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燕景瑞自殘
骨頭斷裂的聲音清晰地炸響在眾人的耳內。雲炎的眸光驟然一縮，他沒有想到，燕景瑞居然對自己都下得去那麽重的狠手！隻是，他這般自殘，到底是為那般？
鹿雲汐見燕景瑞居然自斷左臂，駭然得雙目圓睜，要不是因為周圍被安定侯府的暗衛們圍堵了個水泄不通，她早已飛撲了過去。
“燕小世子，你……”老安定候亦是一臉駭然的表情，燕景瑞突然來這麽一出，原諒他這個老頭心髒脆弱，差點承受不住。
燕景瑞的左臂已經無力地垂落在一旁，他那猶如謫仙般的俊彥本就有些麵色蒼白，此時更加血色全無。可是，即便斷骨之痛，也沒有讓他皺上一下的眉頭，反而麵上的笑容愈發地深邃了些。
“汪延。”燕景瑞站在原地不動，隻淡淡朝著虛空冷冷地喊道。
躲在牆角邊上，隱在暗處的汪延一聽小祖宗喊他，忍不住渾身一個哆嗦。他方才見燕景瑞居然自斷左臂便已經有所猜想，此時見燕景瑞果真喊他，不覺叫苦連天……他不想做這個錦衣衛指揮使了不行嘛？
但，雖然心裏千萬個想讓自己當成隱形人，也敵不過燕景瑞的那句“你郊外的女人該挪挪位置”了這句話呀！汪延狠了狠心，這才咬著牙從暗處閃身出來，衝著雲炎以及燕景瑞肅容躬身行禮。
老侯爺一見錦衣衛指揮使居然就藏身在溪風小苑內，嚇得趕緊捂著自己的心口，狠狠一陣喘息。完了，他的老底兜不住了……
燕景瑞那黝黑的雙眸閃過一絲狡黠的眸光，他低聲衝著汪延問道：“汪公公，方才雲世子重傷了我，還將我的左臂打折了，你可看得清楚？”
燕景瑞臉不紅心不跳的衝著汪延問話，駭得汪延又忍不住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他與燕小世子也算接觸了許久了，可何曾見過這般無賴樣？這睜眼說瞎話的功夫簡直匪夷所思有米有？
見汪延隻是低著腦袋猛擦汗，燕景瑞不悅得“嗯？”了一聲。汪延立時乖覺地說道：“奴才看得很清楚，方才雲世子在溪風小苑內行凶之時將燕世子您打傷了。雲世子還大言不慚，說即便是到了皇上麵前，他雲炎也不怕。雲世子還說，這大燕國他想幹什麽便能幹什麽，他想殺誰便能殺誰。”
汪延昧著良心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大段的謊話，不覺自己的後背猶如被萬箭射穿一般，疼痛難耐……雲世子，誰讓您惹誰不好，偏要惹恒王世子？您是受皇上寵愛，可您那份寵愛也敵不過眼前這位主呀！
汪延隻覺得自己的喉嚨像是被塞了個雞蛋一般，咽不下，吐不出，有話不能說簡直太憋屈了有沒有……
“汪延！你好歹是統領萬千錦衣衛的指揮使，奉得是皇上的命，如今居然和燕景瑞狼狽為奸，就不怕我一狀告到皇上麵前？”雲炎麵色一陣扭曲，他千算萬算，竟沒有料到燕景瑞居然會無恥到這種地步。
燕景瑞哼笑了一聲，道：“雲炎，你覺得皇伯伯是會相信你的話，還是會相信我，相信錦衣衛指揮使，相信老安定候的證詞呢？”
……
雲炎惱得恨不得一拳砸過去，直接將燕景瑞掀翻了。他自然知道自己在正元皇帝心中的分量比不得燕景瑞，更何況還要加上一個一直深得正元皇帝信賴的汪延，以及那個隆寵正盛的安定侯府的老不死……
見雲炎不說話了，燕景瑞便斜斜瞟了一眼汪延道，“汪延，私自斬殺朝廷武將在大燕要受到什麽責罰？”
汪延冷不丁又是一身冷汗，這小祖宗該不會是想不經過皇上便直接就地正法了雲世子吧？他的小命還能留到明天的太陽升起嗎？
汪延心中悲催極了，嘴上卻還是老老實實的說道：“袁安屬六品武將，雲世子是正三品的官階。大燕有律法規定無辜斬殺有品級的武將，三品以上者處於杖刑三百，三品以下直接仗斃。故，雲世子當受杖責三百。”
汪延的話音剛落地，燕景瑞又說道：“那麽雲世子無辜重傷了本世子，又該受什麽責罰？”
汪延的心頭一顫，默默在心裏為雲炎豎了一根白蠟，道：“當年燕小世子您身中劇毒之時，皇上便下過聖旨，日後但凡發現有對燕小世子您心思不軌者殺無赦！”
“恩，如今我覺得雲世子便是對我心思不軌！”燕景瑞適時地出聲補充道。
雲炎的臉色已經陰沉的能滴出水來了，他忍不住哼笑了一聲道，“燕景瑞，你這話我倒是奇怪了。早前在新月樂坊前，我倒是實實在在的將你打吐了血，仿似還將你打得重傷昏迷了，怎麽不見你去皇上那告狀要將我殺無赦，反而今日居然來一出自殘的戲碼要置我於死地？”
燕景瑞冷笑了一聲，淡然的眸光掃過躲在雲炎身後的鹿雲汐，這才嘴角微微上揚，道：“那日你對我心思不軌證據不足，但今日嘛……你雲炎喜歡雲汐表妹吧？”
燕景瑞話音落地，雲炎倒是一派淡然的神色。他對鹿雲汐是何感情從不掩飾，即便是讓燕景瑞挑破也無懼。可鹿雲汐卻是驚了一驚。
“瑞表哥，你胡說什麽？雲炎表哥隻是一直把我當妹妹般寵愛而已。”鹿雲汐慌忙辯解。
燕景瑞又哪裏會去在意鹿雲汐的話，他緊接著便施施然說道：“你雲炎知道今日長公主姑姑去了皇宮求皇上下旨將鹿雲汐賜予我做世子妃，便心生嫉妒，對我燕景瑞恨得想要千刀萬剮，便一直從恒王府追著我到了安定侯府。袁安阻攔你，你氣怒攻心便將他殺了，隨後見到了本世子，便想要將本世子殺了，好絕了鹿雲汐的念想。你說本世子說得對與不對？”
“燕景瑞，你還真會給自己的臉貼金子。”雲炎已經處於暴怒的邊緣了。
“不過嘛……我燕景瑞大人不記小人過，你對我心思不軌之事我便替你隱瞞了也可以。隻是，這殺袁安之罪，你該當受罰！”燕景瑞並不理會雲炎的暴怒情緒，依舊一字一句的說道，說至最後，聲音已經冷冽得猶如萬年寒潭，讓人心頭不狠狠一顫。
此時此刻，諸人哪裏還不明白燕景瑞自殘左臂的緣由，這是想替安定候府出了這口惡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