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迎香橋
我叫張閆，二十六歲。如今是張老永壽的東家。
爺爺是茅山術士後人，而我因果循環跟著爺爺學了一招半式。
因我天生鬼眼，而且爺爺說我命中注定要繼承祖業。
今天陳胖子開車來接我回去，路上和我說今天早上村外十裏路迎香橋那死了兩個人，路過的時候警察也在那，說是失足墜河淹死的。
我坐在車上翹著二郎腿，哼著小曲，看胖子那唾沫星子亂飛的樣子整個嫌棄的不要不要的。
“就那條河裏還能死人，沒聽錯吧，那河水才到我小腿肚，能淹死誰啊。”胖子說那河裏能淹死人我還真不信。
那河以前經常下去玩，就算是七八歲的孩子在這河裏也不會被淹死。
“就是那條河還死了兩，今早被路過的人看見的，把人嚇的差點失禁了，待會我們路過那的時候正好瞧瞧。”胖子瞧我一臉不信，非要帶我過去。
當我們二人趕到的時候橋邊圍了很多村民，指指點點好不熱鬧，而正好警隊在整理收隊。
我從車上下來不著痕跡的湊到死者邊上。看到死者眼球脹裂，瞳孔放大，嘴唇發紫，雖然被河水浸泡了一夜但是還能看的出他兩人印堂發黑。
這分明是被嚇的魂飛魄散的樣子嗎，昨晚又是月圓之夜，看來這兩人估計是倒黴的活見鬼被嚇死了。
我和胖子正說著，突然身後冒出個手在我肩膀上拍了下，一中年聲音從身後傳來張師傅你也在啊。
我回頭一看原來是村裏的胡書記。
“胡大哥你別突然竄出來嚇人啊，這還躺著兩個死人，我還以為是他們竄出來找我來著，這人嚇人可是要嚇死人的。我家就我一獨苗，老婆還沒找到呢，可經不住你這麽嚇唬的。”
我往邊上一跳，裝出受到驚嚇的樣子，埋怨的向胡書記發了幾句牢騷。
這胡書記不以為然的瞪了我一眼。
“瞧你說的，這嚇的了誰也嚇不住你這混小子，你也看到了這大清早的村口就死了兩人實在不吉利，回頭你給他們燒點紙錢送點酒水好生送他們一路吧。”
“這生來無仇，死後無怨的，如今死在我們村口可別變成冤鬼來索命才好。”看著兩具屍體，胡書記心裏發麻，轉過頭來。
“看他們的樣子估計是要上山上香的，最近香客多把路都堵住了，估計他兩是趕夜路才失足淹死的。”
說完就握握我的手，表揚我們張家曆代都是好同誌，是村裏的表率，又誇我爺爺本事有多高，我是我爺爺帶出來的，肯定名師出高徒，嘰裏呱啦的講了一堆，然後就揮了揮手跑路了。
這胡書記像老鼠一樣一下就溜得沒影子了。
我去，不就是看上我是開壽衣鋪的來占個便宜嗎，這世道還真是什麽都能套近乎，我容易嗎。
我好歹上有老下還有這陳胖子要養活，他倒好拍拍屁股把話交代了，這錢誰出啊。
我對著胡書記的背影，用手指了半天。
“啊，我說……胡大哥……你……”一句話被憋在喉嚨裏愣是沒出來。
“兄弟甭想了，這都快中午了，肚子都餓了先回去吃個飯，今兒個我請客。前兩日東街上新開了家飯館味道還真不錯，咱們早點過去晚了可就沒位了。”
陳胖子看我愁眉苦臉的過來安慰我。
我抬頭看了看天，摸了摸肚子是有點餓了，點頭就跟著胖子去了。
這時間點，店裏人不多還算清靜，挑了個不顯眼的角落裏點了兩個小菜，在要了幾瓶啤酒吃著聊著。
“剛胡書記說今早死的那兩人會不會真的變冤魂啊，我聽說啊這枉死的魂凶的狠，這又死在了河裏不會變水鬼吧。”陳胖子看我酒沒了伸手又給我滿上問我。
“冤魂水鬼都輪不到他們了，他們的三魂七魄早就灰飛煙滅了，連鬼都做不成。”
接過胖子給我滿上的酒，我也不瞞他，對那兩人會不會變冤魂我是一點都不在意的。
人生來就有三魂七魄，最重要的是天魂、地魂、人魂，人死後這三魂歸三路分別天路、地府、和墓地之間。
照理說人死後魂不會立馬消失，還會逗留在死者身上或飄散在世間，等真正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亡才會各回各路。
相反這兩人完全沒有三魂的痕跡了，隻剩下一堆肉而已，哪裏還能做鬼索命，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了。
話落我和陳胖子繼續胡扯海扯了一番，這東邊哪家姑娘長得俊俏，那西邊葛老爺子娶了個小老婆老來得子，又對這家飯館的姑娘調戲了一番。
酒足飯飽後我回店鋪躺在藤椅上，晃悠晃悠嘴裏咿咿呀呀的哼著不成調的曲子。
到晚上村裏人大多晚飯後就各自回屋躺著了，我收拾了下東西趁著夜色出了村。
要說對白天的事情不好奇那是不肯能的。
爺爺常說陰陽兩隔，活人陽氣旺盛，若不是身殘體弱，八字偏陰，就算他是個十惡不赦的人也是見不上半個鬼影的，不然這世道不就亂套了。
而且人有人道鬼有鬼道，平日井水不犯河水最好，若是出來作惡危害世間那便要替天行道除邪懲惡了。
這出了村口一路向西，白日裏這裏還顯得仙境渺渺，可到了夜裏透過月光反而顯得陰森森的。
遠處漆黑一片靜的可怕感覺，像是一張巨嘴能把人一口吞了進去。
“咯吱……”
耳邊突然傳來悉悉索索聲和樹枝折斷的聲音。
突然夜幕中竄出一個影子，說時那快就在影子串出那一瞬間我單腳蹬地，向後一跳從背後抽出一棍棒狠狠的朝那影子抽去。
“哎呦別打別打，是我，是我呀，哎喲疼死我了。”
我聽聲音這不是陳胖子嗎。那影子被我抽的跌坐在地上，我連忙收起棍子將他扶了起來。
原來陳胖子猜到我今晚要出來探個究竟，就琢磨著在路邊候著我，誰知道才到沒多久肚子就開始咕嚕咕嚕的沒完隻好躲樹後頭就地解決。
“我還以為是什麽山魈鬼魅跑出來嚇唬人了。”
可憐這胖子被我抽的嘴角直哆嗦，我連連保證回頭給他燉一鍋豬骨湯才算完事。
此時迎香橋河裏飄起了漫漫迷霧，幾米開外就看不清什麽了，夜涼如水胖子打了個冷顫和我上了橋四處觀察了下。
“拉紅繩，扯紅帕，姥姥家裏辦喜事。接姑娘，請姑爺，姑爺就是不肯去。不肯去也得去，抬著小轎趕上去……哈哈哈。”
童謠還在繼續唱著，我和胖子四目相對這是哪裏來的童謠。
聽著聲音好像是橋下傳來的，我朝橋下看去。
透過迷霧影影約約看到幾個小孩兒唱著童謠跳跳轉轉的從橋洞穿了過去，等我到另一邊的時候已經消失不見了。
胖子摸了摸腦袋，沒搞明白哪來的童謠，而我也沒解釋。
盡管胖子沒看到但光聽聲音，他還是清楚明白估計是哪個過路小鬼唱的。
胖子和我不同，我是天生鬼眼，而胖子是小時候被陰邪之物上身，之後對這些東西越發敏感了。
所以才和我湊的那麽近，他本能感覺和我在一起比較安全。
嗬嗬……
誰在笑？
突如其來銀鈴般的笑聲，使我背脊一陣發涼。
我原地轉了兩圈，並沒有發現什麽。
嗬嗬……
誰！
“張閆，你做什麽呢，轉來轉去的。”胖子看我一個人跟個無頭蒼蠅一般，實在是摸不著頭腦。
“你有沒有聽到有人在笑？”我不答反問。
“沒有啊，哪裏來的笑聲你聽岔了吧。”胖子仔細聽了聽什麽都沒聽到，就聽到自己肚子咕咕叫。
……可能是我幻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