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的母親,她要情人不要我
風雨交加晚來急,情思如潮亦隨風;顫抖的戟尖,光輝閃閃的六塊魂骨;引來了貪婪的目光,但更多的還是怔神無言;寂寂無聲,好半晌之後才有人打破了寂寥和哀思!
“好一個六年養育之恩,今日一朝還淚!”千道流捋捋長須站起身來冷笑道:“自從洛九天出走武魂殿,一路崛起之勢,颯遝如流星!逼得老夫不問世事,沒想到錯有錯著!”
“你以為他對你死心塌地,哄小孩子一般讓他為你效死!”
“沒想到人家孩子有他自己的想法!”
千道流的目光在教皇殿裏各大封號鬥羅的臉上掃過,冷聲道:“魂骨雖好,卻也得有命拿!有道是君子不奪人所愛,人家孩子報養育之恩,求得是念頭通達,咱們就不摻和了!”
“諸位隨老夫逛逛,去那供奉堂裏飲茶去!”
說著,千道流也不看比比東難堪的神色,自顧自的走了;身後跟著數位搖頭歎息的封號鬥羅;此時的千道流可以說是老懷彌慰,即使是誘人的魂骨在他眼中也不那麽香了。
且不說他自身的天使神裝,這六塊魂骨承載的是比比東和洛九天之間六年的因果糾纏,承載的是千絲萬縷的恩怨情仇;他可不傻,若是這魂骨到不了比比東手裏,被人奪走了!
那洛九天和比比東之間的關係就斷不幹淨!
這六年以來,洛九天挑戰各大魂師學院;早已成為壓在年輕一輩頭上的天花板!而比比東借助洛九天在外的名頭很是拉攏了不少的長老和供奉,他有心彈壓卻是無可奈何!
年輕人去就是送死,而封號鬥羅他顧及老臉又不能派出去!
洛九天這些年已然成為他千道流心裏的一根刺,更讓他感到憋屈的是,他的寶貝孫女千仞雪雖然對比比東又千般的恨意;對著洛九天卻是百般的維護,他是啞巴吃黃連,有口難言。
現在可算是好了,洛九天聲勢浩大的和比比東斷絕關係,還鬧得人盡皆知;從此以後,比比東便不能從洛九天那裏借勢,武魂殿的局勢又會回到那微妙的平衡當中,一派和諧!
更甚者,比比東還會失去不少人心;畢竟連洛九天這最為親近的人都背叛她了;可想而知這個女人是個薄情寡恩,刻薄潑辣的貨色!人心難測,人心卻也思變,這事可值得回味!
至於洛九天,若是他在比比東的陣營當中便是阻止千仞雪成神的最大對手!但若是他脫離了比比東,雖然可能會繼續壓製千仞雪,卻不是不可調和,更甚至能夠成就一段佳話!
有道是一山難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是以這魂骨他非但自己不能拿,他還得阻止其他人拿!
他要保證洛九天和比比東之間不會藕斷絲連,如此這孩子才能做他的好孫女婿!
一路上千道流越想越美,即使以他的年紀和沉穩的性子;也忍不出大笑開懷,比比東作繭自縛,念著玉小剛把洛九天丟了,怎麽能讓他不笑!蒼勁有力的笑聲傳遍了遊廊!
“小剛到底怎麽了?!他是不是被洛九天殺了!”千道流帶著一眾封號鬥羅走了,直到他們的背影消失在教皇殿的盡頭,此時的比比東才反應過來,她轉臉衝著菊鬥羅急聲問道!
此時的教皇殿,冷冷清清;隻剩下菊鬥羅鬼鬥羅陪著比比東;比比東一張俏臉滿是憂心如焚的焦急神色,平日裏威嚴的教皇鮮有的露出了小女兒姿態,惹得菊鬥羅和鬼鬥羅心裏感歎!
教皇冕下啊!九天那孩子心碎的聲音還在這教皇殿裏繞著柱子回蕩,便是我和老鬼也能聽到那抑鬱和無奈的決絕,若不是對你太過了解,對你太過失望,他如何會這樣!
六年陪伴,阿貓阿狗都會有所羈絆,更何況是那樣一個孩子!
你都要失去他了,居然還在問玉小剛怎麽樣!你臉上居然還有殺意,你想作甚!
這麽一想,菊鬥羅和鬼鬥羅心裏涼了半截!他二人性子孤僻,一生孤拐,早已將洛九天視作自己二人未來的寄托!武魂殿長老的虛名如何比得上培養出一個千古一帝青史留名!
是的,在他和鬼長老眼裏,洛九天是能統一大陸,成就始皇的人!
“九天去了天水學院,在天鬥的魂師大賽上,玉小剛屢次三番挑釁那孩子!那孩子一怒之下不知道用了什麽招數,將玉小剛變成了女人!”鬼鬥羅冷聲開口,補充道:“真的女人!”
此時的鬼鬥羅聲音頗為冷淡,少了平日裏的恭維;菊鬥羅在那裏傷春悲秋,迎風灑淚;這話隻能他說,這惡人隻能他來做;本來他在武魂殿也是負責兩大帝國的探子和情報!
天鬥的情況將薩拉斯嚇破了膽,他急匆匆的派了飛行魂師不計消耗的趕過來,便在剛才他便收到了玉小剛變成女人的消息;但因為來得早,後麵洛九天大戰唐昊的事情他也不知道。
現在他把話說出來,是想看看比比東對洛九天還有幾分情義!若是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連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都不管不顧,想來也不會對他和菊鬥羅念舊情!這立場可就要想想了!
“你說什麽!小剛怎麽會變成女人!!他對我的小剛做了什麽!”比比東此時心如刀絞,那顫抖的三尖兩刃戟讓她的心揪了起來;她本能的感覺到了心痛;意識的最深處隱隱約約感覺要失去什麽,但多年的習慣讓她條件反射的將話題放在了玉小剛的身上,她本能的問道。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此時的菊鬥羅再也忍耐不住,他深吸一口氣開口,甚至連往常的蘭花指也忘記了:“九天是冕下親手養大的,冕下第一句話問的卻是玉小剛!”
“讓人心寒!也難怪九天不等我們知道消息便如此決絕的先斬後奏!”鬼鬥羅接口道。
“九天怎麽樣了?”比比東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裏的燥鬱,旋即帶著擔憂的口吻若無其事道:“以他的實力不至於受傷,是不是有人在他耳邊說了什麽,激將了什麽?!”
此時的菊鬥羅和鬼鬥羅不約而同的想起了洛九天還在武魂殿的時候講的一個故事,那個故事的主人公叫做始皇嬴政,嬴政的母親有一個情人;他們還記得洛九天那頗為傷感的敘述:
“我的母親,她要情人,不要我!”
那個故事竟然在這一天應驗了!菊鬥羅是百思不得其解,那個叫做嫪毐的家夥天賦異稟可以理解,但這玉小剛可是普普通通,連短小精悍都稱不上,如何會迷得比比東神魂顛倒!
“九天這孩子一言九鼎,看著天水學院的旗幟就知道他叛出武魂殿了!”菊鬥羅看著地上被天藍色旗幟包裹起來的魂骨道:“他記得冕下的養育恩德,給您送來了魂骨!”
“也算對得起冕下了!”菊鬥羅沉聲道,他不希望比比東再追究!
“至少四塊是十萬年以上的魂骨,兩塊接近十萬年!六年的養育換來六塊魂骨,不管是什麽恩情都還的一幹二淨了!”鬼鬥羅難得一次說這麽多話,他的態度也很是鮮明。
“他是我撿回來的,他的命是我的!”此時的比比東已然安耐住心裏的不悅和歇斯底裏的瘋狂念頭,她沉聲道:“洛九天背叛武魂殿在先,背棄養育之恩在後!”
“妄動刀兵,引起武魂殿和藍電霸王龍的對立!”
“禍起蕭牆,將屠刀對向武魂殿長老玉小剛,有傷天和!”
“其罪行罄竹難書!命令你二人在天水學院的必經之路埋伏刀兵,務必將洛九天生擒活捉帶回來!還有天水水芷若的人頭!”比比東攥緊粉拳,冷聲對著菊鬥羅和鬼鬥羅道。
“冕下愛派誰去就派誰去,月關是不會去的!”菊鬥羅冷哼道。
“冕下,我們去!”鬼鬥羅拉拉菊鬥羅的袖子,傳音道:“我們兩個去了情況在把握之內,大不了弄些傷勢回來!其他人要是去了九天這孩子未必能全身而退!畢竟不知道……”
不知道比比東手裏還有多少力量,到底拉攏了多少的封號鬥羅!
“我等遵命就是,這魂骨是孩子的一片孝心,冕下趁熱才是!”鬼鬥羅不鹹不淡的諷刺比比東一句,隨即拉著菊鬥羅走了;隻是看他們離去的方向似乎是供奉殿??!
“就這一次!”比比東跌坐在教皇殿的教皇寶座上,菊鬥羅和鬼鬥羅早已經拂袖而去。隻剩下她失魂落魄的一個人,宮殿雄偉壯闊,此時卻顯得很是幽深,隱約還有悲鳴之聲!
“為什麽!小剛和你都是我最在乎的人!”比比東目光呆滯的看著空處:“為什麽你要傷害小剛,逼我對你動手!我若是不對你動手如何對得起這份回憶了二十年的感情!”
對於玉小剛的思念似乎成了比比東活下去的動力,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愛玉小剛!她或許隻是將回憶不斷的深化,並將此作為自己活下去的執念和桎梏罷了!
換句話說,人都有心魔!像是那武俠小說裏,背負二十年的殺父之仇,一朝若是報了!那豈不是失去了人生目標一般?!比比東此時便是如此,百般的無所適從!
“就這一次!讓我親手殺你我做不到!也舍不掉那六年的辛苦付出!”比比東雜碎了桌案上精致的香爐:“這次過後,隨風隨雨,我不再追究!便當我從來沒見過你!”
“十二年母子,便當是一場夢!”比比東拿著魂骨走向後殿!
“十二年母子,便當是一場夢!”洛九天在天鬥擂台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