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生而自由
淩天想了想,“就說些過去的事情吧”。
“過去?”蘇傾城歪著腦袋思考了一會,小時候的事情,那她還真得去想上半晌了,畢竟也不是自己之前經曆過的事情。
“我生在俗界,也算是王侯將相之家,不過卻並不是最重要的小姐,自來被人欺負的多些,後來無意間救了當時的殿下,被當場賜婚,那些姐姐妹妹們一個個的恨不得我死,後來祖母去世,我以守孝之名在一個尼姑庵裏呆了許多日子避了過去,再後來便是通過選拔,到了這玄界”蘇傾城將自己的情況隻簡單的敘述了一下,並沒有帶上任何的情緒之類。
淩天點了點頭,相比之下,反倒是自己的情況似乎要更好上一些才是,畢竟所有獸族族群部落當中,除了對於血脈的重視之外,便也就隻剩下了拳頭大了好說話,所以他雖說是所有殿下裏出身最不好的一位,但是卻也沒有受到太多的欺負,更別提避諱這種可能性了。
“其實倒也沒什麽,過去的事情也就過去了,畢竟以後的日子才多著呢”蘇傾城自然是不知道淩天今日怎麽有空坐下來閑聊,但是終歸也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情,說也就說了罷了,見淩天沉默著不說話,還以為他是不在意或者是不懂,所以反又添了一句話來。
淩天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畢竟這麽淺顯易懂的道理,就算是蘇傾城不說,他也自然能想得到。
兩人這番話說完之後,有突然間都安靜了下來,不過奇怪的是那種詭異的氣氛已經消失了,兩人就這麽靜靜的坐著看了半晌的一眨一眨的星星,竟然前所未有的默契。
“你說,修煉是為了什麽?”淩天突然間轉頭問道。
“自由”蘇傾城倒是回答的毫不猶豫,雖然簡單,但是也實在。
“自由?”淩天低聲的重複了一遍,似乎是在思考著這其中的含義。
“對,自由”蘇傾城再次重複了一句,口氣之中帶著無比肯定的堅決。
“不知淩兄又如何看待?”蘇傾城轉頭來看著淩天,笑著問道。
“力量”淩天倒是回答的也相當的肯定,畢竟是經曆過問心關的人,自己的追求倒還是一清二楚的。
“有目標才好,才不至於在這世界裏活得空飄飄啊”蘇傾城身子往後一靠,半仰靠在大樹的樹根下,舒服的感慨道。
淩天轉頭看了一眼她此刻的悠閑自在,突然間試圖回憶了一下蘇傾城為數不多的幾次交流過程,似乎從來沒有如此的輕鬆自在過,蘇傾城此人對他來說,也不過螻蟻一隻,自己若是用些力氣說話,怕也是能將她直接重傷了,但是今夜這番對話,倒是讓他覺得蘇傾城此人似乎對於他這種級別的人來說,並不是真的什麽懼怕,而更多是是種尊重而已,就好像自己和她是同一級別的修士,隻是那些修為她現在用不了而已,而這其中最讓人佩服的事情,便是她看起來似乎活得相當的通透,就像她自己說的,世界上沒有什麽事情是放不下的,過去的也隻是過去而已,單單隻是這點,她便有了能夠成為高手的可能。
“嗯”淩天的回答有些輕飄飄的,似乎也是在想著一些事情,他當年因為自己的血脈受辱而離開冥幽海蛟皇族群落,就是千年過去,他也不是沒有想過想要回去去證明一下自己,那便是就算自己離開了你這破地方,也可以自己過的很好,但是如今蘇傾城這一番話,倒是讓他對於修煉有了些許新的認識,或許,他應該在這方麵稍稍放過自己,嚐試著去接納一個不受別人想法左右的未來。
“在我們老家有句俗話,生而自由、愛而無畏,說的便是此修煉之道了”蘇傾城閉著眼睛嘴裏小聲而輕鬆的說出這句話來。
淩天點了點頭,又是嗯了一聲,蘇傾城往旁邊稍稍挪了挪,給淩天騰出來一個位置,拍了拍旁邊的地麵,對淩天笑道:“若是淩前輩不嫌棄,且請過來輕鬆一會兒”
淩天猶豫了一下,也將身子靠了過去,轉頭看著蘇傾城比著的眉眼,在夜光下顯得格外精致的五官,更有修長卷翹的睫毛落下來的絲絲倩影,心中忍不住一歎,果然是個不錯的眉眼了,隻是自己,卻是不能多在這裏呆了,在蘇傾城說完那番話的一刹那,他便也是悟出了要如何出去的法子。
“傾城”這還是淩天從見到蘇傾城直到現在,長久以來第一次叫蘇傾城的名字,這便是將他和自己放在了同一個位置上麵。
“淩兄請說”蘇傾城也不睜眼,似乎是想到了淩天要說些什麽似的。
“我要走了”淩天歎了口氣,說道。
蘇傾城睜開眼睛,麵部重新開始變得鮮活起來,“不多坐會兒?”
“不了”淩天搖了搖頭,心知這隻是個假象而已,若是自己當真想多待一會兒,那也得等自己出去了才是。
蘇傾城拍了拍手站起身來,淩天也跟著站起來,蘇傾城將他送到大門口,隻是說道,“淩前輩慢走,傾城恕不遠送”
淩天點了點頭,一步跨出大門,另一步卻是踏上了一層台階,又是一道新的考驗……
在淩天右前方的不遠處,林子竹的身形在悲道上麵顯得有些滄桑,相比隻見林子竹剛剛從上一個幻境當中撤離了出來,前麵照例出現了一道新的台階,不過這次,他確實沒能堅決肯定的邁上去,而是定在自己當前的這個台階不再動態,畢竟回憶了如此多的悲傷事情,怎麽著也不得是緩緩心情才行,反正左右不過都是虐心虐肺,慢慢來豈不要輕鬆一些。
淩天選擇的喜道,顯然林子竹的這條道路並不好走,更甚至是將他從小到大的所有陰暗麵和悲觀史挖出來重新膈應了一遍,畢竟雖然很多事情已經看開,但也並不影響他記仇不是,這過個煉心路,怎麽感覺跟刨祖墳似的,多少年前的事情都還得是挖出來晾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