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半吊子
羅子軒將注意力凝聚在了這個神域。
古神蠱惑人心的實力實在是很強。
祂在對這片神域下手之前，一定是做足了功課的。
沙丘之主——該神位和大多數神位的神靈一樣，是不存在固定形象的。
因此，每個彼此隔離的神域，其中的高等智慧種族所崇拜的沙丘之主，形象都可能對不上，甚至它們信仰的可能就隻是一個概念，沙丘之主極為沙丘本身。
他們可能完全就沒考慮過形象這回事，所以古神是可以隨意發揮的。
但是，這片神域的蟻人不同。
羅子軒閱讀了資料，發現這裏的蟻人信仰的沙丘之主具有非常具體的形象。
祂，是一隻非常巨大的沙漠蠍。
遠古時期曾經蒞臨於此，但此後再也未曾出現。
羅子軒看了看記錄，確定根本沒有這種事，完全是胡編亂造。
屬於典型的創造了曆史。
出於增加宗教可靠性的目的，還是另有他意，就不清楚了。
羅子軒甚至覺得，他們可能是單純的看走眼了。這是比較科學的解釋，很對機械之神的胃口。
此地沙塵暴現象非常普遍。還偶有地震。
也許，某一天就爆發了非常嚴重的地震，導致沙丘地形產生大幅變換。
這期間，湊巧沙塵暴又非常嚴重。
這就會導致什麽情況發生呢？
那就是，透過沙塵暴遠遠望去，可能就會模模糊糊的，錯將位移的沙丘看成是個大蠍子。
也許它的運動過程和輪廓其實並沒有那麽像蠍子。
然而，這些蟻人會願意將其當作是蠍子，並且誠惶誠恐的，認為這裏爆發大地震就是因為神靈從地下出來了之類的理由。
還真是巧合。
羅子軒看了看附近另一個神域的資料，感到略有趣味。
因為那個神域的主體高等智慧種族是蠍人。
他們剛好也信仰沙丘之主，但該地蠍人文化中的沙丘之主，是以巨型螞蟻的樣貌出現的。
雖然沙丘之主從未在此出現過，但是蠍人們堅持相信它曾在遠古時期降臨此處。
各種細節都和隔壁神域的對得上，就是近期的種族換了一下。
至於這是單純的巧合還是隱藏了什麽涵義，羅子軒覺得仍然需要進一步的證據才能予以分析，目前無需進行猜測。
古神很可能也會在得手後試圖對他們下手。
他們此前信什麽無所謂。
反正，最終都是可以信古神的。
其實，沙丘之主這個神位，嚴格來說應該是基因科技樹的神。
然而，在新宇宙，因為基因科技樹還沒有存在，所以沙丘之主就處於了重要功能缺失的閹割狀態，能對信徒進行的基因改造和進化非常少，幾乎隻剩下了魔法係的神。
羅子軒有理由懷疑，這種在舊宇宙屬於其它科技樹的神位，其神位擁有者都會被至高神重點監視。
以防其發生叛變。
在機械之神看來，神祇世界的存在越發礙眼。
在他看來，這就是至高神掩耳盜鈴的產物。
因為他居然在用神祇學院來培養神祇。
這在羅子軒看來，是實質上非常殘忍的行為。
因為，他居然讓一幫剛滿十八歲的孩子去點燃神火得到神位，然後一邊在神祇世界過著溫室花園裏的美好生活，一邊又讓他們像玩電子遊戲一樣去管理位麵、控製教徒發動戰爭。
羅子軒覺得，這實在是可笑至極——這一切都跟小孩子的玩鬧沒什麽兩樣。
新世界的神祇，門檻居然這麽低嗎？
把輕而易舉就會滅星、種族滅絕的戰爭當兒戲？
要知道，星際戰爭裏，誰敢有一絲手軟，受苦的就是你的人民。
下決策的領袖，無論是神還是人，都不能有任何多餘的無必要同情。
否則遲早要招致滅亡。
然而，從神祇學院培養出的神，也配叫神嗎？
他們每天跟個普通人一樣玩樂，享受著溫馨的家庭生活。
和任何一個沒有戰亂襲擾的領域一般。
神祇們居住在這裏的時候，和普通的凡人毫無區別。
他們擁有實力，卻並非什麽真正的神祇。
他們在羅子軒看來隻不過是在扮演神祇。
這兩重身份是割裂的。
這些人，在機械之神眼中，完全沒有身為神的覺悟。心態和凡人並無兩樣。
最顯著的特點就是幼稚，和極其容易不忍心。
如此一來，在各大神係開始複蘇、戰爭越發殘酷的時候，這些生活在溫室中的神祇真的有辦法麵對這一切嗎？
他們是否具備足夠承擔這一切的成熟心智？
會不會因為無法直視宇宙戰爭的殘酷性而崩潰？
羅子軒暫時保留意見，但他認為大概率是會的。
因為這畢竟不是什麽遊戲。
所以這就是羅子軒認為至高神的做法實際上是在更加殘忍的對待自己麾下的低階神祇們。
在至高神的謊言掩飾下，他們就這樣生活在天真世界的虛幻泡影之中。
泡泡一旦被徹底戳破，他們就會發現這個世界根本不是他們原本以為的那麽美好。
而且，不再通過那種魔法操作台控製軍隊作戰、而是真的以神祇身份和自己的子民待在一起時，才能真正體會到戰爭的殘酷性。
這些神祇恐怕連腐爛屍體的臭味和血腥味都沒聞過。
隻是透過屏幕，像玩遊戲一樣看著戰爭現場，當然不會有多大的心理衝擊力。
祂能斷定，這些神祇都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而且，祂們也幾乎從未親自降臨過戰場戰鬥。
神祇學院一直禁止大多數學生這麽做，隻讓他們以神祇化身在沒有戰爭的時候降臨到神域之中視察並享受信徒膜拜。
為什麽這麽做？
羅子軒覺得，其用意已經很清楚了。
因為真正親臨戰場後，這些溫室的花朵絕對會受不了的。
羅子軒倒是期待真的有神祇以神祇真身親自入侵一下他的神域。
等他親自出手將其當場殺死後，就能給那些天真的神祇好好上一課了。
羅子軒認為，這某種程度上不僅僅是威懾，更是在幫他們。
幫助他們認清這世界的殘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