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商議出門
禦書房中，皇上一身黑色黃龍長袍，正襟危坐於寶座之上，看著一份奏折，麵露擔憂之色，鳳秋胤一襲官服加身，恭敬地站在一旁，一雙鳳眼看向前方，相比昔日，眼中多了幾分鮮見的剛直。
許久過後，皇上放下奏折，麵色凝重，說道：“前日邊關傳來急報，越國多次有兵來犯，越國雖是小國，不足為患，但朕甚是擔憂，隻怕越國國君與別國聯手，後果不堪設想。”
說完，便又麵露歉意，走到鳳秋胤身邊，繼續說道：“朕深知愛卿新婚燕爾，又即為人父，此時叫將軍前來實則不該，隻是如今國家處於多事之秋，而縱觀朝中無人能與將軍比肩，這才無奈之下，喚了愛卿。”
皇上此話雖無奈盡現，卻也讓鳳秋胤無推諉之機。隻見鳳秋胤眼神一凜，拱手說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臣自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聽鳳秋胤答得幹脆，皇上不禁麵露喜色，拍了拍他的肩膀，滿意一笑，“愛卿當真鐵血男兒，如此深明大義，朕倍感欣慰。”而後，長袖一揮，收起笑容，一臉嚴肅的說道：“鳳愛卿聽旨！”
話音剛落，就見鳳秋胤連連拜跪，拱手正言道：“臣接旨！”
“越國領兵來犯，大戰迫在眉睫，特封鳳秋胤為驃騎大將軍，統率全軍殲滅敵寇，然，朕顧念愛卿新婚燕爾，特允回府與家人團聚，一個月後，全軍出動，奔赴祁山大營！”
皇上的聲音氣勢雄渾，盤旋於大殿上空，久久不見消失。
而鳳秋胤的聲音更是鏗鏘有力，一雙鳳眼微微眯起，開口回道：“臣領旨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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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鳳秋胤回府已是傍晚時分，隻是說也奇怪，他竟主動要求陪太夫人共進晚餐，待紅梅來時，晚晴甚是驚訝，卻也沒究其原因，便隨她去了內堂。
晚晴到時，堂內已經坐滿了人，隻是令她驚奇的是，成寧兒也在其中。晚晴深知，太夫人因她拋棄過鳳秋胤一事，一向對她並無好感，今日肯同桌吃飯，倒真是奇了。
“晚晴給奶奶請安。”她走向前去，微微俯身，隻見太夫人還未伸手去扶就被鳳秋胤搶了先，輕輕將她拉過身邊，他便淡淡開口：“如今你已經有了身孕，就不必多禮了，過來坐吧。”
他將她拉到一旁的蒲團坐下，眼中竟多了幾分深情。他這深情，晚晴是見過的，那便是與成寧兒第一次碰麵的時候，當時他要她配合演戲，他對她流露了深情，當然，他是假裝的。
然而這次，晚晴覺得，那是發自內心的，就像是既要分別的夫妻還有很多話未說一般。
晚晴心中甚感驚訝，卻無暇理會，視線流轉間，看到成寧兒臉色難看至極，心中陡然一沉，輕輕咳嗽，以示提醒。
鳳秋胤卻不以為然，依舊注視著晚晴，似乎要將她看進自己的身體裏一般。
太夫人見狀，心中不明，於是開口問道：“胤兒今日為何這般清閑，今晚不用去軍中嗎？”
經太夫人這般問來，鳳秋胤這才反過神來，而後轉向太夫人，眼中閃過一絲哀傷，卻又消失不見，隻見他緩緩起身，恭敬回道：“孫兒一個月後要奔赴祁山大營處理一件軍中要事，一時不能陪在奶奶身邊，所以今日齊聚一堂，以表孝意。”
說完，就見鳳秋胤端起桌上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晚晴與成寧兒對視一望，不知他今日為何如此，心有不安，卻見太夫人一臉淡定，略顯蒼老的眼中有著裝飾後的平靜，也不深問，隻是淡淡說道：“軍事要緊，你盡管放心前去，不必擔心我與晚晴，待你歸來，我們再齊聚於此。”
“是，孫兒全聽奶奶吩咐。”
鳳秋胤說完，氣氛便冷清了下來，隻是嚼著米粒，晚晴與成寧兒不敢多說一句話。
不知過了多久，太夫人狀似隨意地說道：“胤兒，明日奶奶想去一趟天寧寺為你和晚晴祈福。”
鳳秋胤先是一愣，旋即說道：“沒問題，奶奶若是想去，孫兒派幾名精兵沿途保護。”
“不必了。”太夫人沒有猶豫便直接拒絕了。“奶奶一向不喜人多手雜，再則天寧寺乃佛門清修之地，不宜打擾，我帶著晚晴、幾名家丁和你那兩個武功不弱的丫鬟就可以了。”
“砰！”鳳秋胤聽後，猛地將碗筷放下，麵露不悅，說道：“奶奶，晚晴有孕在身，前幾日又險些小產，如今這身體也是剛剛好轉，不宜出門吧？”
太夫人早預料他會有如此說辭，隻見老臉一橫，也極其不悅地沉聲說道：“晚晴的身體奶奶自然知曉，所以這才要與你商議，此次出門，就讓晚晴坐你的馬車吧，你那將軍的馬車舒適寬敞，車中被祿墊更是柔軟，想來，鳳大將軍為了孩子不會有意見吧？”
太夫人雖然是商議的口吻，可句句如板上釘釘，不容鳳秋胤拒絕半分。雖未明說，可鳳秋胤豈能不知，奶奶此話暗含深意，晚晴險些小產不正是他所造成的嗎？
眼見他臉色越發難看，直直看向奶奶，卻又是欲言又止的表情。
再望向成寧兒，見她目光閃爍，晚晴便立即心領神會，原來，她出門的方法竟然就是讓太夫人的進香祈福，隻是她是如何說服太夫人的？第一次，晚晴覺得成寧兒不像那麽簡單了。
晚晴微微坐直，將一塊五花肉夾入太夫人的碗中，笑著說道：“奶奶不可，晚晴深知奶奶疼我，可將軍的馬車，晚晴斷不可乘坐，我雖算不上大家閨秀，但基本禮數晚晴還是懂得的。”
“晚晴莫要多言，現在你懷有生孕，在這將軍府中屬你最大，最寶貴，你不必顧慮！”
晚晴還想說些什麽，隻見鳳秋胤嗖地站起身來，臉色冷凝到了極致，“既然奶奶執意如此，孫兒照辦就是。”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了。
望著他的背影，晚晴想起身去追，卻被太夫人一聲製止住了，“晚晴不必理他，像他這般脾氣，明日便可好轉。”
這場由鳳秋胤召集的聚會又由他的離去而不歡而散，晚晴回到房中，心中卻久久不能平靜，成寧兒走進，見她心有不安，深知她的心思，便輕輕將她拉到身邊，柔聲說道：“妹妹不必想得太多，隻要能夠出去散心，其他的也就無關緊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