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阿福失蹤
一夜無眠,在這個陰暗潮濕的山洞裏,冷月竟難得的睡了一個好覺。
陽光從山洞頂上的幾個小縫隙之中照射在她的臉上,她睜開了眼睛。
到了白天,山洞裏亮堂堂的,再沒有了昨夜的陰森潮濕的感覺,也沒有了那濃的有些詭異的大霧。
秦殊揚正坐在一旁生活,冷月很詫異。她實在是想不到像秦殊揚這樣一個錦衣華服的貴公子,竟然還會生活。他的動作看起來嫻熟,就好像是做過很多次一樣。偏偏他一襲白衣,坐在一堆柴火旁,那副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感覺竟然也沒有絲毫地減損。他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冷月覺得他著實是一個神秘的人。
“你醒了?”
秦殊揚的聲音打斷了她的遐想,冷月有些不好意思,自己這樣盯著別人發呆,秦殊揚一定發現了。不過這回秦殊揚倒是沒有像往常一樣毒舌地說她什麽,而是拿著一隻烤紅薯遞過來。
“喏,拿著吃吧,這個地方的邪門超出了我的想象,我們一定不能在這裏呆太久了,趕緊吃飽了就抓緊時間上路。”
冷月接過他手裏的烤紅薯:“阿福呢,怎麽沒有見到他的人?”
秦殊揚頓了頓,麵色凝重。
“阿福不見了。”
“什麽?阿福不見了?他怎麽會不見的,你不是一直抓著我們兩個的手嗎?”
冷月驚得手裏的烤紅薯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
秦殊揚突然站起來,憤怒地一拳砸在了牆上。
“我也不知道是在呢麽一回事,我早上一覺醒來就已經發現他不在這裏了。我以為阿福是去找吃的去了,於是沒有在意,但是一直等到太陽都升的老高了,還不見他回來。我心想他一定是出了什麽事,於是趕緊出去找。可是我把方圓幾裏的地方都找遍了,都沒有看到他的人影。”
冷月心裏也很著急,經過這麽多天的相處,冷月早就把秦殊揚和阿福當成了自己的朋友。
阿福是個很單純善良的人,有沒有武功,這下子突然失蹤了還真是叫人擔心。
“那我們還在這裏坐著做什麽,繼續出去找他啊。”
冷月連忙拉起秦殊揚,誰知道秦殊揚卻沒有動。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阿福應該是在這個山洞裏消失的,而不是跑出去以後失蹤的。你沒有感覺到嗎?自從我們踏進了這個地獄之門,一切都變得不受我們自己控製了。”
冷月仔細想了想,覺得秦殊揚說的很有可能,他們就是來到地獄之門以後,才會接連發生那麽多的怪事的。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不管怎麽樣,還是要去找到阿福啊。你現在不能夠喪氣,我們不可以輕易放棄。”
秦殊揚握緊了拳頭:“我當然不會就這樣放棄了,鬼神之說我秦殊揚向來是不信分毫的,就讓我來破了這個江湖傳言吧,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在搞鬼。”
冷月和秦殊揚的心裏都在掛念著阿福失蹤的事,所以沒做什麽停留,吃飽以後,帶上一些幹糧以後,立即就上路了。
這個山洞裏隻有一條路,冷月和秦殊揚看了看通往山洞深處那個黑幽幽的小道,互相望了對方一眼,而後堅定地踏上了那條未知的路。
沿著這條小道走,路越來越窄。到了最後的一段路,就隻能夠容許一個人通過了。
山洞牆壁上長滿了青苔,而且一直是潮濕的,還不停地往地下滴著水。越是往裏走,就越是感覺很陰冷。
冷月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這個山洞到底有沒有盡頭啊,怎麽好像怎麽走也走不完呢。”
秦殊揚跟在她的身後:“前麵好像有亮光,應該快要走出去了。放心,我一直在你後麵。”
冷月看了看前方,果然有一些亮光。不知道為什麽,秦殊揚說了這句話以後,她覺得安心了不少。
終於走到了小道的盡頭,眼前出現了一個樓梯伸向地底下,仿佛是一個地下室的通道。
冷月正要下去,秦殊揚叫住了她。
“等等,我先走。”
冷月一愣,明白過來以後,眼角都染上了笑容。
她一向是最怕黑的,因為黑暗中什麽也看不清楚,她總是害怕後麵會有什麽人跟著自己。剛剛走在那段黑暗的小道,秦殊揚故意走在後麵,令她安心。而現在是要去闖入一個未知的地方,雖然秦殊揚沒有說,但是她知道他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
沿著樓梯走,他們來到了又一個完全不一樣的天地。
眼前是一個空曠的石室,四麵牆壁上都掛滿了各種人物的畫像。中間有很多的石桌石凳子,冷月走過去,發現還有一些酒杯酒壺,東倒西歪地散在桌上。
冷月叫過秦殊揚,秦殊揚拿起一個已經染上了厚厚一層灰塵的酒杯,皺著眉頭想了想。
“看來這裏以前還有人在此飲過酒,而且,從這些酒杯的數目來看,還不止一個人來過這裏。”
“可是這裏這麽恐怖,誰會有這個閑心來這裏飲酒呢,而且還不止一個人。”
秦殊揚拿起酒杯放在鼻子下聞了聞:“這些酒杯應該放在這裏至少有二十年了。而二十年以前,這裏還隻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地方,根本就沒有地獄之門的說法。”
“二十年以前?就是說以前根本就沒有什麽鬼神之說了,那麽很有可能是這裏發生了一些什麽事,才會變成這樣的。”
“沒錯,我也是不相信世上會有鬼神的。一定是這裏發生過什麽,或許我們找到謎底以後,一切問題就得到解決了,阿福也會找到了。”
秦殊揚盯著這些舊物,若有所思。
冷月則是四處走走看看,希望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來。可惜這裏的一些跡象除了能夠告訴他們這裏以前有人來過,就什麽新發現都沒有了。
“秦殊揚,我對所有過去的事情都不記得了,就算有人告訴過我以前發生過什麽大事,我也不會記得。不如你試著想想,二十年前江湖上有沒有什麽大事啊。”
“二十年前,我還在繈褓中,不滿一歲。而且江湖上也沒有什麽傳聞,即使有,我們這些年輕人也不會知道。”
冷月走到他麵前:“不是啊,你再仔細想想,如果二十年前發生過什麽大事的話,你爹娘應該也會跟你講講的吧。上一輩的人應該知道的比較多一點,你說是不是?”
秦殊揚沉默了半晌:“我是個孤兒,是我師傅收養了我。”
冷月輕輕地“啊”了一聲,然後有些抱歉地看著秦殊揚。
“對不起啊,我不知道是這樣的。”
“沒關係,反正這些年我也這樣過來了,更何況,師傅他對我很好,我覺得也沒有什麽。”
冷月歎了一口氣:“那也很好啊,至少你還有一個親人,而我什麽也不記得,都不知道我爹娘在哪裏,我又到底是誰。”
秦殊揚有些失神地看著冷月,冷月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怎麽了?”
“哦,沒什麽,我隻是在想這裏到底有什麽秘密,為什麽江湖上一點傳聞都沒有呢。”
冷月歎了一口氣坐在一個石凳子上,誰知道剛坐下去,石凳子下方的地麵突然陷進去一塊。她驚訝得連忙站起來,秦殊揚也走過來,伸手拍了拍石凳子,這時候石凳子竟然又陷進去了一點。
秦殊揚想了一下,試著用手轉動石凳子,石凳子竟然隨之飛快的轉動起來。
轉了幾圈以後,地麵上竟然出現一道裂縫,然後裂縫兩邊的地麵隨即分離開來。
地麵下麵竟然別有洞天,又一道樓梯通向了地下。
冷月和秦殊揚連忙走了下去,下麵仍然是一個石室,隻不過這裏竟然有兩具具屍骸殘骨。從那些屍骨的形態上來看,應該也是很多年以前的屍體了。
秦殊揚蹲下身子研究起那些骨骸來,隻看了幾眼,他就得出了結論。
“這些骸骨大概也是二十年前的。”
冷月走過去,蹲下來。
“又是一個二十年,這麽說,很有可能上麵的那些酒杯酒壺就是這裏的人飲用了的,那時候的事情正是和他們有關?”
秦殊揚點點頭:“這正是我的初步猜想,不過我想應該也就是這樣了。”
“那麽他們又是怎麽死的呢,又是為什麽在上麵飲酒,卻死在了這個地下室裏,而且還設有機關,若不是機緣巧合,我們根本就不可能找到這裏來。”
秦殊揚看了眼冷月:“你說的沒錯,除非,這些人是被哪一個人害死,那個人不願讓人發現,於是就把他們的屍體藏在了這裏。”
秦殊揚拿起一塊骸骨,拿出一根銀針,輕輕刺進骨頭。過了一會兒,秦殊揚將那根銀針給遞到冷月麵前:“你看。”
冷月一驚:“黑色的?這麽說,這些人是中毒而死的。”
“沒錯,而且,他們中的還不是一般的毒。這種毒能夠深入人的骨髓,而且都這麽多年了,還能檢查出來,說明這毒非同一般。”
“竟會有這樣厲害的毒?當真是聞所未聞呢。”
秦殊揚沉吟了片刻:“這種毒如今全天下恐怕都找不出一人能夠製出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毒應該是二十多年前名震天下的毒後曲斷魂前輩製出的斷魂引。聽我師傅說,這位老前輩很是精通藥理,但是她不愛當個懸壺濟世救人的大夫,隻對製毒感興趣。她在這方麵確實有著驚人的才華,她製出來的毒藥,沒有人可以解得了,除非是她自己。她製出最出名的毒藥就是斷魂引,傳說這斷魂引可以侵入人的骨髓深處,即使是武功內力修為再高的人,也沒有辦法運功把這毒逼出體外。就是因為斷魂引,從此大家都稱曲老前輩為曲斷魂,日子一久,也就沒有人再叫她的真名,我們這些後來的人就更加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