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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爾俸爾祿民脂民膏 下民易虐上天難欺(4)

  “我要王儉大哥一隻使刀的手!”王攸冷笑著說道。


  王儉騰的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憤怒的說道:“王攸,你不要忘了這裏是姑蘇王家,不是你自己的家裏。”話音剛落,又見王子胄上前就是一腳踹了上去,連帶著坐在王儉一旁的王儀連同手邊的碗筷,杯碟一道摔在了地上,兄弟二人狼狽的從地上爬起身。


  “混賬東西,誰教你說這樣的話的!還不快給我滾出去!”王子胄當堂怒叱道。


  王儉捂著腹部惡狠狠的看了王攸一眼,獰笑著便是大踏步離開了。至於王儀,額頭上沁出一絲冷汗,但他偷偷的瞄了一眼王攸,當即作揖告罪退下更衣去了。


  “嗬嗬,賊喊捉賊不外如是!”王攸心裏敁敠了一句,然後笑著說道:“叔父何必這般大怒,侄兒年輕,才剛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先前王儉大哥和叔祖都和我說過咱們都姓王,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又何必同室操戈,這豈不是鬧了誤會不成?難道王儉大哥連一句玩笑也開不起了?我想他肯定是能夠想明白我的。”


  王子胄回道:“年輕人哪裏知道事情輕重。”


  “我原本想著過上幾日再來這兒拜會叔祖和族叔老爺的,隻是沒想到剛一回城就在閶門口遇見了王儉大哥。”王攸如實說道,“想來以叔祖和叔父的能耐,必定是知曉我是今日才到這姑蘇城,攸自然少不了要四處走走,替聖上考察一下江南的民情,攸何以敢因私廢公,枉顧國法。至於這宗族人情,少不得先放一放,還望叔祖和族叔能夠體諒一番。”說罷,王攸也從凳子上站起身來,含淚作揖。


  王績之和王子胄父子二人也不好落了個以大欺小的名聲,隻好暫且作罷。


  “攸此次初涉官場,又是頭一次南下千裏,日後還少不得仰仗叔祖和叔父。我才剛收到家書,信中言及我父親於半月前被聖上擢升為九省總督一事!”


  “九省總督?!”王績之和王子胄皆麵上一驚,複又轉而一喜,要知道這才離王子騰升任九省檢點不過一年,此次又升,這表明了聖上對王氏一門是極為倚重的,這確實是一個好消息。


  王攸見目的已然達到,也就不再多說。在金陵城中的時候,王子勝就對自己說及了這姑蘇王家的事情,不過是仗著王績之是族中老太爺的身份倚老賣老罷了,至於其中的齟齬事情還得追溯到當初王子騰繼任家主一事上來。


  “攸隻是一介禦史,而不是地方上的縣尊或者府尊大人。行的是稽核考察之權,而不是逾矩節製地方政務,這一點還望叔祖老太爺和族叔老爺悉知。”王攸提醒道。


  王子胄想要開口說些什麽,不過卻被王績之一個眼神阻了回去,隻聽得後者笑著說道:“攸哥兒,你話中的意思我都知曉了。快些用膳吧!這些膳食都快冷了。”


  “謝叔祖!謝族叔!”王攸又行了一禮,然後坐回了凳子上,慢慢的享用這份細心準備的膳食。不一會兒,更衣後的王儀也回到了宴席之上。


  “攸哥兒可有了下榻之處?若是還沒有的話,今夜就歇在家裏吧!”王子胄問道。


  “世叔放心,已經安置妥當了!”薛蟠哈哈一笑,代為答之。


  一頓飯吃到月上西樓,才賓主盡散。


  “父親,為何先前不提?這對咱們來說是一次機會!”王子胄看著王績之,不解的問道。


  “他一個小輩如何做得了主!”


  “我說的不是這件事,而是那林家在虎丘山腳下的那一百二十畝祭田他也做不了主嗎?這兩年,我們家可沒少幫那邊擋下一些絆子,他也不想想,這偌大的姑蘇城,僅憑那十幾戶人家,如何能守得住那麽大的產業!”王子胄氣急敗壞的說道。


  “你讓賈家那邊怎麽看待我們?”王績之反問道。


  “嗬,賈家?指不定他們比咱們更狠,我就拿那桑田的事來說,一石鮮繭少說值上五兩四錢銀子,可賈家的人怎麽做的,三兩甚至不到三兩的銀子就收了,轉手一賣,就空手套了二兩多的銀子,我們王家暗地裏做了這麽多事,可曾撈到什麽好處?好處都給賈家撈了去。這還是一處桑田上的算計,其它的還沒算呢,不過我敢說這兩年來,賈家起碼得了數千兩的利銀,這可是動動嘴皮子就來了的。”王子胄冷笑道,可話語之間還多了絲羨慕。


  “看來他今日是去了那邊了!”


  “還有父親您不是已經應下了仁哥兒的要求,怎麽今兒反倒又說起了那一句話來?論嫡論長,日後家主那個位置都要回到仁哥兒的手中,而且當年子騰兄長不是和族中有了約定的,難道他會反悔不成。”王子胄又問道。


  “你覺得王仁和王攸相比如何?”


  “我認為仁哥兒遠勝過攸哥兒!”王子胄評價道。


  “嗬嗬。”王績之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兩虎相爭,必有一傷。不過這事輪不到咱們去思考,我們家保存實力即可,其實不僅包括咱們家,金陵的子勝,鬆江府的子胤,錢塘的子育,以及胡州的子肱,心中應該也是這般想法。有一點攸哥兒說的不錯,那就是相機行事,若是攸哥兒能夠給我們家帶來足夠大的利益,就是要我支持他繼任家主也是沒問題的。”


  “那父親您的看法呢?”王子胄請示道。


  “讓儀哥兒收拾東西跟過去,你應該明白我是什麽意思!”王績之命道,“回頭按家法處置今日儉兒的過失!我不想讓別人家說咱們家的閑話。”


  “是!隻是.……”


  “一年時間足以了,他終究是江南道的禦史,雖說行的是稽核考察之權,但也可以適當的節製地方政務的,既然如此,那這其中就有一個度,咱們也在這度中行事即可,一個小輩暫時翻不起什麽大浪,還有他姓王,沒有道理不為家族考慮的。”王績之小心的囑咐道。


  “嗯。”


  “回去吧,盡快安排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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