒有一個內門弟子睡得著吧？
翁靈攙扶著黃柳一坐在姚順麵前，就像以前師徒三人坐在一起時一樣。
黃柳一的狀態很差，雙眼無神一眨不眨的隨意盯著一個地方發呆，對她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姚順多久沒有為一件事如此憂心了？多久沒有情緒上掀起波瀾了？
心有些累，頭有些痛。
一手扶膝，一手扶額。
“師兄，你頭痛嗎？我幫你按一按。”
姚順輕輕點頭，自進入滄水以來，翁靈一直對自己這麽好，不應負她，也不應負小二。
翁靈站到姚順身後，擺正姿勢後，輕輕按了起來。
“師兄，你知道你和師傅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麽嗎？”
“嗯，家人！”
“你們不僅僅是家人，是我的一切。”
“嗯！我知道。”
“小時候的事情我記得不是很清楚，不過還是有些印象的，從小我住在一個大院之中，每天無憂無慮。
突然有一天，一群黑衣人從四麵八方闖了進來，不說一句話見人就殺，母親把我叫到一旁，叮囑道：‘靈兒，一會你一直跑，不要回頭。’
說完母親將我扔出牆外，我記當時我很害怕，被從院子中仍出來，摔在地上有些疼，腳還扭了，我咬著牙拚命的跑，拚命的跑，跑得筋疲力盡，最後靠在角落中睡著了。
醒來後我憑借著記憶往回走，心中忘了危險，隻想著回家，早點見到媽媽，讓爸爸抱一抱。
那天我迷路了，一直走到晚上才找到家，我永遠都忘不了，門口處有很多很多人，我好不容易擠到最前麵，看到的是大門敞開，裏麵都是屍體，官府的士兵將一具又一具屍體搬出來。
我看了媽媽、爸爸、三爺爺，還有每天為我梳妝的小環，那些曾經生活在我身邊的人，變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當時我聽到有人對我說：‘小乞丐，這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快走！’，現在想想，可能是因為我一路奔跑弄髒了衣服，才逃過一劫的吧？不然會不會被人認出來滅了口呢？”
翁靈自顧自的講述，臉上沒有眼淚沒有悲傷，這才是姚順最為擔心的。
姚順也沒有插話，因為知道她還沒有講完。
“那一天情況與昨夜很像，看著身邊的人，都變成了屍體，我又不爭氣的哭了，什麽時候我才能像師兄你一樣獨當一麵呢？
也就是那一天，我覺醒了恐懼情緒，眼睜睜的看著身邊的家人變成屍體被抬出來，怎麽會不恐懼呢？
我覺醒時有些動靜，被一個人發現了，他將我拉走了，我沒有反抗的跟著了，我當時就在想，真希望有一個人能帶我走，是誰都好，去哪都行，不然我自己一個人還能去哪呢？
我與這位救星相處的時間不長，他將我交給一個女人，那個女人給了他很多錢，女人很少說話，帶我去了很多地方，走了很遠的路，最後還是將我賣給了一個大戶人家。
在那裏我變成了小環，陪著一位小姐，可我始終找不到家的感覺，整日渾渾噩噩，我跑了，我想要重新找到家。
那天夜裏，我趁著主人家不注意，逃了出來，這一次沒有人告訴我拚命跑不要回頭，我隻為了自己。
經曆了許多次筋疲力盡，最終才我跑到滄水城，也在滄水城住了很多年，發生了很多事情，可依然沒有找到家的感覺。
直到有一天，我遇見了師傅，師傅跟我聊了很多，那些話很熟悉，隻有媽媽跟我說過。
再之後她將我帶到了滄水，外門大比後我毫不猶豫選擇了沒有人會去選的第二域，因為在我眼裏，什麽都沒有家人重要。
經過兩年多的相處，師傅早就成為了我的家人，我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姚順凝望著翁靈，這丫頭，夠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