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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真正的病入膏肓

  承諾這東西,說時總是誓言坦坦,便是,後來想想,會發現,無法兌現的承諾,它本身就是一個強大的笑話,花前月下,君世諾曾說過,待繁花插滿枝頭,便和夏暖燕看盡萬千風光,起初聽著,是動人的情話,如今想著,夏暖燕恍若覺得,花開已太晚,萬千風光,不過過眼煙雲了!


  “王妃,笑歌郡主求見!”千漠走過來,畢恭畢敬的說著,如今,別說莊王府上下,就算外人,也個個把她看作莊王妃,這王妃,是誰說,一紙休書,就能推得一幹二淨的了。


  夏暖燕眉心微驚,乍驚又喜,楚笑歌,她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麵了,久到,她仿佛,已經忘了,上一次相見,是多久了,隻是依稀記得,那一次,楚笑歌怨懟的看著自己,又驚慌,又惶惑。


  夏暖燕站轉個身,站起來,對著楚笑歌溫婉而笑,一如最初得知她是女兒身那般,嫣然暖笑,充滿和愛,然,除此之外,本來善於言辭的她,卻不知,該和楚笑歌說些什麽話了。


  楚笑歌愣站在那裏,良久,良久,良久,才扯開一個笑臉,雜夾著苦澀,然後隻聽見她從咽喉裏擠出兩個字,“姐姐!”


  這一句姐姐,讓夏暖燕重重的垂下了頭,她轉過身,把身體的力量全部靠在圍欄上,想必,楚笑歌的這句姐姐,已經掙紮了很久,她認她作姐姐,證明了很多東,比如,她原諒了自己,比如,她原諒了白如月,又比如,她接受了白如月的過去,或者是,她已經明白,自己的身份尷尬。


  楚笑歌走過來,和夏暖燕並排站著,扭頭看著夏暖燕低垂的眉目,淡淡的說,“姐姐,你說,該怎麽辦呢,所有人都來求我,我不得不來找你了!”


  夏暖燕抬起眸,用一種詫異的目光看著楚笑歌,以此證明,自己完全聽不懂她的話。


  楚笑歌努嘴,笑了笑,才說,“世諾哥哥求我,讓我無論如何,也要把你留下,娘求我,讓你去見她一麵,就連爹,他也求我,無論如何,都讓你上端王府一趟,因此他們知道,你欠我一個道歉,你無法拒絕我的請求。”


  夏暖燕淺笑,嗬嗬,是的,她是欠楚笑歌一個道歉,原來,誰都知道,她最不想傷害的,便是楚笑歌,可是,如果為了這個道歉,要強她所難,是不是,都太著急了點呢, 畢竟,來日方長。


  “笑歌,世諾和,你娘,我都理解,隻是,端王爺,我就想不明白了,從一開始,是他最不願意我和,端王妃相見的,為何現在?”


  “因為,娘已經,沒多少日子了。”楚笑歌咽喉生哽硬,她的笑突而變得酸溜溜的。


  “怎麽會這樣的?”夏暖燕顫眉。


  “太醫說,是鬱積成病,心病不治,久拖成疾,也許,是最近真的發生了太多事,娘她,終究,是沒能放開心,就這樣了,病入膏肓了!”


  要說病入膏肓,夏暖燕以為,這些年,她已經練就了一身好本領,百毒不侵,哪怕,病入膏肓,她也可以來去自然,殊不知,真正的病入膏肓,是可以要命的,就像白如月這般。


  夏暖燕努嘴,“笑歌,不是我不想幫你,隻是,你們都把我想得太重要了,真正讓端王妃,耿耿於懷的,不是我,百是那個,她念念不忘的情朗,若不是情思入骨,又怎會念念不忘,又怎麽會非君不嫁,又怎會,得不到君憐惜,但求一死呢,你們,真的,把我,看得太重了!”


  “不是這樣的,”楚笑歌肯定的說,“娘一直覺得,對你有所虧欠,你若不原諒她,這份心,她一直放不下,況且,爹已經找到辛世仁了,他已經和娘見麵了。”


  “辛世仁?等等,辛世仁是誰?”


  “就是姐姐,你說剛說的,那個,情朗!”


  夏暖燕吃力的笑了兩下,辛世仁,她才恍然想起,那個似乎能看透他一切的的辛夫,原來,他不是萬事皆曉,他原來也是當局者,原來,他口中的似是故人,是指白如月。


  端王爺終是愛白如月的,沒有幾個人可以接受自己的妻子的過去,像端王爺這種要強的人,更是接受不了,沒想到,他努力了大半輩子,和白如月也生兒育女了,還是逃不過愛這個劫,他竟然讓白如月和辛世仁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相見,夏暖燕還是得給端王爺寫個服字了。


  夏暖燕思量片刻,點點頭,“笑歌,我決定了,去見她一麵,至於其他的,我就不能保證了。”


  夏暖燕說的其他,想必,楚笑歌也明白,大家都是明白人,夏暖燕和白如月雖說不上有深仇大恨,可是,在夏暖燕心裏,白如月始終是一道傷疤,一觸便痛,總不可能,因為白如月生病垂危,她就可以放開一切了。


  如若能放開的,早在夏暖燕一回二次的死裏逃生時就放開了,俗話說,從鬼門關裏走了一轉,總會看淡很多東西,夏暖燕是看淡了很多,這很多裏麵,卻從沒有包括白如月。


  夏暖燕和楚笑歌走出莊王府門口時,她突然想到什麽,對千漠說了兩句話,千漠便轉身進去,再出來時,手懷裏抱了一架琴,這琴不是別的,正是那一回辛世仁以故人之名,贈給夏暖燕的那架琴,不知為何,夏暖燕突然想到,這琴,有著白如月和辛世仁共同的記憶,她便想到,一同帶過去了。


  楚笑歌詫異,“姐姐,你這是,哪裏還有的雅致。”


  夏暖燕麵對楚笑歌的詫異,努努嘴,挪動著兩片薄唇,笑得輕巧,“彈琴,有的時候,要的,不一定是雅致,也可以是一種釋放,這東西,你娘,比你懂得多了。”


  “帶上也好!”君世諾不知剛好回府,便聽到夏暖燕這翻說辭,他和夏暖燕一樣清楚,這琴,曾是白如月的心愛之物,人,就是這般執扭,就算留不住人,留得住一點回憶,也甘心。


  “王爺!”夏暖燕垂眸,沒有再說話。


  他們幹站在那裏許久,少頃,是楚笑歌開聲打破的沉默,“世諾哥哥,你也和我們一起去吧,爹也好久沒見你了!”


  “嗯嗯!”君世諾長長的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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