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冤案竟是一出戲
誰曾想到,一場鬧得滿城風雨的血腥案,隻是一個玩笑,其實,也難為了君世諾,若不是情急於此,他不回這樣做的,他曾經以為,會在南宮山莊碰上楚少羽,可是沒,眼看又找了兩個月,還是半點消息都沒有,他才想到,造了一冤案,而這冤案又得以最快的速度,人盡皆知,所以,善名至上的封文才,成了君世諾的目標,他的目的,達到了,還意外擄了夏暖燕,君世諾真不知,該喜還是憂。
君世諾把夏暖燕拿來的萬民冊展開在桌子上,第一個名字赫然入目,夏暖燕,他摸著那三個字,沉寂得沒有人知道,他心裏是怎麽想的。
秦南在一旁坐下,看了半天萬民冊,從心底說句實話,他挺佩服夏暖燕的機智和敏捷,還有那股毅力,頗有和種,不達目的,誓不擺休的決心,可惜,她投錯女兒胎,這些事,本該男兒為之,比如,林虎,又比如楚少羽,這事,放到夏暖燕頭上,秦南真不知,是好勝,還是,好強!
君世諾抬目,瞄了一眼秦南,“秦南,你笑什麽?”
“我在想,你現在在想什麽呢?”
君世諾卷起萬民冊,認真的思忖半晌,“我在想,皇上和夏暖燕曾經那麽投緣,要不要把她也帶回月城。”
“這個,你看著辦吧,剛才看你那麽對她,我還以為,你不會這麽做。”
“我是想讓她狼狽不堪,可是,沒有一點報複的快感。”君世諾站起來,喃喃自語,“算了,我去見見她,等少羽從封家回來,我們就啟程回宮,越快越好!”
夏暖燕被安置在一間廂房,丫環給她倒了熱茶後,就沒有人再進來過,或者說,沒有人被允許進來過,夏暖燕把熱茶握在掌心,神情木然,茶涼了,也渾然不知。
君世諾示意兩個守在門口的衙役下去,走進去時,夏暖燕竟一點都沒覺察到,君世諾幹咳兩聲,夏暖燕抬頭的那一瞬,才注意到君世諾的存在,夏暖燕心一驚,手抖動了一下,手上的茶灑落,黃色的茶水灑在夏暖燕大紅的衣裙上,留著點不算明顯的茶跡。
大紅色真好,它可以把所有的醜陋藏得嚴嚴實實的。
君世諾很是滿意夏暖燕的反應,嘴角不自覺的,隱上笑容,“沒想到,你居然那麽怕我的。”
夏暖燕隻是垂眸抬眸間,已經把內心的思緒壓抑起來,她淡定的看著君世諾,“如果王爺這麽想,會開心點,暖燕就認了,是害怕王爺了。”
夏暖燕的語氣聽上去,不卑不亢,驕而不懼,這給君世諾的錯覺是,她擺明在挑釁他,天地為證,夏暖燕真心的,隻是不想在君世諾麵前,太過不堪。
楚應天說過,真愛一個人,就要學會為他低頭,這個頭,夏暖燕已經低過了,君世諾不屑,那麽,抬起頭的夏暖燕,你想要讓她再低下,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難道不辭而別,你一點也不為自己的行為感到一點羞恥嗎?”君世諾走到夏暖燕跟前,雙手趴在桌子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夏暖燕,這情境,這目光,這,神色,夏暖燕似曾相識,這不就是夢裏,君世諾那,又怨又恨的目光嗎,他怨她了麽,還是,恨她了,為什麽,她還沒來得及為自己抱不平的時候,君世諾就先入為主,認為自己才是最大的苦主。
夏暖燕昂起頭,“莊王爺,請你分清楚,第一,我在你生命中,不過有如草芥般低廉,難道王爺小氣到,連丟棄一根雜草都要聽你的命令嗎,第二,我並沒有不辭而別,還有一封休書,不是麽?”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夏暖燕微揚起嘴角,嘲諷的冷笑了一下,是笑自己,或是笑君世諾,已經不太重要。
提到休書,君世諾臉色明顯的沉凝了,夏暖燕幾句話,心高氣盛的定義他薄情如廝,他陰冷的笑了笑,坐下來,“夏暖燕,你一直都是這般自以為是,好了,現在自取其咎了吧,剛開始,章回給我說,有一個不知好歹的女子在漓州搞風搞雨,要不是怕打草驚蛇,少楚不出現,我真想會一會你,要是早知道這個不知好歹的人是你,我早就該扣押你了!”
“我向來把好歹分得清清楚楚,隻是有些人,顛倒好歹,把好當歹,把歹視好!”
說完,夏暖燕仰頭看著窗外那一抹明陽,笑靨如花,“王爺,你說現在是晚上多好呢,人家說,人死了,就會變成天上的星星,在上麵看著自己最關心的人!”
“你又想說什麽?”
“你說,言望月,會不會也變成了一顆星星,就算是,滿天繁星,你再也找不到哪一顆是她了,嗬。”
君世諾怨懟的看著夏暖燕,喉結漲在脖子中央,最後,所有怨懟,轉為一笑,深沉的冷笑,他站起來,拉直衣裳,“夏暖燕,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總有一天,你會為自己今天說過的話,後悔的,總有那一天的。”
夏暖燕一時沒緩過神來,君世諾的話,她一點也沒聽明白,她覺得,如果離開楚國,她必是歸根靖國了,山水不相逢,後悔,從何而起。
待夏暖燕緩過神來時,君世諾已經轉身出了房門,夏暖燕急急的張口,“我能見見林,逍遙王嗎?”
君世諾腳步頓了頓,轉過身,淡淡的看著夏暖燕,眼裏一點情緒都沒有流露出來,越是麵無表情的人,給人的感覺是,城府越深,“夏暖燕,你向來不是最容不得別人騙你的嗎,怎麽,現在少羽明擺著從一開始就有心欺瞞了,你怎麽還想見他。”
夏暖燕糾眉,兩隻手指在桌子下麵搓著,是的,她最討厭讓人騙,還是打一開始,就騙了,如今她也漸漸明白了,有些身不由己的謊話,自己說出來也不見得好過。
“逍遙王他,也是沒辦法的,再說,如果他沒隱瞞身份,我們也不會結識了,錯過一個真性情的朋友,確是人生一憾事,況且,我也騙了他,扯平了。”
“少羽是當朝王爺,位居太子之下,他要見的人,還沒輪到我說不的時候。”君世諾轉身,丟給夏暖燕一句話,就離開了。
本意,君世諾還懷著不清不楚的心情,想過要讓夏暖燕進宮看一回楚景帝的,想起靖王病逝那一陣,夏暖燕幾乎是滴水不進,痛不能自控,如此深情難舍,君世諾覺得,楚景帝雖未及得上靖王在夏暖燕心裏的地位,未見得,夏暖燕就不會對他老人家,有所牽掛。
這個世上,沒有什麽比未來得及見一見想見的人最後一麵,更加的遺憾了,可惜,夏暖燕剛才咄咄逼人的語氣,把君世諾對她僅存的那丁點同情心給厄殺了。
君世諾負氣回到房裏時,楚少羽和秦南把一切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啟程,秦南隱著笑說,“世諾,怎麽了,很久沒見你生氣了,你生氣起來,還是挺可愛的。”
“去你的,還有心情說笑,少羽,準備好了吧,我們走吧,越早回宮越好。”
“好,”楚少羽點點頭,“我想見見夏暖燕,再走。”
“我放她走了。”君世諾看著楚少羽認真的說,他認真起來,一點都不作假,任誰聽上去,都不忍心猜疑,“畢竟,她是靖國公主,現在兩國隨時都有可能交戰,我不想落人話柄。”
楚少羽長籲口氣,喃喃自語,“這麽做是對的,這一別,是不是,再也不會見麵了呢!”
君世諾記得,楚少羽從來,就不會把對一個人的不舍表現在臉上,看他這般記掛夏暖燕,心裏突然有點不是滋味,他上前拍著楚少羽的肩,“也許吧,再說,他可能也走遠了,我們還是趕快回月城吧。”
“秦南,你去看看馬車備好了沒。”楚少羽突然說出這句話, 秦南似有所悟的看了這兩個男子一眼,聳聳肩,出去了,在他們,還有楚應天這群人中,他們一起長大,因為君父早逝,而楚景帝又沒有很關懷楚少羽,所以他們都很早熟,以前,但凡有點大小事解決不了,就是君世諾和楚少羽關上門,當他們打開門時,已經商量出辦法了。
原來,成長是這麽一回事,長著長著,又長回兒時的情況。
秦南反手扣上門,楚少羽溫言,“少諾,暖燕是個好媳婦,你為什麽要把她休了,就不怕後悔嗎?”
“你們都把她說得天上有,地下無,可是,那隻是她的人品,”君世諾輕輕動了一眉目,很多人都說,有妻如夏暖燕,是福氣,可是,不是有句話叫,冷暖自知嗎,“也許夏暖燕真的很不錯,可能,那隻是為人,她卻不是一個好妻子。”
好女兒,並不等同好妻子!
“可是,你的女人,你自己不疼惜,總會有一個人,代你去疼的,到了那一天,就追悔莫急了。”
“少羽,咱先不說這事了,先回宮吧。”君世諾臉上閃過一絲隱悔,他的女人,其實,他真不清楚,夏暖燕,是誰的女人,想到當時傳言灼灼,夏暖燕和杜雨在莊王府纏綿之事,君世諾多希望夏暖燕有否認,可是,她承認了,如此放 蕩女子,就算才情驚人,色絕天下,他君世諾都不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