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逃生通道
“發生了什麽？”謝爾蓋維奇掙紮地用胳膊拄著地，艱難地爬了起來。
“握草你還活著”這句話差點從鄭連城的嘴裏脫口而出，但他還是機智地給咽回去了。
“你醒了啊，”他佯裝淡定地說，心裏很驚異謝爾蓋維奇竟然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活下來“我已經全部處理好了。”
謝爾蓋維奇環顧四周，2046室的門外，因劇烈的爆炸聲而四處奔走的人群在擁擠的過道中互相推搡叫罵，一切都亂成了一團。
“鬧得很大啊。”他歎了口氣，走到鄭連城身旁坐了下來。
“你真的沒問題麽?”鄭連城看著他被燙傷的皮膚與被子彈貫穿留下的傷痕不放心地問道。
“哦…這傷麽？”謝爾蓋維奇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或許很重吧，但我感受不到。聖彼得堡的那幫家夥做改造手術的時候，順便突變了我的FAAH-OUT基因，我感受不到疼痛。”
他一邊說，一邊隨手撿了一塊破碎的殘渣在皮膚上劃了一道傷口，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雖然身體恢複的速度比常人來說快了不少，但是還是蠻麻煩的。”
北部聯邦那幫瘋狂的科學家們現在竟然做起了國際上明令禁止的基因改造手術了麽，鄭連城的嘴長得大大的。
不過也是，那邊一直以來都是掌握著天然氣，石油的幾大寡頭們牢牢把控著國家的命脈。
在他們的資助下，什麽都有可能發生。
鄭連城剛想說些什麽，但是門外傳來幾聲槍響，隨後是川島愛的怒吼“都他媽給我讓開！”
在意識到新選組的增援已經到場後，鄭連城趕忙把方才用來從雲端下載文件的電腦砸碎，踢到了一邊，醞釀起了情緒。
他對謝爾蓋維奇囑咐道“聽著，新選組的成員要來了，我認識他們。你千萬別出聲，看我表演，我們就能活著走出去。”
嘈雜的腳步聲從外麵的走廊傳來，隨後幾名手持著“犬”式衝鋒槍的新選組成員快速地閃身進房間內。
他們立刻將槍口對準了這整個房間唯二活著的人—鄭連城與謝爾蓋維奇。
鄭連城與謝爾蓋維奇將雙手高舉。情緒醞釀到位後，兩行熱淚從鄭連城眼中湧了出來。
“川島姐，屋內還有倆活人！”其中一位新選組成員喊道。
一聲歎息從門外傳來，川島愛隨後走進屋內。
她染著粉色的頭發，紮高馬尾，身穿黑色的釘皮衣與修身長褲，冷傲的五官上悲傷之情溢於言表。
鄭連城知道夏目康城同川島愛算是有不淺的交集，川島愛是為數不多的沒有利用，坑害他的人，待他一直特別的好。
與鄭連城不同，她出身與黑道家族，在3歲時，川島家族除她以外的成員因為觸犯了荒川會社的利益，被荒川會社派遣的特工們清洗。
僥幸逃過一劫的她由“新選組”的龍頭桐生新太郎收為養女。
也正是因為家族是徹底被荒川會社滅門的原因，她對於大型財團一直懷有深深的恨意，飽受複仇之火折磨。
她思維縝密，手段毒辣，為達目的不罷休的性格使她成為新選組的接班人候選之一。
夏目康城接的大多生意都是川島愛提供的，正是因為川島愛對他相對而言比較照顧，他才能在弱肉強食的貧民窟中活下來。
“川島姐！”見到川島愛出場，鄭連城眼淚流得更激烈了，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地就向她衝了過來“都死了呀！都死了！”
望著眼前地獄一樣的景象，川島愛歎了口氣“好了好了，我知道。混蛋，給我打起精神來，警察馬上就要到了，現在就得撤了。”她望了望謝爾蓋維奇“這老外是誰？”
“是我的朋友…”鄭連城一邊在她的白色T恤上瘋狂擦鼻涕一邊說“本來…是真嗣先生說看在交情上讓我和我朋友來這裏坐坐的…沒想到…”
“真嗣這家夥，竟然帶你來這裏!”川島憤怒地念道，但看著腳下被射成蜂窩煤的真嗣屍體，還是麵露不忍。
“你抱夠了沒！還要多久！”她漲紅臉對鄭連城吼道。
鄭連城這才從她的懷中出來，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快走！帶上你的朋友！”川島愛比了個手勢“這裏是生態建築樓，警察不敢貿然闖入，不然你倆現在小命早就沒了！”
她又上下打量了一樣謝爾蓋維奇“你朋友夠壯實的啊，有沒有考慮過來我們這兒做打手？”
“我會問問他的。”鄭連城對著謝爾蓋維奇招了招手，後者立刻識相地湊了過來。
“他沒事吧？”見謝爾蓋維奇滿身的傷，給川島愛嚇了不清。
“他…耐操。”鄭連城支支吾吾地說。
川島愛一臉懷疑，但還是快速地帶著鄭連城與謝爾蓋維奇從2046室撤出。
門外，新選組成員們都在荷槍實彈地等候。見川島愛撤了出來，立刻跟著她離開。
川島愛領著路走在前麵，見到是黑幫成員，樓道內的居民們都識相地避開，所以他們移動的很快。
川島愛帶著眾人來到2079室前，扣響了門。
門內的人見到是川島愛，立刻識相地打開了門，黑幫成員與鄭連城，謝爾蓋維奇隨後走入其中。
這個房間十分破敗，什麽都沒有，除了一張蓋在地麵上的毛毯。
川島愛走上前，將毛毯掀開，露出一塊大洞，洞的一旁擺著一條木梯，順著它可以通向19層。
鄭連城立刻明白了這一切的用意，這是川島愛在這裏已經設好的逃跑路線。
想必如果直直地從大門走，勢必會被守株待兔的警察們所逮到。
“別愣著了，快爬。”川島愛對鄭連城白了一眼。
他們很快就以這樣的方式，從2079室順著每一層的木梯一路向下。19層，18層，17層，10層，5層，1層。
0179室看起來雖然還是十分破敗簡陋，但卻多了一些看上去就像撿來的家具。
川島愛直直地前往0179室那窄小的廁所，將隻是放在那裏作為擺設掩人耳目的馬桶挪開，露出一條可供爬行的通道。
眾人也順著那條過道慢慢地爬行，最終到達了街對麵一間無人居住的低矮平房。
“奶奶的。”川島愛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咒罵道“做的這些安排和努力，全白費了。”
“你，過來。”她對鄭連城比了個手勢，盡力地平複臉上憤怒的表情，語氣溫柔了不少。
“雖然你不應該出現在那裏，康城。但是還是謝謝你，至少因為你在，死去的兄弟姐妹們的仇報了。”
“你放心，那個襲擊你們的人已經死了，我好好地確保了這一點。你是安全的，小子。”
鄭連城點了點頭“謝謝你，川島姐。”
“該謝謝的人是我，沒有你，我甚至不知道襲擊這裏的人是誰，目的是什麽。”
鄭連城裝傻地問道“所以到底是誰襲擊的我們啊？”
“中川軍工…”川島愛咬牙切齒地說道“這幫狗娘養的，一定是不知道怎麽注意到了我們在這裏的蹤跡了。他們在我們豐島區的業務進展得不順利，多半是收到了情報借此機會報複吧。”
聽到這裏，鄭連城懸在心裏的石頭算是落了地。
看起來，就算是真嗣的上司川島愛，也不知道這中川軍工的雇主的目的，是為了他此刻已存在芯片中的那份文件。
也就是說，他們攤上這件事，純粹是意外。
見鄭連城還在發愣，川島愛扇了一下他的後腦勺“喂，這幾天給我騰出時間，有差事給你。”
“什麽差事？”鄭連城問道。
“既然中川軍工對我們下手，我們自然會回擊。雖然我們體量遠沒他們大，但卻也不是任由欺負的主。”川島愛憤憤說道。
“我會籌備好回擊的計劃的，到時候會找你。注意點，病毒什麽的少沾。要給我活下來啊，混蛋。”
“好的，川島姐，我知道了。”鄭連城點了點頭。
“行，那走吧，我現在還要處理一些後續事情。徑直回豐島區，別找沒必要的麻煩。”
“明白明白。”鄭連城忙不迭地點頭，隨後對謝爾蓋維奇使了個眼色。
二人從平層住宅的後門偷摸摸地走了出來，隨後回到了大街上。
此時大街上已經被警察圍堵得水泄不通，那被子彈掃射得千瘡百孔的黑色麵包車還有被炸了一個大洞的生態建築樓都不停地來往著裝備了先進武器的特警們。
警察們都在忙於自己的事情，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也沒有人察覺到鄭連城與謝爾蓋維奇才是這一係列事件的始作俑者之一。
“謝謝你，夏目先生。”見真的成功脫逃，謝爾蓋維奇對鄭連城說道“如果沒有你，我可能就死在那裏了。”
“都是一個小組的人嘛，就算萍水之緣，伸手相助也是應該的。”鄭連城笑了笑。
“之前聽漢斯那家夥描述，以為你隻是個弱不禁風的廢物。沒想到卻是這樣經驗老道，槍法過硬的老雇傭兵。”謝爾蓋維奇慚愧地道歉“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了。先前多有得罪。”
鄭連城心想漢斯描述的倒是也沒什麽毛病，隻是這不是身體裏換了一個人嗎？
但他還是回道“沒有沒有，別這樣。”他一邊說，一邊準備把謝爾蓋維奇借給他的Ursa65版熱能手槍還給他。
“這是我給你的謝禮，不用還了，收下吧。”謝爾蓋維奇十分大度地說。
“你確定嗎？”鄭連城知道這種十分稀有的熱能手槍在黑市裏的流通價，至少夠做一次廉價的義體改造了。
“嗯，救了我的命，應該的。”謝爾蓋維奇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的聯絡方式我記下了，等我傷痊愈了，請你喝酒。”
“好。”鄭連城對這個直來直去沒什麽壞心眼的大家夥也有一些好感，他點了點頭，目送著謝爾蓋維奇離開。
隨後走向新宿區的地鐵站，乘了一班地鐵回到了豐島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