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蘅蕪君審時度勢 雲泱士步步為營（5）
“媽，我……”薛寶釵欲言又止的模樣被薛姨媽看在眼裏，作為母親的後者當然意會出了前者的意思，隨後將寶釵摟在懷裏，寬慰道：“你樣樣都好，可真若和她們比起來，依舊差了些，而這差的地方便是在於你生在了薛家，而這也是你舅舅不願當著我的麵說出的原因。至於你林妹妹，雖說自小沒了父母，其背後所代表的東西對於攸哥兒來說是極為妥當的，你舅舅定是經過長時間思索之後，才做出了這樣的決定，至於別的，應該都是其次。做父母的，哪有不為自己的孩子考慮的，又說是利用了些，可咱們這樣的人家，互相聯姻，本就摻雜著一些，也算不得什麽奇怪之處了。”
“原來我輸在了出身。嗬嗬。”寶釵心裏自嘲的苦笑起來，她想起了那日問起王攸的那些話，盡管王攸給的是否定的答案，然而舅舅王子騰卻是牢牢把控著一切。
“什麽五不取，什麽笑話，這些在舅舅看來根本無足輕重，對於舅舅來說，王氏一門所獲得長遠利益隻要大於創造利益所帶來的弊端，那麽這事就算不得什麽大事。舅舅是何許人也，朝廷一品大員，執掌五鎮軍事的大都督，誰敢反駁，哪怕當今聖上也是要給上幾分麵子的。”寶釵心中敁敠道，對此，她心底不由的升起一股無助，那金玉良緣一事同樣是舅舅參與了的。
“媽，女兒明……白.……了。”寶釵一字一頓的說道，努力的將內心的不甘和憤懣盡數的排解出去。
薛姨媽見狀，也不再複言，隻是摩挲著寶釵的背部，好叫她安心。寶釵本不是自怨自艾之人，在看透事情本來麵目後，她一下子如釋重負，很快又恢複了往日的嫻靜模樣。
寶釵用手帕將淚漬擦幹後，然後對薛姨媽說道：“媽，我先回園子去瞧瞧林妹妹！”
“嗯。”薛姨媽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
王攸聽著對方將自己的身份來曆說的一清二楚，麵色也變得相當凝重起來。他細細的觀察著這眼前青年的衣著舉止，甚至連麵孔上的細微表情都是不曾放過，可自始至終對方並沒有露出任何馬腳。
“閣下今日前來，說是解我白日之憂，可到當下，我連閣下的名字都不曾知曉，你叫我如何相信你所說之真假呢？”王攸並未再以本官自稱，在他想來，此人極有可能來自那個地方——北鎮撫司衙門。
“王大人，給！”青年從袖袍中掏出一絹白色的絲帛，伸出手遞向王攸。
“這是何物？”王攸雖有疑惑，可還是接了過來，不過向來小心的他還特意帶上了自製的手套，青年看著王攸手上帶著的事物，笑著回道：“大人還真是細致啊，至於這事物大人打開一看便知。”
王攸湊著燭光緩緩拉開，當然在這過程中他也是屏氣凝神，不敢馬虎。
隻打開一半，他又快速的合了起來，然後看向青年，厲聲道：“這東西你從何得來？”青年隻是淡定的喝著杯中的茶水，置若罔聞。
“什麽條件？”最終王攸靜下心，有些頹然的服軟道。
“跟我走！”青年隻說了三個字，這三個字力若千鈞的砸在場間所有人的心口。王辰強撐著身子從地上被王亥，王戌攙扶了起來，嗬斥道：“你以為你是誰，莫要癡心妄想了。大不了今日我戰死於此，也不會讓你動我家大爺半根毫毛。來吧！”
“來吧！”王亥，王戌，王寅三人齊呼道，如臨大敵一般直接入了裏間，將王攸和青年阻斷。
“去哪？”王攸開口問道，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掙紮。
“大人不是看到了嗎？”青年好整以暇的笑道，至於四大護衛，在青年看來，土雞瓦狗爾，為了讓王攸安心，又道：“大人的安全我會給予保障的。”說罷，又譏諷挑釁的朝著王亥一笑，目光在王亥的下半身處來回晃蕩了一番，接著便哈哈大笑起來。
“大爺，少和他廢話！上！”王亥怒發衝冠的直接衝了上去，哪怕打不過，他也要維護自己作為武者護衛的尊嚴，這一點不容任何人踐踏。
“大人，躲遠些。且看我等替你將這廝拿下！”王戌冷測測的笑道，很快，四大護衛和青年戰至一團。作為旁觀者的王攸看的出來，王辰等人因為自己的緣故，束手束腳，相反這被圍攻的青年卻是遊刃有餘，他知道對方不會下死手，當即死死地攥緊手中的白色絹帛。
隻不過一會兒，王辰等四人就有了敗像，王辰大聲喝道：“魏畑，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回頭你有何顏麵麵對大都督！”外間的魏畑舌尖一咬，大袖一揮。卻見數十道毫光乍現，密密麻麻的向青年攢射而去。
青年同樣大驚失色，當即怒吼一聲，直接朝著王攸的方向飛身過去。
“好膽！”王亥大怒不已，作勢用拳欲砸。
“夠了，全部住手。再容你們這般胡鬧下去，隻怕這整座酒樓的二層都盡數被拆了。”王攸大聲嗬斥道，王亥收功不及，當即摔了個狗啃泥，撲通一聲，直接將房間的木牆給撞了個稀巴爛。
王攸看了一眼魏畑的方向，沒想到這位魏先生居然是父親留給自己的殺手鐧，方才那數十道毫光，明顯是一根根銀針，至於上麵定是淬了相應的毒藥的，就算不是毒藥，也是可以用來麻痹對手神經的，否則青年也不會露出那等駭然神色。
“閣下的身法功夫是我平生以來遇見的第一人，無人能出其右，當然也有可能是本官見識短薄，本官替家中這幾位護衛向你陪個不是，隻不過本官有幾個疑問，還請閣下務必告知，否則本官絕不會離開這江南半步！”王攸好說歹說道。
“大人請講！”青年的語氣也有些緩和，實際上他中招了，左臂和右腿已經開始出現酸麻的症狀，沒想到那個一身襦袍的郎中會留有這麽一手，這次屬實是大意了，不過見得王攸有所意動的模樣，也算是有所回報。
“你來自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