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紅影逐漸靠近,虹曦忙扯我一下,我們兩個迅速爬在地上,看著那個方向,心頭無比忐忑!
這不是晨瑤,更不是其他人,而是,昨天遇見那口紅棺材!
紅棺材在月光下,往道觀方向移動,有四個撐著紅傘、身穿紅色旗袍的女子,一手撐傘,一手掰著棺材底部,往前緩速前行,看似很慢,但,她們的腳抬一下,就好像太輕,飄起來了一般,許久才落地。
這種抬法,並不像抬棺材,反而跟抬轎子的差不多。
虹曦不知道拿了一張什麽葉子,貼在了我的額頭上,示意我不要說話,接著,她還打開了手電,把本子拿到我麵前,寫道:“我們遇見冥嫁了,我們額頭上貼的是艾葉,這樣隻要不說話,她們就看不見我們,我們跟過去看一下,明天跟師父說。”
我回想起昨晚上的事情,很不想跟過去,但虹曦沒有給我說話的餘地,看見四個女人,抬著紅棺材走到下山的路時,她緩緩起身,示意我跟上。
我不敢開口說話,更不能讓虹曦一個人去,隻有小心翼翼地起身,跟著虹曦的後麵走,紅棺材的速度不急不緩,我們隻要加快一點速度,不會跟丟。
四個女人抬著棺材,在我們來時的路上,一直往山下走,在月光下,幾個女人和棺材,都沒有影子,一搖一晃,看起來無比詭異,隻不過,在道觀周圍,促使我並沒有之前看見那般恐懼。
心頭還算冷靜,一直跟在棺材後麵,下山之後,又繞著道觀旁邊的路跟蹤,看樣子,她們應該是往山下那個村子走。
跟到道觀旁邊的時候,我有點不放心,怕到時候我們兩人跟過去,遭遇什麽不測,硬著頭皮,小聲叫虹曦去叫虛竹道長,我繼續跟上,避免跟丟。
虹曦點點頭,便跑向了道觀,這下是我自己跟蹤了,心頭不免有點兒虛,但,我跟著棺材走,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救人,救被旗袍女鬼看上那個男人。
差不多跟了半個小時,棺材果真到達了山下這個村子,在村子裏麵繞了一圈兒,接著,幾個女人竟然在村子東邊,一家人戶門口停下了,隨後,幾個女人詭異消失,留下那口血紅的棺材,躺在這家人戶的門口!
看樣子,那個被看上的男人就在這家。這也挺巧,距離道觀近,村裏的人找人處理,必然是上山找虛竹道長。
農村人習慣早睡,此刻村裏沒有一家人亮燈,村裏的狗狂吠不止。我趴在路上看著棺材,幾分鍾之後,屋裏沒人出來,棺材也很安靜地躺在那兒,並沒有其他的動靜。
我原本準備打道回府,但這時候,虹曦帶著虛竹道長來了,我們大家都趴在地上,看向那口棺材。
虛竹道長還拿著一隻公雞,當他看到這個情況後,搖搖頭,說:“我們走吧,明天這裏會死人,等著明天來下葬就行。”
“死人?是那個男的?”我好奇地問道。
“不是,男人不死,他家老爺子必死,紅棺材放堂屋正門口,棺中女鬼帶煞,正好他家老爺子近日要歸西,明天一早,會有人來請我們。”
虛竹道長說完後,便把公雞遞給了虹曦,虹曦拿著公雞跑到了那家人戶門口,我還以為是幹嘛,沒想,她直接把公雞丟在棺材底下,這公雞也很怪異,剛開始還掙紮,但到了棺材底下,卻沒有一絲動彈。
我有點兒不解,問虛竹道長,這是在幹什麽。虛竹道長說,棺材乃是極陰之物,明天又是這家老爺子過世,公雞又是極陽之物,月光也屬陰,公雞放在棺材下麵,能阻止棺材吸收月光,這樣明天我們就好下手。
很快,虹曦便回來了,我們三人趕著夜路回到道觀。我原本還想乖乖地去後院睡覺,但,這次虛竹道長並沒有管我,自己回屋去了。
虹曦看著我笑了笑,帶我到了道觀最左邊的一間屋子,這便是之前,虹曦在裏麵呆過那間,我差點兒誤認為,她要我睡她屋子,原來,她剛才進屋,是在給我打整。
我心頭舒服不少,說了幾句謝謝,然後,叫虹曦回自己屋子睡覺。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子裏麵,晨瑤的影子揮之不去,愣是睡不著。
索性披著被子坐到窗前,因為這窗戶剛好對著後山,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皎潔的月光,我莫名擔心晨瑤的安危,畢竟她對這裏人生地不熟,據說東北這一帶,厲害的妖物多不勝數,我怕她遭遇不測。
忽然,我隔壁屋子有動靜,還沒反應過來,一個本子就從窗戶口遞過來,原來是虹曦遞的,她就住在隔壁。
我看了下內容,上麵寫道:“怎麽了,睡不著麽?沒關係的,妖和鬼嫁人,那都是很專一的,她不會走。快睡覺吧,下個月我們去學校上學,山下比這裏好玩哦。”
我笑了笑,找到自己的筆,在本子上寫道:“你也還在上學?”然後,遞回給虹曦。
她傳過來了,說是的,她從小沒有父母,是師父把她撿回來養大的,師父雖然對其他人的處事不怎麽合理,不過,對自己人很好的,上學都是他逼著去的。時間長了,我自然會發現。
由於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索性沒有睡覺,一直聊到了天亮,我得知,虹曦在山上長大,很少跟著虛竹道長出去,除了在這裏,其他時間都在學校,而我的到來,她很高興。
天很快就亮了,我們都沒有睡意,今天虛竹道長起得很早,給了我一件長袍,跟虹曦那種修身衣服一樣,灰色的,顯得非常淡雅。
虛竹道長帶著我,在院子裏教我打太極,然而,我腦子太笨,一個早上下來,額頭都被他敲出了一個包,心頭無比委屈。打完太極,還逼著我去撈魚給虹曦做,他想吃。
與昨天一樣,撈完魚,我自覺地到後院,照顧了這群老祖宗,虛竹道長這才允許我吃飯,誰知,飯還沒吃完,門口來了一個中年男人,進屋就跪在了門口。
虛竹道長沒說話,虹曦又不能開口,我就喊他起來,有事情但說無妨。
中年男人說,他就是山下村子的人,他的侄兒家出事了,老爺子過世,今天早上,一口紅棺材莫名其妙的擺在他家門口,村裏找來十幾個壯漢,愣是抬不走。
我看向虛竹道長,他卻絲毫不理會。中年男人見此,忙說:“道長,您就去看看吧,這是我的一點兒心意,您笑納。”說著,從兜裏去取出幾張毛爺爺,看樣子他是有備而來。
“哎喲,你看看你,這像什麽話?怎麽好意思呢這個。”虛竹道長突然跟打了雞血似的,丟開碗,接著雙手狠狠地在衣服上擦了擦,接過男人手裏的錢。
“誒,別跪著啊,快,快進屋說話,.……誒,老鄉你慢點兒,台階高……”
我苦笑不已,看來,這老家夥是看錢說話的主,簡直就是無可厚非。
虛竹道長收好錢,又叫我別吃了,跟著虹曦去收拾家夥,讓虹曦教我認我們的家夥事兒。
我還沒吃飽,不過沒辦法,跟著虹曦到了堂屋,她拿出一個箱子打開,裏麵有很多東西,我認識的並不多,朱砂、墨鬥、金錢劍、桃木劍。還有一些破碗,甚至,裏麵放了幾顆血淋淋的雞頭,看樣子還是昨晚上準備的。
虹曦不方便說話,就用本子寫道:“我有時間給你全部寫成字,你自己看看就懂了,道術裏麵,符錄咒語都很少見的,你別以為跟電視裏麵一樣,其實根本不挨邊。”
我們很快就準備好了,接著四個人走到村子裏麵,虛竹道長在路上,還直接用棍子敲暈一隻別人家的狗,叫我扛著走,待會兒有用。
到了棺材所在這家,沒有人山人海,別人都在自家門口看,不敢過來。
紅棺材就安安靜靜地躺在門口,堂屋裏,躺著一個老頭,還沒用白布蓋上,看樣子死了。
“去,給我找八個童子之身的男人,兩個處子身女孩兒,井水一碗,公雞兩隻,午時三刻用。”虛竹道長眉頭緊鎖,看著紅似人血的棺材,朗聲吩咐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