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男人的哭聲
原本簡單的事，讓老李這麽一說變得複雜起來，需要重新定義一下老太太的身份，會這種本事的人，能力不在老李之下。
老李說道：“沐小蝶回到墳地，如果她母親下一步的目標是我們，恐怕，這個村子，咱們走不出去。”
我警惕性的戴起眼鏡，雖然現在黑燈瞎火，但周圍空寂的很，暫時沒有危險存在。
我問:“李師傅，咱們先回去吧！重新商量一下，村民灑上雞血，今天晚上就不會出事，對嗎？”
老李點頭，表情有些遺憾的說道：“但願村民能照我的話做。”
聽著老李和我一言一語的對話，膽小的沈慈一直緊緊拉著我的手，不敢吭聲。
“啊……”一聲男人的慘叫，我們的目光馬上望著村東頭的方向，緊接著，周圍幾家平房都點亮了燈。
我悻悻地說道：“看來老太太的目標不是咱們。”
老李的腳步已經向東邊移去，嘴裏念道著：“她母親還沒有發現咱們的身份，快！”
我不知道我們此去的目的是什麽？將沐小蝶繩之以法嗎？在後麵追問道：“李師傅，咱們過去幹什麽？”
“提醒村民。”老李加快了步伐。
我們來到出事的人家，一名四十多歲的男性，躺在地上，雙眼黑漆漆的血洞，很明顯，眼珠已經被挖了出去，人躺在地上，斷氣了。
圍觀的村民越來越多，正房門口蹲著一位婦女，看樣子像是他媳婦，激烈的晃動眼睛，臉上寫滿了恐懼。
老李俯身檢查屍體，我也湊了上去，問道：“李師傅，致命傷在哪裏？”
老李拿起死者的手，上麵鮮血淋漓，順著老李手指的方向，兩顆帶著黑色神經線的眼球，沾滿了泥土，掉落在遠處。
老李說道：“應該是他自己將眼睛摳出來的。”
“為什麽？他是被鬼魂控製的嗎？”
老李搖頭說道：“錯！他是被嚇死的，恐懼眼前的事物，將自己眼睛挖出來，屍體沒有一處明顯的傷痕就能說明這一點。”
我點了點頭，“咱們應該怎麽辦？抓鬼嗎？”
老李斜了我一眼，走到大門口，回頭說道：“如果灑了公雞血，鬼魂不會輕易進來。”
我問：“現在是深夜了，村裏人都睡了，會有人做嗎？”
我們剛踏出這家人的門，又從兩個方向傳來慘叫聲，老李兩鬢上的汗珠滲了出來，我們剛要采取行動時，這時，沐小蝶的母親像幽靈一樣，杵著一根木頭，從遠處走來，臉上還有些許傷痕，不過，表情上卻沒了之前的哀傷。
我戴著眼鏡，刻意看看老太太的周圍，確定沒有遊魂之類的東西跟來，小聲問道：“李師傅，怎麽辦？”
老李皺了皺眉頭，沒有回答，正麵迎了上去，帶著隨和的表情，拱手說道：“老人家，這麽晚了，夜裏也不安全，您還出來？”
老太太隻是輕輕一笑，臉上的鎮定，絲毫沒有之前被捆在門上的惶恐，木棍杵了杵地麵，說道：“您不是民政局的主任，老婆子看得出來，灑雞血？嗬，李師傅高見啊！”
說完，老太太佝僂著身子，向前走了幾步，越過老李，陰森的雙眼在我沈慈臉上掃了一圈，說道：“李師傅，別人家的事，既然看出來了，還是少管為好，免得引火燒身。”
老李沒有回答，愣愣的站在原地，老太太直接向死者家大門裏走去。
我和沈慈趕忙繞到老李身前，問：“怎麽辦？”
老李緊皺著眉頭，喘了口氣，說道：“沒聽見老婆子說什麽嘛？趕緊回去，省得性命不保。”
我們剛轉過身，英子的電話也到了，“喂！李師傅呢？你們趕緊回來，這個……這個泥娃娃已經碎了，而且，我和哥哥感覺宿舍已經不安全，老有怪聲音。”
我放下電話，老李好像已經明白了什麽，也沒問，直接走出了村。
我們回到學校，深夜2：30分，宿管房間內，隻有英子一人，看著桌上的泥娃娃已經被肢解。
老李眉頭擰成一個疙瘩，說道：“怎麽會這樣，我不是告訴你們，看好這東西嗎？”
英子一臉的冤枉，撇了撇嘴，說道：“誰稀罕鼓搗它啊！一個小時前，這玩意自己老發出震動，震著，震著，就裂開了。”
老李上前撥弄了一下泥娃娃的碎片，歎了口氣，轉頭疑問的目光，說道：“程淵呢？”
英子回道：“去開水房打水了，出去一會兒了，怎麽還不回來？”
我知道開水房在二樓，一來一回，路程需要幾分鍾，我問道：“英子，你剛才在電話裏說，聽見什麽怪聲音。”
英子沉了一口氣，眼睛看向窗外，“就是窗戶外麵，好像有人哭一樣，而且還是男人哭，可慎人了。”
說完，英子站起身，自覺的站在我身旁。
老李走向窗子，拉開窗簾，向外麵左右看了兩眼，剛要轉回頭的時候，“咣、咣”兩聲重敲門聲。
大概是程淵回來了，拎著暖壺，騰不出手來，英子也跟我一個想法，轉身去開門，當門打開的一刻，外麵卻空無一人，英子探出腦袋，左右一望，嘟囔著：“大哥怎麽回事，惡作劇嗎？大夜裏嚇唬我玩兒？”
此時，老李緊皺的眉頭，更加深刻，我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程淵絕不是沒事亂開玩笑的人，尤其是現在這種時候。
老李越過我的時候，我很警惕的將英子和沈慈拽到我身後，跟著老李的腳步，向前移去。
老李站在樓道內，對著樓梯大聲喊道：“程淵……程淵……聽見吭個聲。”
二樓的位置，沒有任何回音，我不由得著急起來，英子直接跑了出去，對著二樓喊著，“哥，你到底在沒在上邊？”
仍是得到不回音，“嗚……嗚……”一聲男人的哭泣在外麵回蕩，我在屋裏都能聽見，沈慈一把摟住我，“什麽聲兒呀？誰在哭？”
我拖著沈慈，來到門口，英子一看我們這麽親熱，沒好氣的說道：“都什麽時候，還想著膩味，真沒人情味兒！”向前走了幾步，背對著我們甩了句“不要臉。”聲音不大，但足夠我們聽見。
英子作勢就要往樓上跑，被老李一把薅了回來，領到身後，小聲說著：“別慌，這不是程淵在哭。”
隨著陣陣的哭泣聲，我也能感覺到，哭得這個人聲音比較蒼老，最起碼也得40歲以上的人。
但是，程淵上樓去打水，都這麽長時間，早該回來了，起碼聽見我們的呼喊，也應該回應一聲，而現在……
老李馬上感覺到不對勁兒，回身大手一揮，將我們“轟”回房間，回手將門關閉。
英子大急，嗆嗆著：“李師傅，我哥怎麽辦啊？他在外麵有危險。”
老李冷著臉，在房間裏環視了一圈，低沉的說道：“如果你們出去，都有危險。”
英子急得都要哭出來了，跳著腳，嚷著：“我不管，我要去找我哥。”
說完，扯著老李的大褂就像往外闖，老李皺著眉頭，用力一推，將英子推我身前，使了個眼神，“拉著她，別讓她出去。”
老李從懷裏掏出手，放在耳邊，等了片刻，“喂……老爺，是我，現在學校也有麻煩了，沐小蝶變成厲鬼……不管用，我漏算了，她的魂魄一直被她的母親操控，西河村有麻煩了，我的身份暴露，被迫撤出來……恩恩，我知道，不過，學校這邊也有麻煩，丟了一個學生……”
老李畢恭畢敬的對著電話一個勁兒的點頭，等了一會兒，拿著未掛的手機走到我門前，穩穩地說道：“小隱，我家老爺要和你通話，你說話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