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彌天大謊
齊木的話就如一根鋼針狠狠紮進她的心中,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驚恐,本以為生死無懼,早已看破,無奈,腹中胎兒無辜,這個孩子是她與鳳秋胤期望已久的,不能就這樣沒了,她已經失去了一個,不能再失去第二個了。
“孩子還會再有的。”這是他對他說過的話,如今卻仍在她耳邊纏繞,他是那麽渴望能有一個孩子,所以今日就算是為他著想,她也不得不再狠心對他一次。
“好,我答應你,立刻帶我去戰場!”她對他說道,臉上的堅毅令人心痛。
對她的話齊木絲毫沒有驚訝,他隻是淡淡一笑道:“你還算得上聰明,不用我多說。”說完他俯下身子,幫她拔下銀針,而後又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倒了兩顆藥給她喂下,起身冷冷說道:“這藥是保胎之用,至於救不救治綠竹還要看你個人的表現。”
她自是知曉他的言下之意,於是又補充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救下白風雲,但是,你也要保全綠竹的姓名。”
“你現在沒有談條件的餘地!”齊木冷冷地說道。
晚晴也自是明了,她也沒有多想,隨口說道:“既然你如此著急,就請立即帶我去戰場便是。”
“好!”齊木見她爽快,倒也沒再為難她,大步上前將她扶起,而後轉頭向外揚言道:“來人,準備戰車,娘娘要去戰場!”
門外之人不敢有半點遲疑,隻見一黑影閃過,那甲士便領命而去。
此時,戰場之上,廝殺哀嚎之聲不絕入耳,晚晴站在戰車之上眺望,隻見兩軍陣前已是一片混亂,將士們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使得晚晴隻覺得隱隱作嘔。
在那混亂之中,白風雲已然被擒,鳳秋胤騎在馬背上,而他卻被栓在馬後,他被捆綁在一個木樁之上,身上的盔甲已被強行褪下,肩上的傷口不斷地有鮮血湧出,而一雙杏眼望向遠方,有著一股堅毅與不屈另晚晴震撼。
“婉兒!”白風雲顯然看到了晚晴,他驚呼之餘,原本空洞的雙眸有了一絲勃勃生機。
“啪!”他話音剛落,鳳秋胤手中的長鞭已然向他揮去,白風雲的身上頓時又留下一道長長的血印,瞬間,那道傷口裏就滲出鮮血來,不過,很顯然,這一鞭隻是警告。
再次轉過頭來,鳳秋胤鳳眼微微眯起,眼中一道寒光凝結,輾轉,直直攝心而來,猶如一把雪亮的利劍紮在晚晴的心尖之上。
悲痛之餘,晚晴已緩緩走下戰車,見她向這邊走來,王忠便迫不及待地衝了過來,激動地說道:“夫人,你終於肯回來了!”
鳳秋胤冷眼掃過一直站在她身旁的齊木,知曉他不可能這麽輕易就將晚晴還回,隻見他雙眉緊蹙,一語不發,似乎隻想靜靜地看著接下來所要發生的一切。
“鳳將軍,你若對我還有一絲情誼,就請你放了殿下,我婉妃定會感激不盡!”
她故意這樣說道,是想將他疏遠,即使心中有萬千不願,她也要強行忍下,若這時心軟,便是功虧一簣,也許自己已經脫離了危險,但是綠竹,她不能見死不救。
“你說什麽?”鳳秋胤似乎沒有聽清,一臉驚愕的同時微微還有幾分怒意。
晚晴眼中強忍著淚水,殘忍地對他說道:“殿下,你今生最看不慣的就是妻離子散的情形,我婉妃今日冒死出來見你,就是希望你能放了殿下,成全我們一家三口。”
說完這番話後,晚晴能清楚地感到鳳秋胤的眼中有一團怒火在鬱鬱燃燒,可他卻仍然壓製住自己,對她低聲斥道:“不要鬧了,快到我身邊來,讓為夫看看你!”
他見她絲毫未動,情急之下,便回頭對王忠命令道:“還愣著幹什麽?速速請夫人回營!”
“滾開!”晚晴大喊了一聲,擺出毅然決然的表情,“我沒有胡鬧!”晚晴深深吸進一口氣,重新調整情緒,冷冷地說道:“罷了,也許鳳將軍您還不知道,我已經懷了越國殿下白風雲的骨肉,你若真還有一絲慈悲憐憫之心,就請你為我腹中的胎兒想一想,讓他有個平靜的生活。”
“晚晴,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鳳秋胤的臉色冷凝到了極致,他的神情錯愕,掩不住一臉震驚,“你竟然懷了他的骨肉?你簡直是……”鳳秋胤說到此處便再也難以啟齒,倒是一旁的王忠終究按捺不住,衝出來厲聲吼道:“賤人!短短幾日你便做出如此傷風敗俗之事,將軍對你情深意重,你簡直是……”
“住口!”還未等王忠說完,迎麵便傳來了齊木的聲音,隻聽他說道:“娘娘與殿下夫妻恩愛,實則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如今又喜得麟兒,豈能是你們出口詆毀的!”
晚晴自是聽出他此話另有深意,於是便更是狠下心來,補充說道:“鳳秋胤,夠了,以前的晚晴早已死了,從你要迎娶成寧兒開始,我就已經死了,我們的孩子剛剛死的不明不白,你就要迎娶成寧兒為妻,勸說奶奶不成,你就汙蔑我居心不良,另有所圖,告訴你,我晚晴也是人,也是血肉之軀,也想有一個健康可愛的孩子!”
“你的意思是,我……”
“是,你能給我的頂多隻是一個將軍夫人,而越國殿下,他能給我的,你都給不了!”晚晴壓製著自己,說了最後一句狠心的話,隻是說完,她再也忍受不住,淚水止不住的流。
“我不管你怎麽想的,我隻想問你,這孩子,你肯定不是我的?”鳳秋胤放下最後強忍的尊嚴顫聲問道。
“是,你若不信,大可讓你軍中的醫師診斷一番,是否真假,一看便知!”
鳳秋胤還是不信,便將軍醫叫來,隻是軍醫把完脈後,臉色盡顯為難之色,許久,他才緩緩轉過身來,對鳳秋胤開口說道:“回將軍,夫人確是喜脈,而且應是男胎……不足半月。”
“不足半月!”鳳秋胤低聲呢喃了一遍,旋即臉色更是難看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