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花開花落,雲飛散
摸著自己頭頂的耳朵,又扭頭看看身後的大尾巴,嬈娃的心一沉!莫非她又恢複了原樣?
咻!嬈娃一晃頭化為狐形來驗證自己的擔心。
好在!她沒有放屁!小灰狐形的嬈娃摸著胸口,又化為人形。但人形後仍然是半人半狐。
“別試了!你喝了狐族釀的果子酒,妖怪喝了這種酒就很容易現出原形。”有森斜睨著臉色蒼白、驚惶的嬈娃。
原來是果子酒作怪!嬈娃放下心來。
有森看著半人半狐的嬈娃,眯起藍眸仔細地打量著她,那股強烈的熟悉感充斥他的全身,忍不住衝口而出地問道:“你可有姐妹或同族的狐妖叫冬寶?”
啊?正摸著自己尾巴的嬈娃被有森的話嚇了一大跳,瞪大眼睛、張大嘴地看向皺著臉的有森。
這隻青狼精認識她娘親?
“你……你怎麽認識我娘?”嬈娃結巴地問道。
有森在聽到嬈娃的回答後一愣,轉而深藍色的眼珠變成了墨藍色,下鄂咬得死緊,都能看出突出的腮骨。
“冬寶是你娘?”有森陰森地問,一拳砸在石床邊上,在石床上捶出一個凹洞。
嬈娃往床的另一端又跳了幾寸。
她知道自己的娘親惹禍本事不斷,她還小的時候就記得虎王整天在洞口和娘親對罵,罵到火大時他倆還會扭打在一起。
每當冬寶與虎王打架時,爹爹初雲都會抱著她站在一旁觀戰……
“你爹是誰!”有森唬的站了起來逼近嬈娃,指節握得咯咯作響,“是妖?是凡人?”
“是……是狐仙。”嬈娃往一旁縮著躲避有森的怒火,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問起她爹爹。
“狐仙?”有森的藍眸中閃過驚愕,但很快又被妒火取代,“他們現在在哪兒?”
嬈娃抿緊嘴唇不說話了,她垂下頭、耷下耳朵梳理著自己的大尾巴。
“快說!冬寶在哪兒?”有森揪住嬈娃的大耳朵,雙眼噴火地吼道,“那個偷走我半顆元丹的狐狸精在哪兒!”
果然娘親做了惹惱青狼精的事!竟然是偷了妖怪賴以生存的元丹!
被揪痛耳朵的嬈娃閉上眼睛不敢看有森猙獰的模樣,囁囁地道:“我娘為救我爹爹,被法師或道士、和尚收走了!”
隨著話音一落,耳上的肆虐立時移開了。
有森不相信地看著嬈娃眼角的淚珠,搖頭退了兩步怔然地道:“不可能,冬寶那家夥向來機靈得很,怎麽可能……怎麽可能被收走……”
在他的記憶中,那隻半人半狐的狐狸精鬼靈精怪得讓所有曆山妖怪都懷疑這世間是否有能欺騙和整治得了她的妖、人或神仙存在,可嬈娃帶來的消息卻是她被收了!
“你怎麽會認識我娘?我娘是天靈山的狐妖……難道你也是天靈山上下來的妖怪?”嬈娃恍然大悟地看著有森,想到有森很有可能是天靈山上的狼妖啊!
“不!”有森斷然否決了嬈娃的猜測,壓抑的長出一口氣轉身朝石椅走去,“你娘冬寶原來也是曆山的狐妖,隻不過後來為了避禍才逃到天靈山!”
赫連和泰黎一回來就看到化為青狼的有森正朝床上抱著腦袋發抖的小灰狐狂吼著什麽。
“難得見到有森這麽失控發脾氣的時候啊。”泰黎靠在洞穴內的柱子上看著發彪的狼形有森嘖嘖道。
赫連將自己一向亂糟糟的頭發抓了抓,不耐煩地道:“自從被冬寶奪去元丹後,他的臉開始冷得像冰塊、脾氣爆得像火藥、變身不穩定得像晚娘臉……”
“赫連,別湊詞濫用。”泰黎好笑地敲了一下赫連的頭,提醒他不要亂說話,否則有森真的火起來,他和赫連合力才能製服有森。
熱鬧看夠了,有森隻是在床下亂吼亂叫有失青狼身份的像隻凶暴的狗,而嬈娃則抱著頭伏在石床上躲避怒火,泰黎決定讓有森冷靜下來,把他和赫連探聽到的消息告訴有森。
“有森。”泰黎走到青狼身側叫他,“我們打聽到一條有趣的消息。”
“我不聽!”青狼呲牙咧嘴地朝泰黎低狺著。
泰黎見有森狂性不減,幹脆彎下身子攔腰抱起青狼往旁邊走,“這個你必須得聽,是關於那位擁有強大精元的公子之事!”
憤怒的有森勉強壓抑住自己的怒火,狠狠地瞪了一眼石床上縮成一團的灰毛狐狸,想到那個月圓之夜看到大灰狐時覺得心情複雜,原來是有原因的!
赫連也跑過來按住已經化為人形的有森的肩膀,“有森,這隻狐狸精怎麽會跑到你的床上?莫非你想……”
“滾!”有森露出獠牙朝赫連怒吼。
泰黎笑嗬嗬的推開赫連,瞥了一眼僥幸逃過一劫的嬈娃。
“這隻小狐狸的主子看來早已經忘了她,或許是從未在乎過她,過兩天就要在清弦湖畔與一位官家小姐相親了,我們可以趁此機會下手將他擄來。”
有森斜眼看著興奮的赫連和泰然地望著自己的泰黎,眉頭微皺地問道:“你們怎麽會知道這種三姑六婆才打聽得到的消息?”
還相親!這種私密的事,一般人也不會知道吧。
赫連臉一紅移開視線。
“白天我們完全尋不到那位公子的氣息,而他府中的別院裏又設有陣法。以前是老和尚的金剛經,上次月圓夜後又加了道家的五行八卦陣法,除了月圓之夜妖氣大盛、陣法削弱時才能破陣而入外,平時固若金湯我們根本無縫可覓。況且,那黑蛟用自己的妖術在院內也設了結界,借著那個院子後的湖水之力,黑蛟使自己不受陣法和經書的束縛。”泰站黎一臉正色地分析著敖園的情況,“赫連和我今晚又去了一趟那位公子的家,赫連化為鷹在府中主事的屋頂聽到一位老婦人與家人商議給那位公子安排相親的事,連地址我們都聽得真切,所以我想不如趁此機會動手!”
縮在床上的嬈娃聽得真切,她吃驚地化為人形跳起來。
公子要相親?和誰?
心為什麽這麽不舒服?酸酸的、一揪一揪的疼。
泰黎眼角的餘光把嬈娃呆愣的表情和蒼白圓臉看在眼裏,嘴角微挑地繼續道:“我和赫連到那位公子家裏的時候看到一個道士正在作法,我們躲在遠處觀看,發現那個道士還真有幾分道行,那位公子就一直陪伴在身邊麵無表情地看道士開壇作法,道士臨走時那位公子還感謝他為家宅作法驅除邪氣哩。”
泰黎的話就好像是說給嬈娃聽的,故意提高了聲量。
石床上的嬈娃抿著嘴、低著頭不吱聲,但眼裏卻濕潤起來。
公子知道她走了,卻都沒有問老夫人,反而要與別的女人相親……
那天晚上公子說喜歡嬈娃,很喜歡、很喜歡,等他身體好了就會和她一起去尋她的爹娘,幫她救出爹娘助她一家團圓;公子還說,讓她好好的修煉,爭取修煉成狐仙,這樣他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而不被世人排斥;公子說,這世間美女千千萬,但她們的喜愛都不如嬈娃說喜歡讓他感到開心……情話綿綿了那麽多,可轉眼她離開他就要去和別的女人相親!
盈秀姐隻為那一句“我會回來接你”而毅然離開天靈山,隱居在天靈山等那個人遵守承諾。然而幾百年過去了,陸盈秀仍然沒有看到那個人的身影出現在小路之上。
“嬈娃,你將來若是有了喜歡的人就一定要跟在他的身邊,切莫為那一句不知何時才能兌現的承諾而苦等。”陸盈秀曾淒淒地對嬈娃道,“與其抱著希望等待,我倒寧願死心的怨恨。”
有森開始不懂泰黎故意大聲說這些的原因,但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發現垂頭喪氣的嬈娃才恍然大悟。
“你說得極是!”有森也惡意的提高聲音看著嬈娃嚷道,“這世間就屬凡人男子最薄情!”
泰黎朝有森豎起拇指,然後晃晃悠悠地走到床邊假裝好意地對嬈娃道:“小狐狸,你那位凡人公子都不管你的死活了,不如跟我們合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