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分家正當時

  晌午飯過後不久，蘇明昊就匪裏匪氣的過來叫人，三叔回來了，找大家堂屋議事，喊完還一副看好戲的神情，明越對這個大堂兄除了鄙夷，還真沒放在眼裏，隻是想她那個大娘動作還真夠快，給自己弟使了個眼色後，與明夕一左一右扶著蘇楊氏就去了堂屋


  一進去，就看到她大娘在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瞧著她們這一家，這要不知道，誰還以為欠她一條命似的，再看她大伯，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偶爾偷瞄一下她們，眼裏也沒啥溫度，明越暗歎一聲，夫綱不振，本來還覺得她大伯隻是老實了一點，現在看來真是高估了他，這人就是冷血，連心都沒有，要不然麵對自己的親侄女侄子，怎麽都會有一絲愧疚的吧？

  隻有他三叔，坐在那欲言又止，感覺是他對不住他們一家一樣


  好了，大家都到齊了，我們還是把這個家分了吧！當家的，你把怎麽分的跟老二家的和老三仔細，然後我們再去裏正那簽個文書，蘇常氏眨著眼睛對蘇德

  大娘，分家也不是那麽就好分的，我們娘也不懂，我已經讓我弟弟去請族長和王裏正了，這會兒也該快到了，等他們來我們再開始吧


  什麽？你個賤蹄子，主意越來越正，還請了裏正和族長，我們自己分家關他們什麽事？你是找人撐腰來的吧！白眼狼，你娘當初怎麽生了你這麽個胳膊肘朝外拐的賤人，就應該生下來就喂豬，省的出來禍害家人，蘇常氏一聽明越，立刻跳出來，要不是看著蘇拓瞪著她，沒準她那巴掌都招呼到明越臉上了

  嗬，大娘，誰家孩子誰寶貝，你也不怕你過的話報應在自己身上你就，分家也要分的清楚，要找裏正做中人，否則口無憑，這個家有你的，也有我們二房的，更有三叔的，難道你想讓我們淨身出戶不成？

  反正也要分家，分家後還能指望這個惡毒的大伯娘不成，明越本來就不怕她，以前隻是顧忌自己的娘，現在馬上分家了，還怕她個球？


  蘇常氏還要罵，就看見有人開門進屋了，好嘛！這不僅裏正和族長來了，連隔壁王奶奶都來了，心裏罵著，蘇常氏嘴上還是一副殷勤的樣子

  哎呦，自家這點事，明越這個不懂事的還把您老們請來了，都是我的罪過罪過，明越不得不承認，她大娘這麵上功夫做的十成十的足

  裏正沒話，族長也就是明越的大爺爺先開口了，我明德啊！你娘剛走，你就要分家，你這不是讓你娘走不安穩嗎？別人會怎麽想，不知道的還以為咱蘇家容不了人，老二一家一年能吃得了你多少，你這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嗎？再老三還沒親就分家，影響不好


  對於這個族長爺爺，明越並不了解太多，隻是知道讀了兩年私塾，識文斷字，家裏在本村裏除了王裏正家就是這個族長爺爺家最富有，為人也算公正


  大伯，我們沒想把老三分出去，我這個當哥哥的，怎麽都會把他親事成的，現在隻是把老二一家分出去，就算分出去，我這個當大伯的也不會不管，幾個孩子的親事，家裏缺啥嚼用，我有一口還能少了她們一家嗎？現在隻是孩子們都大了，家裏也實在都住不開了，我也是沒辦法

  明越看著他大伯，心裏想，這哪裏是大家的憨厚老實，這人心狠不，還能會道，把她們一家踢出來，把三叔留著，有了三叔，田裏多了主勞力不，還能打柴賣銀子，這算盤打的一個響

  裏正聽蘇德如此，便問，這個分家如何分法？聽到關鍵的問題來了，明越也趕緊豎起耳朵聽


  我是這樣想的，家裏也沒幾間房，明昊再過兩年又要親事，那正房我們就住著，東廂房就給老三，西廂房就給老二一家，家裏本來有六畝水田，後來家父又購置了四畝旱田，這一共十畝，我作為老大，雖然按理分家我們分大頭，但是我這個當伯父的也不能虧待自己侄子侄女，我就把四畝旱田全部給老二一家，水田我就和老三種著，家裏也沒啥銀錢就不分了，糧食就那麽兩袋，也分半袋出去

  不，大哥，把我的三畝水田也給二哥家一半吧，蘇拓看著他大哥，家裏那幾畝旱田全在荒坡上，每年也就種點麥重點棉花，根本沒啥產量

  不行，蘇德蘇常氏同時打斷蘇拓的話，蘇常氏沒等蘇德話就搶先開口，老三，你以後是跟我們過日子的，家裏就靠那幾畝薄地過活呢，你再分出去一半，那你幹脆也分出去算了

  蘇常氏還想再，看見蘇拓陰沉的臉就沒敢下去，她還真有點怕自己這個叔子


  我老三，你別聽你大嫂胡咧咧，婦人之見，還是聽大哥的，水田給了你二哥家也沒用，家裏又沒壯勞力，給了也伺候不來，我們兄弟要是把水田侍弄好了，有我們一口吃的就餓不著她們一家


  蘇拓一聽，可能覺得有道理，就不做聲了


  裏正一看蘇拓同意了，就問蘇楊氏，老二媳婦，你大哥這個分法你可接受？明越一看她娘就要點頭，趕緊在裏正麵前跪下來

  裏正爺爺，族長爺爺，我們家本來就不會種田，分我們四畝旱田我們接受，但是分出去了，現在馬上就要過冬了，我們這一個冬的糧食可要求多分一點，大伯家裏就剩兩袋，可是我記得地窖裏好像還存一袋玉米麵，可能大伯最近累著了給忘了，那我們就要半袋玉米麵，半袋雜糧米，不分我們銀錢，那我們就要一套鍋碗瓢盆，一張舊桌


  要分家了，我們也不想拖累大伯一家，等下請裏正爺爺做個見證，就把糧食，地契當場分了吧

  明越完，跪倒在地，王裏正一聽，就瞪了蘇德一眼，好孩子，快起來，爺爺給你做這個主

  就按你的去辦，蘇德蘇常氏再不願意也不敢違拗裏正和族長，再加上王奶奶虎視眈眈，當場按了手印

  這個家也就徹底分完了


  當晚，明越就讓三叔在後院搭了個灶，就等灶幹能用了，今晚隻能餓一頓了

  正想著怎麽跟弟妹呢？就看到王奶奶拿了半盆白菜湯，手裏還拿著幾張白麵餅進院了


  明越明夕柱子，看奶奶給你們帶什麽好吃的了，幾個孩子看見是慈祥的王奶奶，呼啦就圍上了，一個謝謝王奶奶，一個王奶奶真好，把王奶奶樂的直點頭

  起來王爺爺王奶奶也是孤獨的，就一個兒子，連個姑娘都沒有，雖然兒子有出息也孝順，但是總歸不在身邊，兒子把他接過去享倫之樂，去了幾，老兩口又回來了，是住不慣城裏，又心疼自己的兒子，把媳婦孫子孫女全留在城裏了


  因為跟明越家住的近，是看著這幾個孩子長大的，又加上姐弟幾個個個乖巧，王奶奶是打心眼裏喜歡，知道今明越家剛搭的灶台，怕是還不湊手能用，怕幾個孩子餓著，趕緊多烙了幾張餅就送了過來

  明越自從來到這裏，對王爺爺王奶奶不是不感激的，看著弟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白麵餅，心裏不由的辛酸，白麵，在這個時代何其珍貴，尤其在這個落後的山村，村裏條件好的也就逢年過節的用來做個麵條，普通人家可能這輩子都沒吃到過，王奶奶有個當掌櫃的兒子，家裏條件好一點，但是老兩口節約慣了，平常也是舍不得吃的，怕是今日看到明越她們分了家，心疼極了這幾個苦命的孩子，把存的白麵做成餅給送來的，明越沒來由的想哭，王奶奶本來就慈眉善目，在明越心裏那是比自家奶奶還要親上幾分

  王奶奶，你真好，然後撒嬌般的就拉王奶奶要往屋裏去


  你這孩子，都多大了，還撒嬌，奶奶就家去了，老頭子還在家等我回去吃飯，我怕你們幾個餓著，飯沒吃就給你們送過來了，快，領弟妹們回屋吃去，沒事你們姐弟幾個多找我老婆子個話，我就高興了，要不家裏實在冷清的很，完，就轉身回家去了


  明越看到送來的餅有七八張之多，就拿了一張給三叔，蘇拓連忙推脫，我有飯吃，王大娘給你們的，你們拿著吃，明越不由分，回屋前硬是塞了一張餅給三叔


  蘇楊氏已經知道是王奶奶過來送的飯食，把桌子擦了一下就讓姐弟幾個趕緊吃飯


  娘，你也吃，姐弟你個雖然對白麵餅垂涎欲滴，但是看到娘隻是一個勁的喝白菜湯，餅不舍得吃一口，就都往娘碗裏塞，娘，這麽大的餅，我們給了三叔一個，一人一個還有剩呢，剩下的留著明日當早飯，晚上新灶就差不多能用了，蘇楊氏看到自家幾個孩子，各個懂事，心裏一熱，好好，娘吃，大家都吃，王奶奶心善，我們都要記住今日贈飯之恩，幾個孩子不停點頭，誰曾想很久以後，這份恩情報的非常徹底呢！當然，這是後話

  分家了，自家以後用柴再也不好用三叔的了，三叔人好不會什麽，可是那大伯大娘就不好了，自從分家一事，蘇楊氏對自家大閨女就相當信服，便與明越商議，本來想著家裏也沒家禽可養，現在分到的田地也不是收種的季節，便想親自上山，明越勸她娘，自己一人上山太危險，還是自己跟著三叔搭伴，娘在家洗洗衣服做做飯再做點針線活就行，夕和柱子就在家幫把手，當然，明越還想著山上的發現，砍柴的活計自然當仁不讓了

  蘇楊氏一想，有她三叔搭伴，便也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