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饑渴
方浩然將信將疑，方才已經吸納一枚黃晶石，所以便嚐試提取一下玉佩中的能量進行修煉。
這些平日裏用來修複身體損傷和恢複命源的能量，十分柔和，簡直一點不像是可以轉化為真氣的能量。
而且正因為以前知曉這種能量有限且可貴，方浩然便沒有拿來提升修為，而是用於鞏固肉身。
現在麵前這個幹枯老者似乎有足夠的黃晶石的樣子，再加上環境特殊，自然也顧不上那麽多，先趕緊將實力提升到先天再說。
玉佩中的能量柔和而綿長，所以吸收效率很高，要比服用凝氣丹的效果更佳，而且還沒有副作用。
僅僅吸納完玉佩中的能量，方浩然就感覺督脈即將貫通，達成後天大圓滿。
他睜開眼睛看向老者，“一壺水，一顆黃晶石。”
老者嗤笑一聲，“不，一桶水一顆。”
一桶水最起碼能裝二十幾壺水了，怎麽可能給對方。
方浩然笑了笑，從納戒中招出一桶水，擺在劍瑤旁邊。
“劍瑤姑娘，麻煩你將水全部收進你個人的隨身空間中。”
劍瑤愣了一下，“我的納戒中也儲備有一定的清水，足夠一段時間使用，倒是不需要。”
方浩然看到那名老者盯著那桶水，露出極度渴望貪婪的神態，並且早已招出了一顆黃晶石準備交易。
他笑道：“我是怕我忍不住，把水喝了，那可就上了這老怪物的當。
所以讓你將我納戒中全部清水收起來，哪怕是我渴死，也絕不取出一滴。”
說著又取出一桶，讓劍瑤收起來。
“老怪物，一壺水換一顆黃晶石，如果你不同意，那麽我寧願渴死在這裏，也絕不分你一滴。
反正我總共也就這麽多清水，若是都給你了。而我又沒能順利突破到先天，照樣得要渴死。”
老者瞪大眼睛，冷哼一聲說道：“老夫已經在此被困數百年，就是熬得你渴死卻又怎樣？你不過是白白便宜邊上那個魔修而已。”
方浩然再取出一桶，直接揭開，裝了一壺水，大口喝起來。
“啊，真舒服，有生之年覺得寡淡無味的清水是這般甘甜。”
老者聳動了一下喉嚨，怒斥，“你趕緊把木桶封裝起來，不，趕緊送回納戒，這裏溫度這般高，你喝不了多少就會被蒸發幹淨的。”
方浩然喝完一壺，再裝一壺，笑道：“剛才你說話的一會兒，已經蒸發掉一壺了。”
“暴殄天物！”
方浩然無賴的笑道：“雖死無憾。”
老者看著眼前二人，即便雙眼混濁，卻也能感覺到其中的戾氣。
“以為老夫受困於此，氣數將近，便製不住你們嗎？”
說著天地間的靈氣瘋狂流轉，便猛的襲向當麵裝水的木桶。
方浩然修為不夠，突破不了這道靈氣共鳴形成的罡風。
但劍瑤卻仿佛察覺到了方浩然的想法，一劍斬落，劈開罡風，木桶碎裂，水灑一地！
老者那猶如幹屍般的臉上，露出極為心痛可惜的神情。
盤坐數百年的身姿，首次動作，簡直比劍瑤的飛劍還要快，猛的撲到碎裂的木桶邊，瘋狂舔舐還未流盡的清水。
舔幹淨木桶上的水後，又轉向舔舐沙地中還比較濕潤的地方。
甚至將濕沙含在嘴裏瘋狂吸允，半天都舍不得吐出，甚至直接吞下了幹癟的腹中。
這番情景，看得方浩然跟劍瑤都在原地呆住，這數百年忍受烈陽暴曬的刑罰，讓一個很可能在修真界叱吒風雲的強者，變得連狗都不如。
老者心痛的看著那些再也吸允不到的清水，最後抬頭看向二人，露出一個瘮人至極的笑容。
“嗬嗬嗬嗬……你們是不是覺得老夫剛才就像一條野狗？放心，這或許也是你們將來某個時刻的狀態，珍惜當下吧，水的重要勝過你的生命。”
方浩然當下也說不出什麽話來，最後灌了兩壺水，扔到老者麵前。
“讓我提升到先天，我或者有機會找到逃離這裏的方法。”
老者迅速喝完一壺，另一壺牢牢抓在手中，帶著嘲笑的看向方浩然。
“你邊上那位魔修比你強多了，你看她是否有信心離開這鬼地方？
她都沒這自信，你一個武修，不過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老夫當年被困入此地的時候，仗著一身修為，縱橫騰空十萬裏，但是都沒找到盡頭。
之後通過靈氣流轉，推算本地法相，發覺此地真正大小不過方寸之間而已。
將我困於此的，不是空間，而是一種可以隨老夫移動，而跟隨移動的法陣。
所以任憑老夫如何掙紮，所處之地仍是原地！”
劍瑤聽聞後，推算了一下靈氣走向，臉色一變。
“他沒說謊，此地的確是這般詭異。”
方浩然皺眉道：“地表這般熱，難道前輩沒想過鑽地，好歹可以避避太陽。”
老者哈哈大笑，“地下才更加悶熱，地表好歹還是一片廣闊空間，這地下深不過三丈，就硬如金剛，又有術法銘文。
根本無法繼續深入，而周圍沙土吸納陽光熱量，匯集起來，仿佛大熱天裏你還蒙著棉被，隻會更加痛苦。”
方浩然不甘心，“既然法陣是隨人而動，那前輩你難道沒嚐試過身外化身之術，分兩頭移動，這樣法陣還如何跟隨？”
“如何沒嚐試過，我的化身與我本人分兩頭飛，飛了幾天幾夜，仍沒有看到盡頭，兩邊的世界也沒有任何區別。”
這回方浩然就有些驚奇了，“什麽法陣還能隨著所行範圍加大而跟著增大的？這豈非矛盾了？”
剛剛說完，便元神出竅。
脫離肉身，他的元神便可以直視天空中的十個太陽。
發現太陽當中的核心，正是此前看到過的三足金烏的青銅像，這與進入之前的一模一樣！
不止如此，他甚至可以看到肉眼所看不到的許多東西。
比如天地靈氣呈現某種規則化的流向，似乎是以十個太陽為核心，按照某種特定的方式運作。
而運作的規則，自然就形成了這方世界。
如果能破解靈氣運轉的規則，說不定可以找到破解法陣的方法，從而離開這個世界。
不過此時的自己，因為基礎實力較弱，目前隻能看出這些東西。
如果能突破到先天，按照這個奇怪的外掛特點，說不定也會進化出更重要的變化。
返回本體後，他對老者說道：“我需要突破到先天，這是唯一能夠離開此界的可能。”
老者本待諷刺，卻見方浩然神色認真，雙眼當中的確不是那種隨口說大話的神色，不禁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