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人盡其才
”寧公子還真是會給我戴高帽子。別人又不是瞎子，剛才一番比試，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寧公子治療那位患者不費吹灰之力，修凡雖在中醫之上道行不算淺薄，可是比起寧公子來卻還是差的太遠了。“
“既然是一個必輸的結局，又何必遮遮掩掩讓外人說我葉家輸不起呢？一次治死人，已然讓我葉家名聲損毀巨大，要是再拉不下臉來，人家可就真要說我葉家沒臉沒皮了。”
歎息一聲，葉滄山一番話分析的透徹，卻又帶著無限的惆悵。
曾幾何時，葉家是何等的輝煌，神醫、大宗師之名不絕入耳。
現在呢。
除了一些篤信葉家中醫醫術的一些老顧客還會登門之外，曾經葉家花費了大價錢大代價結交的海城權貴對葉家可謂是避之不及。
葉滄山在海城這座城市渡過了八十幾個春夏秋冬，從未感覺到有那一個冬季比今年的冬日更難熬。
“葉老爺子能看透這一點，說明葉家經此一事當真是悟了。葉前輩在江城應該也無比欣慰吧。”
“葉前輩，江城？等等，你……你認識我那三弟？”
葉滄山神情一怔。
接著他恍然大悟一般閉眼猛地拍了自己一下腦門。
“哎呦，我還真是老糊塗了。你是青禾帶來的，青禾向來和我那三弟走的近，我怎麽就沒想到這一遭呢。”
“糊塗啊，糊塗啊。”
“對了，我那三弟是不準備回海城了？”
“這個不好說，葉前輩目前是沒準備回，不過龍國人向來安土重遷，海城乃是葉前輩的故土，又怎會不會呢。落葉歸根，這是天性使然，隻是時機尚未成熟而已。”
“看樣子他還是無法解開那道心結。“
一聲歎息，“當年之事葉家的確鬧的烏煙瘴氣，二爺有些太過苛責，最終讓三弟負氣出走。這一走就是五十多年啊，差不多一個甲子，時間過的還真是快。“
“行吧，不回來就不回來，總有回來的時候。那這樣說來，這次救我葉家你乃是受了我三弟的囑托了？”
“可以這麽說。”
點點頭。
寧洛倒是沒有隱瞞。
寧家雖然同燕京葉家走的頗為親近，但是自己離開寧家多年，自然也不會承這份情分。
另外燕京葉家和海城葉家也是分家百年，早已經算是兩個家族。
自己同葉滄瀾、葉青禾雖然熟悉，卻和海城葉家不熟悉。
不是葉滄瀾老前輩囑托，他還真不願意管這檔子閑事。
“想不到我堂堂葉家最終卻要一個當年趕出去的人來救，當真是莫大的諷刺呀。”
搖了搖頭，葉滄山神情有些落寞。
“爺爺，三爺爺雖然離開海城，可終究是葉家人呀。他出謀劃策救葉家又有什麽丟臉的呢。您不要先多了才是。”
“而且在我看來，咱們海城這邊受製於當年老祖的幾條規定反倒是束縛了手腳，三爺爺離開葉家不必顧忌這些才有機會看清葉家的病症在哪裏。所以說，當年三爺爺離開海城，對於葉家根本就不是壞事，反倒是好事。”
“不然，現在可沒人來救我葉家的。”
“嗯，你所的倒是也不錯。不過你個臭丫頭，別以為你說幾句中聽的話，我便消氣了。等事後我再找你算賬。”
“知道啦，凶巴巴的。”
吐了吐香舌，葉紅妝最終沒敢跟自己爺爺再胡攪蠻纏。
再她看來，眼前的爺爺終究是個老古董一個，能如此客氣的對待寧洛已然是很讓人意外了。
再造次，怕是就真的要觸怒他了。
“我若不怒又怎能鎮得住葉家現在這雜亂的場子呢？我若不怒，葉家怕是早就分崩離析了。”
“葉老爺子，實不相瞞，在小子看來，葉家分崩離析未必就是壞事。”
“你這話什麽意思？”
葉滄山眉頭一凝。
“我的意思，如今的葉家直係旁係已經發展到了第六代，六代人都遵循祖製都學醫，這對於一個家族而言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
“家族之中主次不分，直係和旁係爭奪資源，隻會加劇家族內部矛盾。族內想要走其他路子之人又受限於祖製心中積怨也會越發深重，到最後隻會全部反還到家族之上。葉老爺子，您不覺得相比於前些年，這十多年，想要家族內部的人按照自己的意願去做一些事情遇到的阻力越來越大了嗎？”
“你繼續說。”
葉滄山眉宇上揚，眼神變得清亮了不少。
很顯然寧洛的話說到了他的心坎上。
“家族指令的發號遇到阻力變大，就說明家族成員內部不滿情緒加重。以前的時代，龍國經濟發展緩慢，人們無其他路子可走，自然學醫乃是第一出路。可如今龍國乃是世界經濟引擎，葉家又處於海城這座國際大都市。機會、機遇一大把，人們能選擇的路有成千上萬條，自然學醫這種需要花費巨大精力和時間的路子就變得不再那麽受歡迎。”
“誠然，葉家之中還有如葉醫生以及青禾此類本就願意學醫之人。但是更多的旁係怕是並不想如此。畢竟，一個家族學醫的資源有限，絕大部分還是要傾向於優秀者以及嫡係，一些旁係以及學醫不精的家族成員讓他們學醫，純粹就是在折磨他們。”
“但是，這些人學醫不行，不代表其他方麵不行。葉家隻要放開祖製，讓這些在學醫之上沒什麽建樹的成員涉獵其他的產業和工作，我相信葉家的發展絕對比現在要好。”
“甚至我覺得如果葉家早就放開祖製，或許下一個四大家族之一是葉家也未嚐不是沒可能。”
寧洛一番話說的聲音不大，卻是字字珠璣。
不光是葉滄山聽得眼神變得雪亮無比。
便是旁邊葉修凡、葉修緣也都是眼眸睜大，被他這一番話給震懾到了。
同時走廊內，其他葉家子弟也都是有種看到了新天地的感覺。
“事實上，我相信，其實在私底下，葉家應該有不少人已經涉獵了其他產業，隻是礙於家族規矩和祖製，一些原本可以做大的產業卻是不敢放手去做。”
“我所提出的救葉家的辦法其實也算不得多麽高明，簡單點一句話就是人盡其才，物盡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