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8章 自己的路
兩人的交談讓一側本欲離去卻沒來得及離去的寧洛越發的有些迷糊。
剛剛雙方明明是劍拔弩張的形勢，甚至被喊作申屠老賊的龍國為首老者更有要將那叫西門川的魔界人族給生吞活剝的心思。
可怎麽轉眼的功夫兩人卻又選擇結盟了？
而且聽那西門川的意思，似乎龍國這邊要派人去往修羅界幫這魔界人族的意思。
這其中又有什麽道道？
一時間，寧洛頗有幾分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感覺。
“你們兩人各自帶一支小隊，護送萬族方麵離開我龍國邊境，如果有人中途逃遁亦或者想要玩弄手段，不必上報，直接就地格殺，非常時期便用非常之法，殺一儆百，也省的有些人有繼續渾水摸魚的想法。”
一直等到天幕之上，那一道裂縫徹底合攏，被喊作申屠的老者回轉身過來，對著那用劍和使用禪杖的兩人吩咐了一聲。
“得令！”
兩人沒有拒絕，很順從的抱拳，而後從後麵的龍國強者隊伍之中各自選了五人，爾後便兵分兩路，循著妖族與其他異族撤離的方向追去。
而在這支隊伍之中，趙丹青與柳白衣也在其中。
“小子，不用看了，我知道你那兩位師父叮囑了你一些事宜，讓你即可去往修羅界對嗎？”
這邊，就在寧洛目送趙丹青與柳白衣離去的時候。
那被喊作申屠的老者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到了他的近前，一道中正醇厚卻又不是威嚴的聲音旋即在其耳畔響起。
“前輩？”
麵對老者，寧洛態度謙和，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不同於先前那怒目金剛給人一種無可抗拒的感覺。
眼前的老者雖也同樣是深不可測，但是卻沒有那種咄咄逼人，不給人活路的感覺。
後者的氣息很渾厚，卻宛若春風拂麵一般，讓人感受不到意思的壓迫感。
寧洛清楚，這不代表老者不強，隻是因為自己對其構不成分毫的威脅，所以不屑於對自己施加任何壓力而已。
畢竟，剛才老者在麵對萬族以及那叫西門川的魔界人族的時候，氣息可不是現在這般的。
“你不必承認，也不必否認，我沒想在你這裏要一個確切的答案，你我心知肚明便可。”
老者又是溫醇的一笑。
旋即指了指旁邊的青石板示意寧洛落座，然後自己率先坐了下去。
見狀，寧洛自不敢造次，順從的坐到了一遍。
“小魏子，近來可好？”
小魏子？
寧洛先是一愣，隨後便明白老者指的是魏伯。
“多謝前輩關係，魏伯身體一向不錯，隻是近來江城事多，有些瑣事纏身。”
“魏伯……真是沒想到啊，我與他一別也都要接近六十年了，一轉眼的功夫，之前屁大的小孩都曾了七八十歲的老人了。時間過的還真是快啊。”
仿佛是在感懷時光，又仿佛是在緬懷故人。
老者一番長歎之後，臉色旋即正式起來。
“修羅界你是肯定要去的，但不是現在，燕京方麵頗多事情與你有牽扯，如果你不解決，就這樣拍屁股走了，可是有些太不負責任了。”
“前輩，並非晚輩不負責任，隻是燕京之事，我著實愛莫能助，寧家的情況您應該清楚，有人欲置我寧家與死地，榮耀之地，官家，我難以分辨敵我，是非難辨，晚輩隻能遠離！”
說著話的寧洛情緒有幾分激動，直接站起身來，大有要爭辯一番的架勢。
“嗬嗬，我知道你的苦衷，也清楚你的難處。這段時間，燕京的確有一些人在興風作浪，這些上麵也注意到了。”
“那為何不出手？害的我寧家白白的栽了跟頭，現在葉家，還有其他護國家族也在遭受各種各樣的排擠和打壓……”
“還未到出手的時候。”
“不到出手的時候？什麽時候才是出手的時候，要所有護國家族全部都倒下嗎？”
“可以這麽說。”
老人這時候點了點頭。
而他這句話卻也是讓寧洛有種無話可說的感覺。
後續的話哽在喉嚨裏，半天不知道說什麽。
“從你們寧家和其他家族的角度出發，這突然興起的風浪似乎威脅了你們護國家族的利益，甚至因為他們的存在，你們寧家還傾覆了。可你有沒有想過，倘若你們寧家沒有把柄掌握在別人手上，又怎麽會被人利用攻訐呢？”
“我寧家有把柄落在他們手上？“
寧洛怔了一下。
這個問題他從來就沒有考慮過。
這麽突然被老人一問卻是問的他有些發懵。
“你覺得呢？龍國五大護國家族成立之初的意義是拱衛國家，替國家出麵解決一些國家不能在明麵上解決的問題，可是久而久之，護國家族也偏離了它們原來秉承的使命！為了一己私欲，中飽私囊，利用職權之便，為自己家族謀取利益，安插自己的人進入官家，榮耀之地機要部門。這種事情這些年可是不好，你寧家既然是護國家族，自然也有，我想在這上麵，你不會否認吧？”
“我……我一直不在家族之中活動，但我相信應該有吧。”
寧洛點了點頭，氣勢已然沒了先前那般盛。
人家說的都是事實，自己又有什麽好反駁的呢？
“不是應該有，而是真的有，不然的話，又怎麽會被人抓住把柄呢？隻能說，你寧家著實樹大招風了一些，成為了第一個被他們盯上的存在。”
“那麽說，後續葉家、胡家也都將重蹈覆轍？”
“如果沒有這一場異族風波，他們多半是要步你們寧家後塵的，不過現在未必了。”
“怎麽說？”
“時局發生了變化，原先，上麵的意思是想要借助這外部力量重新洗牌，將集中化的權力進行重新的分配，打破固有格局。但是現在，異族入侵地球，再加上先前要帶你走的那位的出現，上麵也需要既有的勢力和格局來穩固局麵。”
“最重要的一點，要想將這接近百億的龍國人口一並帶離地球，重新選取一片新的家園，還需要護國家族在其中出力。”
“將龍國百億人口帶離地球！”
“時間當真這麽緊迫了？”
從趙丹青嘴裏得知底氣真的要毀滅，他以為人族還有一段準備的時間。
可從眼前這老者的口中說出的話，似乎留給人族的時間並不多了。
“長則二十年，短則三五年，這顆星球便不複存在了。”
老人一聲長歎。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我們總以為自己是萬物的主宰，殊不知在某些人眼中，我們與那地上的螞蟻無什麽二致，在絕對的實力麵前，我們終究還是太過弱小了。”
“如此說來，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穩住局勢，為帶全龍國人離開做準備？”
“可以這麽說！”
老人點頭。
“為何要將這些訊息告訴我？”
寧洛很是不解。
自己隻有地境的修為，跟眼前這些人相比，差距甚大。
幾乎任何作用都起不到。
“我也沒想過要將這些事情告訴一個年紀輕輕的孩子，但是冥冥中有一道聲音在告訴我，我應該將即將要發生的事情與你說。更何況，你是被不少人看好的天才，他們都相信你可以創造奇跡，我就權且相信他們的直覺好了。
“他們？“
寧洛再次一怔。
“你爺爺，你爺爺離去的時候，將家主之位傳給你了，家主之印在我手上。”
說著，老人從懷中去了一枚古樸異常的古印揮了揮，旋即又收了回去。
“他將整個寧家交到你手上了，說明你足夠優秀。除你爺爺之外，小霍也推薦了你，長白山的小王，以及榮耀之地內的幾個老人也都對你很看重。最重要的是龍虎山的老天師與相國寺的老方丈都說到過你，你說我要不要信你呢？”
溫醇一笑，老人抖了抖胡須繼續道。
“你身上有很多秘密，這些秘密，別人探究不透，探究不透就代表著一種未可知的未來，這好過我們已經看透的未來，懂嗎？”
“看不透，看透？”
“您是說，你們看透的未來，結局並不好？”
寧洛清楚修為達到天境往往對於未來一些事情或多或少有一些未卜先知之力。
老者這句話其實就是在向他透露，在他們所看到的未來之中，人族的命運沒有想象的那般好。
“不錯！”
老人再次點頭。
“沒有第三條路可選擇，你這一條未知的路，興許就是全人族的生路。”
“可我……我當真能承的起嗎？”
寧洛迷茫了。
“時事造就英雄，不要去想能不能，隻管順遂心意去做便是了，追求本心，我想你能開辟出屬於自己的道路，而我們隻需要順應時局，結局未必難堪。”
“萬一我這條路走不通呢，豈不是我要害了所有人？”
這是一個無比巨大的責任。
倘若成功了，一切還好說。
可一旦失敗走不通，自己等同於帶著上百億龍國人走向了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