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渡河

  明君聽了攤主的話，連忙湊上前去，問道：“店家，能和我們詳細說說嗎？”


  攤主見沒有什麽新的客人，在座的客人也都圍到了身邊，於是，他對著在攤子那忙活的婦人喊了一聲：“阿花，接下來的活，就麻煩你了。”


  那婦人聽了，回過頭來，大罵一了句，“死鬼，就知道偷懶，那水漩怎麽就不把你給帶走。”


  那婦人也隻是嘴上罵罵而已，手上的活並沒有停，也沒有過來把攤主揪回去，攤主聽了那婦人的罵聲，隻是嗬嗬一笑，他四下瞅了瞅，想找個地方坐下來。


  這時，一個在這裏吃早餐的旅人眼疾手快，他在自己坐的桌子下，抽了條凳子，遞到了攤主的腳下。


  攤主倒也不客氣，他拖過凳子，擺在幾張桌子之間的空地上，然後他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開口說道：“這事兒，還得從前段時間說起。你們也知道，這裏的河水因為地勢緩，流得慢，不像在上遊，這船很容易被衝走。”


  圍在一邊的客人們都點了點頭，他們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從這裏過河的。


  攤主繼續說道：“也是這個原因，到了天氣冷的時候，河麵很容易結冰，所以，其實到了冬天，你們要過河的話，直接走冰上就行了，根本不需要過河。”


  這時，一個客人忍不住插嘴道：“店家，你說這些，和我們現在過不了河有什麽關係呀？”


  攤主伸手按了按，示意客人不要著急，他接著說道：“這事兒，還得從化冰開始說起，你們應該知道，這化冰，一般是從河中間開始化，河中間的冰沒了，岸邊還可能有冰，而今年就奇怪了，往年都沒有出現過，你們猜，怎麽了？”


  攤主止住話頭，眼睛掃了一圈，看看有沒有客人能回答出來。


  另一個客人問道：“難道這次，化冰是從岸邊開始化的？”


  攤主點了點頭，說道：“差不多，等岸邊的冰都化得差不多了，碼頭不就得開始運人運貨了嗎？然而，有船家撐著船，到河中心的時候，發現河中心還殘留著大量的碎冰，船根本沒法過去，沒辦法，船家隻好回來。”


  明君問道：“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沒有船家過去嗎？但現在開春這麽久了，冰還沒化掉嗎？”


  攤主指了指明君，說道：“這位小哥說到重點，這冰雖然化得慢，但畢竟開春這麽久了，再厚的冰也該化了，而且，船家每天都會去查看，他們也發現那些冰都化掉了，隻是，這會兒，又冒出了一個新的問題。”


  一位客人連忙問道：“什麽問題？”


  攤主回答道：“每當船家靠近河中心的時候，水流就會出現異常，流速忽快忽慢，有時候還會出現大風，船家沒法控製船了，要是繼續強行過河，就會出現翻船，這段時間，已經翻了好幾艘了，所以呀，現在的船家都不敢過河了。”


  圍在攤主周圍的客人都麵麵相覷，他們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


  一個客人問道：“有查出是什麽引起的嗎？”


  “沒有，有人試著遊過去，發現水流變得和上遊一樣大了，不知道是什麽引起的，”攤主搖了搖頭，接著，他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說道：“有人說，這是河神在發威，因為沒有人祭祀。”


  周圍的客人顯然不相信這個說法，這讓攤主覺得有些失望，一個客人問道：“除了從這裏坐船外，這附近還有什麽地方可以過河嗎？”


  攤主轉過頭，朝河的上遊努努嘴，說道：“沿著河岸，朝上遊走，過了瀑布，那有一座橋可以過河。”


  那個客人聽了，感歎道：“那就隻能繞一下遠路了。”


  明君搖了搖頭，說道：“那不行，我昨天剛從那邊過來，那裏的橋被前幾天的洪水給衝垮了，那的人說，還得兩個月，才能把橋修好。”


  聽了明君的話，那些客人都變得愁眉苦臉起來，一個人向攤主問道：“還有別的地方可以過河嗎？”


  攤主想了想，說道：“除了上遊的那座橋，在下遊也有，隻不過，路程有十來天的樣子。”


  一人道：“如果實在沒有辦法，那就隻能走那邊了，總不能等上兩個月吧。”


  另一人說道：“你一個人，倒也輕鬆，我就不行了，我還有一堆貨物，本來就打算從裏麵過河，誰能想到，居然出現了這種事，真是倒黴透頂了。”


  “咦，那邊好像有動靜，”攤主旁邊的一人驚呼道。


  明君回過頭，看了過去，他看到一個年輕人，正帶著幾個人朝碼頭走去，他們一群人都站到了木排上，那年輕人則取來一根長長的撐杆，將撐杆立在木排的一旁，然後，自己跳到碼頭上，去解開防止木排被河水衝走的繩索。


  一人向攤主問道：“不是說，沒有船家願意渡河麽？那人是怎麽回事？”


  攤主起身朝碼頭看了一眼，然後轉身坐了回來，一邊搖頭，一邊說道：“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阿強這小子，怕是鑽錢眼裏去了，連小心駛得萬年船的道理都不懂，唉，到底是年輕人，就是不信邪。”


  “他可能是以為之前那些船家翻船是因為天氣不好的原因，看到今天天晴了，視線好了，以為這樣就能過河了，真是太天真了。”攤主不斷地搖頭，不斷地感歎。


  而其餘的客人，則沒有理會攤主的牢騷，他們都盯著那邊的木排，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會翻船，要是不會翻船的話，那他們今天就能過河了。


  那個年輕人解開繩索後，就用撐杆撐著木排前進，可以看到，那個年輕人撐船很熟練，那木排穩穩當當，緩慢地朝著對岸撐了過去。


  那木排走了小半截河道，都一直穩穩當當，沒出什麽問題，圍觀的眾人都鬆了一口氣，這時，突然，那木排就搖晃了起來，上麵站著的人都驚慌失措，明君站在遠處都能聽到他們的驚叫聲。


  那個撐木排的年輕人遇事並不慌張，他沉著地撐著木排，想把木排撐回來，一開始還很順利，隻是，快靠岸的時候，木排突然就翻了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