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敘話

  陳家庭院中的亭子裏，收拾得幹幹淨淨的明君，披著一件狐裘大衣，坐在桌子旁，在亭子的兩角上，都擺著兩個填滿火紅木炭的爐子，哪怕亭子外，一直在下著雪，倒也不覺得寒冷。


  而在桌子上，還擺著一個小火爐，上麵在溫著酒，明君此時，就端著一個白瓷酒杯，一邊抿著，一邊欣賞著亭外的紛紛白雪，這雪從昨晚下到現在，還沒有停，院子裏已經鋪滿了一層厚厚的雪，一片雪白。


  不過，相比上午，現在的雪已經變小了一些，明君估摸著，等到了傍晚，這雪應該就會停了。


  昨天晚上和家人一起敘完話，明君難得地清閑了一把，不需要再去考慮清除怪異的事情，於是，就搬了個火爐，來到亭子，開始賞起雪來。


  “哥，你怎麽坐在這裏呀？害得我找你找了老半天，”雪月出現在走廊上，朝他走了過來，大聲抱怨道。


  明君看著滿臉怨念的雪月，笑著說道：“你怎麽就回來了？你今天不是要上班的嗎？”


  “嘿嘿，”雪月靠近明君坐下，笑著說道：“難得你回來一趟，而且呆不了多久，又要出門了，我就和店裏的同事調了一下班，先多陪你幾天。”


  明君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那你這幾天都不用上班啦？”


  雪月點了點頭，看著明君正在溫的酒，好奇地問道：“你這是在喝什麽呀？”


  明君端起酒杯，送到雪月的鼻子下，讓她聞了聞，然後又收了回來，笑著說道：“我見這裏下雪了，就出來看看雪景，然後就溫點酒，暖暖身子。”


  “哦，原來是酒，”雪月不再理會明君的酒杯，而是轉頭看向院中的雪景，確實挺好看的，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於是問道：“哥，你還記得麽，有一年下雪的時候，院子的櫻花開花了？”


  明君點了點頭，回答道：“當然記得，當時的場景太漂亮了。”


  雪月也應和道：“是啊，可惜，後來就再也沒出現過了。”


  “沒出現也是好事，”明君說道，“這種異象看著很美麗，但也很危險。”


  雪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道：“是麽？”


  接著，雪月的話題一轉，問道：“這幾天，你準備幹嘛？”


  明君往後靠在椅背上，懶洋洋地說道：“不準備幹嘛，這幾天，我就打算閑著，好好休息一下。”


  雪月鄙視地看著明君，說道：“你這也太懶散了吧，都不幹點正事。”


  “哈哈，”明君笑了笑。


  雪月接著說道：“說起來，你昨天晚上怎麽沒來我房間呀，你走之前，不是說，回來就給我講沒講完的故事麽？”


  明君滿頭黑線地看著雪月，說道：“你現在是個大人了，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我講故事哄你睡覺了。”


  “哪有，”雪月搖了搖明君的手臂，說道：“在哥哥眼裏，難道我不應該永遠都是小孩子嗎？”


  明君敗下陣來，說道：“好，好，今天晚上我繼續給你講故事。”


  雪月嘿嘿一笑，不再搖明君的手臂。


  這時，明君聽到了動靜，他回過頭一看，發現陳小君也出現在走廊口，於是，明君笑著朝小君招了招手，但小君猶豫了一下，沒有直接過來。


  雪月注意到了明君的動作，她回過頭來一看，發現小君站在那邊，於是，也招呼道：“小君，過來，一起聊聊天。”


  小君見雪月也在叫他過去，於是，不再猶豫，走到明君和雪月麵前，叫道：“明君哥哥，雪月姐姐。”


  明君笑著說道：“不用那麽拘謹，你坐下就行，這裏沒有外人。”


  聽明君這麽一說，小君也變得放鬆了一些，他坐在了明君和雪月的對麵。


  明君見桌上隻有酒，就招過來一個仆役，讓他端一些茶水和點心過來。


  小君打量著桌子上，放在火爐不遠的驅魔香爐，做工十分精致，於是，好奇地問道：“明君哥哥，這是什麽呀？”


  明君見了，便解釋道：“啊，這個呀，是驅魔香，是用來驅趕怪異的。”


  “怪異？”小君好奇地問道。


  明君點了點頭，說道：“是的，這是一種很特殊的存在，到處都有，一般人看不見，但它們喜歡聚在我身邊，所以要用驅魔香把它們趕走。”


  小君頓時滿臉佩服地看著明君，說道：“明君哥哥，你居然能看到這些東西，好厲害。”


  明君笑著搖了搖頭，說道：“看見這些東西不厲害，其實你們在有些情況也能看到，但這種東西還是不要看到比較好。”


  雪月現在已經成熟了很多，她聯想起小時候的經曆，以及後來聽到的一些傳聞，小心翼翼地確認道：“哥，你之所以不能呆在家裏，是不是就是因為你能看到那些東西。”


  她用手指了指周圍，那些她看不見的存在。


  明君點了點頭，回答道：“是的。”


  小君聽了，滿臉吃驚地看向明君，他沒想到這個很厲害的能力居然是他哥哥離開家的原因。


  明君見了，便進一步解釋道：“怪異雖然大部分無害，但還是有一些會引起奇異的現象，會對生活造成很大的影響。一般來說，這些現象很少出現。隻是，像我這種能看到怪異的人，很容易促進這種現象的發生，所以，我要時不時換一個地方，這樣不會招致禍患了。”


  小君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倒是雪月，聽了後，終於明白明君當初離開的緣由了，反而開始有點心疼起來。


  明君接著說道：“能看見怪異也不算是壞事，我現在是一名戲法師了，專門處理這些怪異。”


  “戲法師？不是變戲法的麽？和怪異有什麽關係？”小君有些迷茫地問道。


  明君笑了笑，說道：“像我們這樣經常用怪異的打交道的人，和怪異接觸多了，也掌握了一些怪異引發的異象，看起來，就像是在變戲法一樣，所以，我們又被叫做戲法師，當然，變戲法，我也是會變的，你們想看嗎？”


  雪月和小君聽了明君的話，眼睛一亮，異口同聲地大聲說道：“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