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診斷

  明君一把接過阿光扔過來的枕頭，趕緊說道：“不要怕，不要怕，我不是鬼，這裏也沒有鬼。”


  但阿光就像沒聽到明君的話一樣，他直接把手旁的被子也扔了過來，明君也隻好無奈地接住。


  這時，花婆婆走上來，安慰阿光，說道：“小光，別怕，這是來幫你看病的，並不是鬼。”


  被花婆婆安慰了一下後，阿光稍微安分了一點，不再往外扔東西了，當然，他手邊也沒有什麽東西可以扔了，他躲在花婆婆身後，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看著明君，對著花婆婆小聲說道：“娘，那是鬼，你不要被他騙了。”


  明君朝前邁了一小步，想要靠近一點，這時，阿光舉起手臂亂揮，大聲叫喊道：“你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明君見阿光反應這麽激烈，便退後了一步，阿光又安靜了一點，明君作勢要往前走，阿光又開始叫嚷起來，明君隻好止住動作。


  花婆婆見阿光這麽害怕明君，以致於明君根本沒法靠近，而且，她身邊的阿光還有想衝出去的趨勢，隻是礙於明君就站在門口，擋住了他的路線，這才按捺不動。


  於是，她對明君喊道：“明君，你先站在門口吧，呆會兒我們再想想辦法，現在看不了。”


  明君聽了，便退到了門口處，花婆婆好言安慰了阿光幾句，但阿光一直在畏畏縮縮地看著明君，她無奈地朝明君走去，從他手裏接過被子和枕頭，再次鋪在了床上，她看了一眼縮在床角的阿光，歎了一口氣，走出了雜物間，再次把門給鎖上了。


  明君見花婆婆出來了，便問道：“阿光一直都是這樣嗎？”


  花婆婆搖了搖頭，說道：“也不是如此，村子裏的人都不會嚇到他，可能是看著你眼生吧？”


  明君點了點頭，又追問了一句，“那他見到不認識的人也會這樣嗎？”


  花婆婆想了想，又搖了搖頭，回答道：“這些年來，他一直呆在屋子裏，也很少見到陌生的麵孔，以前病情不嚴重的時候，也見過不少陌生人，那也不像現在這樣。”


  明君聽了，沉默了一下，這樣的話，就不太好判斷了，明君作為一名戲法師，體質異於常人，在怪異眼中尤其明顯。


  而對於像阿光這樣精神錯亂的人來說，他們的五感可能會比較突出，能夠看到一些常人見不到的東西，比如說，察覺到明君身上的異常之處，因為這個原因，而覺得明君是鬼也是很有可能的。


  隻是，這也不過是明君的推論而已，也沒有證據表明，阿光是因為這個而認為明君是鬼，若是這樣的話，說不定也是一條線索。


  明君之前在協會總部查閱資料的時候，就曾看到過相關的記載，這世上有的人五感比常人敏銳一點，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東西，但又沒有戲法師那麽強大，也不會招致怪異，引發災難。


  但是，其中就有人因為這個，被身邊的人孤立，最後變得瘋瘋癲癲，至少，那人身邊的人就覺得他瘋癲，當時，明君看到這些記載就覺得可惜，世人總是容易被外界的言語主宰。


  花婆婆看向明君，有點兒期待，又有點兒擔憂地問道：“明君，你剛進去，有看出阿光哪裏不一樣嗎？”


  明君搖了搖頭，說道：“阿光一直躲著我，沒法對話，也沒法把脈，不好判斷病情是什麽。”


  花婆婆聽了明君的話，有點兒失望，說道：“那可怎麽辦呀，阿光一直躲著你，他這麽怕你，你根本沒法接觸到他。”


  明君沉思了一下，說道：“再試試看吧，多見幾次，等他熟悉了我，說不定就不會怕我了。”


  花婆婆聽了，點了點頭，說道：“嗯，這樣也行，多見你幾次，說不定就好了，小孩子也是這樣，一開始很怕生，但接觸幾次之後，就不會怕了。對了，我那裏蒸了那麽多包子，要不，呆會兒你來送飯，可能可以拉近距離。”


  明君聽了，眼睛一亮，這倒也是一個辦法，送吃的，確實能增加好感度，他連連點頭，說道：“這個主意不錯。”


  花婆婆見明君認可了她的建議，也由愁眉苦臉變得笑顏漸開，她快步走進廚房，用盤子盛了五個大包子，遞給了明君，“來，你把它們端進去。”


  明君接過食盤，打開雜物間的門，阿光一見明君開門，立馬躥了起來，躲到角落裏，叫喊道：“你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明君將包子展示給阿光看，說道：“你別怕，我來給你送吃的。”


  哪知，阿光連連甩手，喊道：“鬼送的東西有毒，我不吃，你拿走。”


  明君無奈，隻好先放到地上，說道：“你放心，沒毒，我先放這裏了，你呆會兒拿著吃吧。”


  說完，明君再次退了出來。


  過了一會兒，明君和花婆婆從窗口往裏一看，那包子紋絲未動，阿光就縮在床上，警惕地看著那包子。


  花婆婆見此，她推門進去，端起包子，走向阿光，問道：“你怎麽不吃東西呀？”


  阿光連連搖頭，說道：“鬼的東西，不能吃，不能吃。”


  花婆婆見狀，歎了一口氣，再次把包子端了出去。


  明君想了想，說道：“這辦法看來是行不通了，不過，我大概能確定一點，阿光應該真的很怕我，在他清醒的時候，我應該是靠近不了他了。”


  花婆婆聽了，有些著急地說道：“那怎麽辦，難道要等他睡著了再說？”


  明君搖了搖頭，說道：“睡著了，也可能被驚醒，這個法子也不好，到時候，說不定會鬧得更厲害。我另外有一個法子。”


  花婆婆一聽，問道：“什麽法子，說來聽聽。”


  明君先看了一眼雜物間，朝花婆婆招了招手，兩人一起來到了明君休息的房間。


  明君將他的木箱提起來，放到椅子上，他坐在床上，打開木箱的櫃門，抽出幾個抽屜，翻了翻，找出了一個白色的小瓷瓶，他拔開瓶塞，朝裏看了看，輕輕揮了揮手，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


  他再次塞起瓶塞，轉過身來，舉起小瓷瓶，對站在一旁的花婆婆說道：“這是一種能讓人昏睡的藥，吃了後，能讓人昏睡不醒，時效很長，對身體的副作用不大，我們可以用這個讓阿光睡著，然後再給他看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