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無端起爭執
人還未到正乾宮便碰上了匆匆而來的秋恒,自從恢複後位以後,夏帝便將秋恒流川調回了正乾宮,這樣算來,她也很久未曾見過他們兩個了,當下便樂嗬嗬的迎了過去,戲謔道:“小心我告你擅離職守哦!”
秋恒剛準備行禮,此時一聽,麵容有些扭曲,“娘娘,您又汙蔑屬下!”
柳思妍哈哈一笑,“本宮向來喜歡汙蔑你!”然後又揮了揮袖子,“你這是要去哪裏?”
秋恒眼角微抽,卻還是如實作答,“緋顏宮!”
柳思妍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皇上在那裏?”
“是!”
柳思妍一時有些為難起來,她這到底是去呢還是不去呢?見她為難,秋恒似乎有些了然,“娘娘是要去找皇上嗎?”
柳思妍點點頭,“是啊。”隨即又撇了撇嘴,“不過現在不知道該不該去了。”
聞言,昭夕立馬翻了翻白眼,“有什麽不能去的,娘娘您可是皇後,怕那婉昭儀做什麽?”
對此,柳思妍搖頭不語,昭夕隻能看到表麵,更多的卻隻有她自己清楚。
秋恒也跟著蹙了眉,“娘娘為何不去?既然是找皇上,那便找皇上就是了,與那婉昭儀有何幹係?”
秋恒向來不多話,也是同她混的久了偶爾會語出驚人一把,不過恰恰是這一句讓柳思妍豁然開朗,她一向活的灑脫,從什麽時候起竟凡事都要過濾一遍去思考好壞了?如此小心翼翼的生活態度讓她陡然覺得有些悲涼!
一念至此,她立馬轉了方向,朝著緋顏宮行去。
不過到了緋顏宮她便後悔了,有什麽比看到夏帝與那婉昭儀親昵閑話來的讓人黯然神傷?
夏帝看見她似乎很是驚訝,眼尾微挑,萬種風情盡顯,“皇後怎麽有空來了?”
這話說的,好像她不該來似的。
柳思妍扯著嘴角笑了笑,訕訕道:“皇上日理萬機,按理說該比臣妾忙的多才對。”
言下之意,皇帝都有空閑,她這個皇後就更有空了!
聞言,夏帝狠狠一挑眉,嘴角更是噙了一抹笑,“幾日不見,皇後越發的牙尖嘴利了。”
柳思妍剛想謙虛一把,卻聽一直不做聲的婉昭儀插話道:“皇上難道不知道皇後娘娘一直都很伶牙俐齒嗎?”
“哦?”夏帝玩味的勾了勾嘴角,閑閑的掃了眼不甘落寞的婉昭儀,“婉昭儀什麽時候比朕還了解皇後了?”
‘了解’兩個字被他刻意的咬重了些許,婉昭儀手一抖,立時就不敢說話了。
柳思妍現在連看都不想看婉昭儀,直截了當道:“皇上,臣妾有話說!”不等夏帝作答,她又補充道:“換個地方!”
夏帝好笑的牽起了嘴角,輕輕搖了搖頭,最後還是站起了身,婉昭儀立馬抬起一張可憐兮兮的小臉,“皇上,您這就要走了嗎?”
夏帝回身看了她一眼,安慰道:“朕下次再來看你!”
“可……”婉昭儀還想說什麽,夏帝已經頭也不回的跨出了殿門,一時,婉昭儀眸中的光立時變得惡毒起來,隻見她握緊了拳頭,長長的指甲嵌進肉裏卻也不自知,隻咬牙狠狠道:“柳思妍!”
兩人出了緋顏宮,身後的太監宮娥便遠遠的跟在了後邊,特特給兩人留出了足夠的空間。
夏帝悠閑的走了一段,卻不見身旁的人說話,不由勾了嘴角,歎道:“朕近來煩於政事,沒空去看你,你也不說主動來看看朕!”
皇上這是在吃醋嗎?
柳思妍登時彎了彎眼角,“就是因為皇上忙於政事,所以臣妾才不方便去打擾嘛。”
聞言,夏帝止了步,轉過身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皇後這是在責怪朕嗎?”
“當然不是!”柳思妍急忙為自己辯解,卻見夏帝露出一副戲謔的樣子,登時知道自己被捉弄了,哼了哼,不再說話。
夏帝今日的心情似乎極好,眼尾輕輕向上挑,寵溺的看著她,“那你說說是為了什麽?”
什麽為了什麽?柳思妍被他成功的繞暈了,半晌才想起來自己還有正事沒有說,不滿的瞪了夏帝一眼,“我是有事找你的。”
一時,夏帝的眸光黯了些許,柳思妍自然沒能注意到,隻喋喋不休道:“我是想和你說說安陽的事。”
“安陽?”夏帝怔了怔,眸光一時複雜了些許,卻聽他沉聲道:”安陽怎麽了?”
“我不知道安陽性子竟然那麽倔強,一聲不吭的就追著大軍去了南疆,她當初來找我的時候我也沒能跟她好好的說說,所以現在造成這種局麵,我覺得我是有責任的。”
柳思妍說完便抬起頭看著夏帝,誠懇道:“作為安陽的皇嫂,我是有責任幫你照顧好這個皇妹的,可是對不起,我沒有看好她,讓你又操心了不少!”
柳思妍覺得自己的認錯態度是十分誠懇的,可夏帝半晌都不吱聲,這讓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你不要不說話啊……”她下意識的拉住了他的衣袖,有些無助的扯了扯。
夏帝目光深邃,遙遙的看著遠方,柳思妍就這麽癡癡的看著他,一時竟看呆了,雖然兩個人離的那麽近,可她卻陡然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來,夏帝似乎從來都不曾屬於她!
這個想法讓她生出了一身的冷汗,連忙甩了甩頭,而這時,夏帝也收回了視線,麵容平靜,看不出一絲異樣的神情。
良久,才聽他沉聲道:“安陽的事,朕自有主張!”
“不能告訴我嗎?”柳思妍怔然出聲,一時又覺得有些受傷,方才他給人的感覺太過倨傲,她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便跟不上他的腳步了,所以當她聽見他這樣說的時候,心裏立馬就難過起來。
夏帝緩了神色,依舊用那種柔的可以掐出水的目光看著她,“傻瓜!”
這樣的夏帝簡直要人命啊!
柳思妍飛速的仰起頭,堪堪扶住自己的鼻尖,一邊在心裏淚流滿麵,軒轅燁,你太讓人有流鼻血的衝動了!
安陽的事暫告一段落,而柳奚恒在聽聞安陽公主身處軍中的消息時極鄭重的寫了一封信上奏給了皇上。
約莫是說就算丟了他柳奚恒的命,也絕不會讓安陽公主出任何意外。
柳思妍對她這個榆木腦袋的哥哥已經沒有任何話好說了,安陽那麽赤裸裸的行徑都沒辦法讓他明白,她這個做妹妹的還有什麽好說的?
是以,柳思妍在念叨了幾日後便也不再念叨了,而不知不覺中,炎熱的夏日也慢慢的過去了,柳思妍的夏裝也再沒能派上用場。
夏國都城處在夏國北端,冷的比別的地方相對要快一些。所以,剛入秋,柳思妍便覺得冷意襲人,愣是讓昭夕給她添了爐火。恰巧尚衣局的人差人來問話,是否該準備各宮娘娘過冬的衣物。
柳思妍想了想,如今婉昭儀有孕,肚子慢慢的也該顯了,便讓尚衣局的人單獨裁了幾身孕婦裝,本來她也是好意,可因為孕婦裝偏大,頗費布料,偏巧今年進貢的雲錦也就那麽十來匹,裁了便不夠布做其他娘娘的宮裝了,是以,尚衣局的人便自作主張的拿了往年的布來湊數。
這件事也請示了柳思妍,柳思妍當時也覺得沒什麽大礙,本來孕婦裝穿過以後便不怎麽穿了,為了不浪費,她也就應了。
可沒曾想這事被人添油加醋過後傳進了婉昭儀的耳裏,婉昭儀那個火大喲,當時就鬧到了惜妍宮。
這日,柳思妍用過午膳覺得乏的很,在房簷下立了一會兒便進屋休息去了,睡到迷迷糊糊的時候便聽見有女子的哭聲傳來。
本來就睡的不安穩,此時被這麽一擾更是火大,“昭夕!外邊什麽事這麽吵?”
昭夕應了一聲,連忙走了進來,“娘娘,您醒啦?”
柳思妍氣鼓鼓的坐在床上,頭發散亂披在背上,“我問你外邊什麽人在吵?”
“這……”昭夕遲疑了一瞬,眼見柳思妍又有發火的跡象,連忙道:“是婉昭儀!”
“婉昭儀?”柳思妍一聲怪叫,“她不好好在她寢宮待著,跑來我這鬧什麽鬧?”
昭夕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踟躕道:“娘娘,是尚衣局那件事!”
柳思妍不明所以。
“上次尚衣局的人來請示娘娘關於雲錦分配的事,因為今年的雲錦數量不多,所以娘娘允了她們用去年的充數。這不,剛好婉昭儀的衣服就是用去年剩下的雲錦做的,這會兒知道了,在外邊吵呢。”
“這有什麽好吵的?”柳思妍簡直覺得不可思議啊,氣勢洶洶的起了身,“我倒要看看,她今天是不是想翻了我惜妍宮的天!”
說完,便風一般的衝出了寢宮。
昭夕一愣,腳下卻也不敢停,連忙追了出去,“娘娘,您萬萬不可以動怒啊,小心那婉昭儀現在懷著皇嗣,萬一有個好歹咱們可脫不了幹係啊!”
又拿身孕來當擋箭牌?
柳思妍更是火大,“有了身孕了不起啊?不就是一屍兩命嘛,老娘賠得起!”這不經過大腦的氣話一經出口,昭夕差點嚇的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