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立威
方浩然對賀鳳鳴笑道：“賀師兄，你行走江湖多年，有沒有聽過這麽一句歌謠。”
賀鳳鳴對於方浩然的殺戮不以為意，他接到這個任務以來，就知道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將宗門在凡世的名頭做大，將觸手真正涉及到凡世人間，所以並不介意過激的手段。
況且剛才那夥惡丐欺人，也是作惡多端的下場，沒什麽好斥責的。
“早聞方師弟未入宗門以前，曾經流浪江湖許多年？是否與這丐幫有過舊恨？”
三人都看向方浩然，方浩然笑道：“舊恨當然是有的，也曾目睹過這丐幫欺淩弱小、淩虐婦女的手段。”
然後唱道：“城隍廟，下水道，十裏坡外和尚廟，藏汙納垢未閑足，老天閉眼不相看！孩哭娘，女哭命，好漢去了油鍋趟。十殿森羅何處有，僧丐道侶引相看！”
跪在酒桌旁邊的那個丐幫小頭目聽得臉色一變，方浩然看向此人，冷冷道：“這麽多年過去了，歌謠可有改動？”
那人渾身一顫，低下頭去，一句話也不敢說。
賀鳳鳴哈哈一笑，“師弟說得有趣，不過師兄還真沒聽說過這些。畢竟丐幫雖是所謂的天下第一幫，在這江湖上做的卻都是些下九流的事，沒什麽人看得起。”
方浩然再豪飲一杯，“反正都要發賞善罰惡令，不妨直接趁機平了他們吧。”
“說實話，此行師兄其實是來看顧你們的，要做什麽你們盡可去做。”
尹華皺眉道：“賀師兄，行事過激，怕惹來禍事啊。”
很少說話的餘偃這時冷笑一聲，“修真界的門派，在凡世怕惹出什麽禍事？”
尹華被噎得半晌說不出話來，方浩然連連衝餘偃邀杯敬酒。
“餘師弟真是我的好兄弟，這話說得在理。咱們都決心以武入道，尋那超凡脫俗之機，堂堂武修，若是還怕惹事，那還練個屁的武。”
這時一個身穿金錢圓領綢衫，頭戴方巾的富貴男子搖著折扇出現在了酒樓之外。有些嫌棄的看了眼地上的鮮血，邊上的下人立刻為他鋪上羊毛地毯，遮住了滿地血腥。
他踏著地毯而上，站在酒樓門口，“諸位喜歡行俠仗義？”
方浩然酒氣上湧，說話也不客氣，“你這頭肥豬是丐幫養出來的？”
這富貴員外臉色一陣扭曲，“看來果然是衝著我們丐幫來的，朋友敢留下家門？”
“哈哈，說出來肯定嚇死你。這丐幫幫主你可認識？我們有個禮物和請帖要給他。”
富貴員外雙目一凝，卻不想和滿嘴酒氣的方浩然說話，神色冷漠的揮了揮手。
方才逃走的一家三口都被抓了回來，被按得跪在街道上，幾名乞丐將刀架在了他們脖子上，便是那甕中小兒也不放過。
“小兄弟，可還想行俠仗義？”富貴元外一臉譏諷，更多手持兵刃身懷武功的好手出現在了附近。
他頗為得意，江湖上不知多少喜歡行俠仗義的好漢被他這手段折磨的信念崩塌，又或者主動送命。
武功再好又怎樣，隻要你有良心，就不怕抓不到弱點！
方浩然站了起來，架在一家三口脖子上的刀立刻下去了幾分，壓出了鮮血。
賀鳳鳴抬手壓了壓方浩然，回頭對那富貴員外問道：“你在丐幫當中是什麽身份？”
“區區一任香主，這裏是我們丐幫總舵所在之地，希望各位明白一些江湖規矩，隻要願意留下些什麽，我們可以既往不咎。”
“嗬嗬，閣下希望我們留下什麽？”
“這就得看各位的誠意了。”
“誠意啊——”賀鳳鳴歎了一口氣，不知不覺間，手指中射出的一縷劍氣，輕描淡寫般便將挾持一家三口的丐幫弟子殺死，血濺三尺。
“殺了你們，就是誠意。”
賀鳳鳴這邊話音剛落，方浩然跟餘偃兩個殺性重的已經拔出兵刃。
當麵的那個香主武功在江湖上不能說弱，四十來歲的年紀，少說也貫通了兩路奇經，然而麵對方浩然跟餘偃同時斬來的兵器，卻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被二人斬做幾段飛到了街道上。
旁邊的丐幫弟子心下震怖，根本沒有為這位香主報仇的心思，紛紛做了鳥獸散。
賀鳳鳴這時放下一錠銀子在桌麵上，走了出來。
“再等下去，估摸著官差就會來。朝廷之事不在江湖解決，我們先帶著這一家離開，稍晚再去丐幫總舵。”
方浩然眼中凶光強行收斂，這回連他自己都發覺有些不對勁，不過隻以元神觀想了一個晚上的江山入戰圖，怎麽內心的殺意如此強烈？
方才仍有意猶未盡的感覺，師兄警告的話不無道理，我得暫時停止修煉，否則說不好會造成什麽影響。嗯，看來得盡快找到一份可以中和江山入戰圖殺意的觀想法了。
師兄弟四人帶著這一家，硬闖封閉的寧州府城門。這回方浩然沒有拔劍，他怕再控製不住洶湧的殺意，所以一路以拳腳施為。
倒是餘偃下手極為狠辣，刀下絕無活口，看他那副淡漠的模樣，當是本性如此，卻不知過去有過什麽經曆。
封閉的城門被賀鳳鳴一劍便劈作了兩段，四人順利脫出，而守城衛兵也不敢強行阻攔，目送他們離去。
四人帶著這剛剛逃出劫難的一家三口避往了附近的鄉安鎮，他們殺了朝廷官兵，想必會遭到通緝，不過這對江湖人士而言，並不是什麽大問題。
江南承平日久，官兵久疏戰陣，又受軍官壓榨欺淩，基本隻有老弱留下，根本沒有什麽戰鬥力。地方上的秩序幾乎可說完全被豪強壟斷，縱然他們四人被通緝。
這通緝的勢力範圍頂多也就是寧州府，並且還是丐幫掌控範圍內，遇到其他豪強或者武林門派，根本不會將其當做一回事。
四人在鄉安鎮給那男人療了傷，並且好意買了一輛馬車，支援些許錢財，讓他們得以逃脫丐幫勢力範圍。
接下來也沒什麽好說的，丐幫雖為天下第一幫，但幫主本身也不過才貫通六路奇經，雖然內功比較深厚，但內力駁雜不純，與淨劍宗所修煉的內功相差甚遠。
所以隨便找個機會直接進入總舵，強製送他罰惡令，如果膽敢拒絕，那就當場替天行道，提前賞善罰惡，打響宗門招牌！
方浩然親自送走了那好不容易團聚的一家子，在返回鎮上客棧之時，遇到尹華在與兩名讀書人攀談。
方浩然靠近時，那兩名讀書人見他是江湖草莽打扮，頗為不喜，便向尹華告辭。
“平日裏在門派，也沒見你讀書啊，居然還能和酸秀才附庸風雅？”方浩然調笑道。
尹華白了一眼，“我自幼好歹受家門熏陶，總比你這般粗鄙不文要強。今晚在寧州府城內有一場古玩字畫的拍賣會。我看這次賞善罰惡的任務，最後一站便是要去神都洛京，正好可順便回一趟家。便想著帶些禮物回去給家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