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柳父的忠告
晚飯過後，柳思妍什麽都沒做便回房休息去了，剛準備躺下，小荷掀開珠簾匆匆的走了進來。
“皇後，老爺來了！”
柳思妍抬起頭，疑惑道：“我爹一個人還是和我哥一起？”
“隻有老爺一個人！”
於是柳思妍不怎麽靈光的腦袋突然意識到了一股不安，不過她也沒有多想，披上外袍跟著小荷去了前廳。
柳相兩鬢的白發在燭光的照射下略微有些刺眼，柳思妍疾走兩步，輕聲道：“爹，這麽晚了，您找我有事嗎？”
“你難得回來一次，為父有些話想和你說！”柳相這人倒是一點都不拖泥帶水，柳思妍使了個眼色給小荷，小荷便行了禮規規矩矩的退下了。
柳思妍就近在柳相身旁坐下，抬手替兩人斟了茶，“爹，有事您就直說吧！”
聞言，柳相皺了皺眉頭，而後瞧著柳思妍沉默了半晌才緩聲開口，“我聽二皇子說，你和恒兒都不記得從前的事了……”
柳思妍愣了一下，這才有些心虛的點了點頭。
見狀，柳相深深的歎息了一聲，而後雙眼略微有些渾濁的看向不遠處的燭台，幽幽道：“忘了也罷，也罷！”
柳思妍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看著這樣的柳相，似乎一下子又蒼老了很多，她就莫名的覺得心酸。
或許這就是一個女兒對父親的感情，她從未體會過的父愛。
這樣想著，她的眼眶也有些濕了。
柳相沉默了片刻才收回目光，定定的看著她，“思妍，你同爹說實話，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歡皇上？”
柳思妍愣了一下，隨即紅了臉，“爹……”
她從來沒試過和長輩討論這種問題好不好，更何況是如此保守的古代！柳相確定自己想要和自己的女兒討論這件事？
柳相沒有再說話，隻是一雙眼犀利的仿似看透了一切，柳思妍被這樣的目光盯的有些不自在，連忙低下頭，囁嚅道：“女兒，很喜歡他！”
深深的喜歡著，所以，那便是愛了吧！
她愛夏帝，毫無疑問的，她深深的愛著這個男人，所以就看不得他過的不好，即使她過的不好也沒關係，他不能過的不好。
柳相輕輕的歎了口氣，“思妍，皇上並非你的良人！”
聞言，她的神色黯了黯，片刻後才抬起頭，有些艱澀的開口：“就是因為他是君王，所以就不是良人了嗎？”
“思妍，”柳相倏然冷了臉，沉聲道：“皇上是什麽人，為父最清楚不過了，他是當得起一個賢良的君主，但他卻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
柳相一番推心置腹，意思總也逃不過一個，就是讓她不要真的陷進去，以免以後萬劫不複。
柳思妍抬起頭，嘴角勾一抹淺笑，“爹，這是女兒自己的選擇！”
柳父這下隻是搖了搖頭，歎息道：“思妍，為父總覺得你變了！”
聞言，柳思妍的小心髒立馬跳了兩下，若說柳奚恒是她兄長，可好歹也失憶了。可這柳清遠是她親爹，怎麽可能不清楚自己女兒的性子？
柳思妍一想到這個就有些緊張，萬一被這柳相知道她其實不是柳思妍本身，不知道最後她會以什麽結局收場。
幸好柳相在說了這句話以後便沒再說什麽，也沒有表現出任何懷疑，柳思妍這才將提到嗓子眼的心給穩穩的放下了。
“好了，你早點休息吧，明日盡早回宮！”
柳相說完這句話，便有小廝上前來推著他走了，柳思妍直到看不見他的背影了，這才擦著額角的冷汗癱在了凳子上。
雖然柳相看著和藹，可那雙眼睛總讓她有種看透一切的感覺，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可她本來就心虛，這下子越發的不敢在柳相麵前隨意說什麽了。
而關於夏帝，柳思妍突然想起段青楓同她的一年之約，明明之前還覺得這是個幼稚的賭約，可到這時她卻不得不正視起來。
翌日一早她便跟著上早朝的柳奚恒一路回了夏宮，兩人在承乾殿分手過後，柳思妍便尋思著去找安陽。
畢竟皇上賜婚這件事還沒下文呢，她必須得找安陽仔細的問問。
可到了睛寧宮，安陽還是不肯見她，她這下有些急了，連忙找來了幾個身強力壯的太監，故技重施的撞開了寢宮的大門。
安陽尚在模糊，柳思妍便已經帶著人闖了進去。
一看來人是柳思妍，安陽立馬嚇的朝後縮了幾步。
見狀，柳思妍一把拽住她的衣袖，“安陽，你到底怎麽了？”
今天她就算同安陽死磕到底也要問出個所以然來，索性將所謂的皇後風範給拋到了九霄雲外。
安陽一直將頭埋在兩膝之間，無論她說什麽都不願抬起頭，柳思妍有些無奈，方才有些急切，這下也隻得緩了語氣，細聲慢氣道：“安陽，你有什麽委屈，或者有什麽難言之隱，你都可以和我說啊？我是你的皇嫂，我不是外人啊！”
安陽依舊沒說話。
柳思妍看了看四周圍的布置，原本整潔的房間顯得有些淩亂，她看了看放在床頭尚未完成的刺繡，輕輕的笑了，“你明明喜歡我哥哥，為什麽要求皇上收回成命呢？”
她看見那塊紅色的刺繡上清清楚楚的繡了一個‘恒’字，這足以說明安陽對她哥哥確實是有心的。
柳思妍剛想就這方麵與安陽好好談談，哪知安陽卻飛快的抬起頭，一雙眼紅的猶如兔子，瞪著她，哽咽道：“我配不上侯爺，我配不上他！”
說罷，安陽立馬放聲大哭起來。
柳思妍愣住了，她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隨即有些無措的擁住了這個突然爆發的小姑娘。
“安陽，不哭啊，你到底怎麽了？你同我說說不行嗎？”柳思妍的語氣越發的無奈。
安陽伏在她懷裏一抽一抽的流著淚，就在柳思妍覺得今日大概是問不出什麽的時候，安陽哽咽的哭聲斷斷續續的傳來。
“皇嫂，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