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雲王的算計
夏凝裳回到溪風小苑的時候,燕景瑞正斜倚在她的床榻之上閉眸休息,聽見響動,見是夏凝裳回來了,這才起身,將夏凝裳拉到自己的近前,仔仔細細的看了。
“方才聽南宮幻黎說你被夏凝月算計了,可有受傷?”燕景瑞的眸子黑沉沉的,看不出一絲的情緒,可夏凝裳分明感受到了他一閃而逝的殺機。
夏凝裳忙衝著燕景瑞抬眸展顏一笑,半撒嬌的說道:“師父來了,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為什麽不早告訴我?”
燕景瑞微微眯了眯眼,他再了解不過夏凝裳,知道夏凝月到底與她是同父異母的姐妹,一族之人即便再怎麽對她,她還是會拿她當自己的族人來看。
當下,燕景瑞在心中了歎了口氣,也罷,左右不過再一個多月就能將這人攏到自己的身邊生活著了,是好是壞以後都有他護著,想來那夏凝月也翻不出什麽浪花來。
“我就比你早知道一天而已。師父不讓我告訴你,我有什麽辦法?”燕景瑞說著話,抬手理了理夏凝裳額前的碎發,又道,“凝裳,師父給你的藥,你……吃了嗎?”
聽見燕景瑞的話,夏凝裳心頭一驚,她霍然抬頭,對上燕景瑞那雙如同黑洞一般詭異、深邃的眼眸,“你早就知道?你什麽都知道?”
看見丫頭如此震驚,燕景瑞一把將夏凝裳抱入懷中,緊緊的箍著,雙手卻是有些不可抑製的抖動了起來,“傻丫頭,你怎麽就那麽傻?你以為,沒有了你,我一個人還能獨活?藍兒,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讓我牽掛,讓我不舍,讓我痛徹心扉,除了你!所以,這種事情隻可一不可二!我不知道下次,自己會不會失控,做出什麽不可預料的事情來!”
夏凝裳被燕景瑞緊緊攏在懷中,感受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不覺自己的雙眸微微發脹。這個人總是這樣,無論有什麽心事從不與她說,便是問都不問上一聲。可是……這不就是她所愛著的子逸嗎?
兩人相擁在一處,時間仿若靜止,這般歲月靜好,讓在屋外守著的四個丫鬟一時不敢進去打擾。
三日之後,鳳闌珊與南疆大尊便能進入龍城,正元皇帝安排了宮宴,要為南疆公主與南疆大尊接風洗塵,一眾世家貴女,誥命夫人皆都要進宮赴宴。
雲王府一處偏僻的院落裏,長公主與鹿中書站在一側,雲炎站在一側,三人俱都神情緊張的等在屋外。
墨茗答應將自己的身體獻給鹿雲汐,這自是長公主求之不得的,倒是鹿中書表現平平,奈何長公主的麵,隻得裝出一幅關切的摸樣。
不知過了多久,屋門才吱呀一聲打開,雲水木頗為疲憊的從屋內出來。
長公主立時迎了上去,問道:“雲王爺,不知我家小女?”
雲水木衝著長公主微微一笑,神情溫煦,道:“自是無礙,休息一日便可生龍活虎,長公主不必掛心了。”
聽見雲水木的回答,長公主這才長舒一口氣。自鹿雲汐被夏凝裳重傷,她這些日子來一直憂心女兒,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此時此刻心神一鬆,竟是疲憊不堪。
鹿中書有樣學樣,想要上前對雲王行禮,順便搭上幾句話。畢竟往常的時候,這雲王可是難得一見,他為官幾十年了,見過雲王的次數卻是一隻手就能數過來,即便是見了,可如此近距離的與雲王說話卻是一次都沒有。
然,鹿中書有心想要與雲水木攀談,雲水木卻是不屑與鹿中書說話。他轉頭便衝著雲炎冷冷瞟了一眼,道:“隨我去書房。”
雲炎不敢違抗,盡管他很想進去看看雲汐如今的情況,但在雲水木的麵前,他卻連說個不字都沒有勇氣。
一腳踏入書房,雲炎便感覺到一股大力襲來,可他不敢抵抗,硬生生被雲水木一掌擊中,撞在書房的牆壁上,砰的一聲又砸落在地。
“混賬東西。墨茗是本王好不容易訓練出來的死士,你居然讓她去為鹿雲汐那個廢物獻身?誰給你的權利!誰給你的膽子!”
雲水木其實早已在長公主求他為鹿雲汐換身體之時便已經暴怒了。
但到底長公主不同於其他人,若不是他雲水木一時半會動不得他,恨不得一巴掌把那女人扇飛了去。
他雲水木的人,即便他把他們看作一條狗,那也是他雲水木的狗,容不得他人覬覦。
踉踉蹌蹌的從地上爬起來,臉上的麵具亦是掉落在一旁,雲炎吐出一口血,不敢回話,也不敢有多餘的動作,譬如去撿那掉在地上的銀白麵具,隻是無聲站在一旁。
雲水木冷眼瞧了瞧雲炎的那張臉,平時雲炎都是以麵具示人,他哪怕是雲炎名義上的父親,也很少看見他的那張臉,此時看來,雲炎臉上雖然爬滿了細細的猶如裂縫般的黑色血管,但那五官卻是難得的精致好看,粗粗一看雖看不出他與夏氏一族有何相似,但若仔細打量,雲炎臉上的五官容貌與那夏凝裳當真是相似。
或許,他可以直接拿雲炎的命去換那樣東西?畢竟雲炎是夏家的嫡長孫,是她君千憐的兒子!
雲水木雙眸微微一眯,眸中閃過一道淩厲的算計。放在夏家的那些個人著實沒用了些,待取得那樣東西,夏家也該傾覆了。
“三日之後,大尊駕到,你屆時負責整個皇宮的防衛,宮宴開始之後,便關閉宮門,守住東南西北四個城門口,沒用我的命令,誰都不許放進去,也不許放出來。”雲水木高高坐在椅子上,手指有意無意的敲擊著桌案。
雲炎捂著心口,聽見雲水木的吩咐,雖然心中疑惑這般安排,但到底不敢問出一個字來,隻得老實點頭答道:“知道了。”
想了想,雲水木又道:“雲炎,你想不想喚我一聲父親?”
聽見雲水木的話,雲炎霍然抬頭,神情又驚又詫……
他如今十八歲了,可卻是頭一次聽見自己的“父親”說出一句符合自己作為“父親”身份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