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線索
秦殊揚回到房裏的時候，曲斷魂已經等在了那裏。
“娘？你怎麽會在這裏？”
曲斷魂的表情很嚴肅，她左右看了下，確定了四下無人，這才放低了聲音說道：“殊揚， 今天那個聖女在放血喂給皇後娘娘的時候，你有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秦殊揚看著曲斷魂嚴肅的表情，知道事情必定非同小可，他搖了搖頭：“我沒有注意那麽多。”
曲斷魂想了想，決定還是先不要說，畢竟她都還沒有確定的事情，何必告訴秦殊揚，給他帶來麻煩。
她笑了笑說：“沒事，希望是我自己想太多了，我要先去確認一下，日後再告訴你。”
看著有些反常的曲斷魂，秦殊揚覺得有些奇怪，但他也沒有想那麽多。
曲斷魂在回去的路上，又聽見幾個小宮女在那裏聊天。
“哎，你們看見過皇後娘娘的妹妹聖女沒？真是生的傾國傾城呢，好美啊。”
一個小丫頭不由自主地讚歎著，另一個宮女也接口道：“而且啊，聖女心地好善良啊，為了皇後娘娘，她每天都用自己的血來喂皇後娘娘，來維持皇後娘娘的生命，這幾日，我看見聖女的臉色都有些蒼白了呢。”
“是啊，是啊，聖女真是個好人，和咱們皇後娘娘是一樣的人，真不愧是我們皇後娘娘的妹妹。”
聽見這一番話，曲斷魂想起了白天看見的那一幕。
當時雲離心割開了自己的手腕，當血液流出來的時候，大家都沒有注意，但是她注意到了雲離心的血液不像普通人一樣是紅色的，而是透著一絲微微的暗黑，不仔細觀察的話，一般人是看不出來的，隻是曲斷魂對於這些東西是很敏感的，所以她立即就發覺了，雲離心的血液裏麵有毒。這讓她立刻就聯想到了火焰花毒，皇後娘娘體內的那種毒。可是雲離心沒有理由這麽做啊，皇後娘娘是她唯一的姐姐了，看雲離心探望皇後娘娘的時候的那一種關切是不會假的。
這件事情畢竟牽扯到了斐國的皇室裏的事情，搞不好又是一件什麽皇室秘聞什麽的，在沒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的情況下，最好還是先不要告訴任何人好了。
曲斷魂覺得自己應該先好好地觀察一下雲離心，了解一些她的事情，說不定能夠有所發現。
她想到各國都會對一些比較重要的人的事跡留下記載，以便留給後人看。但是一般掌管這些文獻資料的地方都是戒備森嚴的，很難闖進去。
不過這些可難不住曲斷魂，她悄悄走到文獻保管的地方，看見果然有一群人守在門口，她想了想，偷偷跑上房頂，找了一個縫隙投進去一些火折子，不一會兒，屋子裏就冒出了濃煙。
那幾個侍衛聞到濃煙的味道，互相望了一眼：“不好！著火了！”
然後就紛紛去找水來撲火了，剩下幾個人在那裏守著。曲斷魂趕緊拿出事先轉備好的侍衛一副，再帶上麵巾，提著一桶水，裝作去找水的侍衛，衝到門口。大家隻當他是他們中的一員，失態緊急，當時的情況又那麽混亂，所以也就沒有人懷疑。
曲斷魂進去以後，就趕緊開始查找有關雲離心的資料了。這個法子是撐不了多久，一旦那幾個去打水的侍衛回來，大家一起進來撲火，到時候大家就會發現她不是他們的人了。所以時間十分緊急，偏偏曲斷魂越是著急就越是找不到。
外麵傳來了聲音：“水打來了，大家趕緊進去幫忙撲火吧。”
一個聲音有些驚奇地問道：“咦？你們剛剛沒有送水過來？剛剛有個人提著一桶水進去了啊。”
那個侍衛頭領心一驚，看了看大家：“進去看看！”
曲斷魂暗道不好，正要偷偷離開的時候，發現一個角落裏一個小格子上麵貼著一個標簽，上麵寫著幾個小字：斐國曆代聖女。
她心裏一喜，就是這個了，她找到了雲離心的那幾頁紙，就揣進了懷裏，想了想，又往那裏扔了一個火折子，讓火勢徹底地燒起來。
那幾個侍衛進來的時候，裏麵正硝煙彌漫的，濃煙滾滾，什麽也看不清楚，他們也顧不上找那個進來的人了，畢竟最重要的是保護這些文獻，要是這些文獻被燒了，他們可真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曲斷魂趁著大家混亂的時候，偷偷地溜了出去。走的時候，她回頭看了眼那間火光映天的屋子，還有那一群混亂的人影，笑了笑，心裏默念道：“不好意思了，不過我也沒有辦法，如果不查出這件事情的真相的話，皇後娘娘的毒酒解除不了，那麽秦殊揚也就沒有辦法拿到解藥了。
她這些年來都沒有陪在秦殊揚的身邊，讓他一個人孤寂地長大了。她知道沒有父母陪伴的孩子的處境，所以她的心裏一直都對秦殊揚感到很愧疚，現在可以為秦殊揚做一點事情，也算是她這個做母親的，給她兒子的一點點她所能給的補償了。
躡手躡腳地回到自己的房間，曲斷魂正要進房的時候，正好被出來的冷月給看見了。
冷月正要叫曲斷魂的時候，見曲斷魂看了看左右，好像在確定有沒有人。冷月也不知道為什麽，第一反應就是將自己的身子藏了起來。
等到曲斷魂關上了房門的時候，冷月這才從黑暗之中走出來。
曲斷魂怎麽會如此打扮？這身打扮好熟悉，可是冷月一時又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裏見過這身衣服。而且曲斷魂又那麽鬼鬼祟祟的樣子，好像不像讓別人知道她在幹什麽，冷月搖了搖頭，算了算了，不想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更何況這個人又是秦殊揚的母親，她也不應該懷疑什麽的。
回到自己的房間以後，曲斷魂坐在桌邊看那些關於雲離心的文獻資料。
原來雲離心和皇後娘娘是一個小村莊裏來的一對姐妹花，在皇後娘娘嫁給皇上的那一年，她隨著皇後娘娘來到了皇宮。可是後來在皇上要給雲離心賜婚的時候，她卻自請去當聖女了。
看了這幾頁關於雲離心的事跡，曲斷魂也沒有找到什麽線索，不過都是一些記錄雲離心什麽時候出生，祖籍哪裏，什麽時候去了女媧廟的時候的事情。還有就是一些歌頌聖女的善良，她曾多次到民間去布施，是百姓口中的大好人。
看完了這些東西，也找不出什麽線索來。曲斷魂覺得有些泄氣，看來這雲離心在斐國的口碑非常好，實在是找不出什麽蛛絲馬跡來。可是她很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雲離心的血液確實是有問題的，明明自己中了毒，雲離心卻沒有任何反應，這絕對是有什麽隱情的。
曲斷魂做出了一個決定，她決定暗中跟蹤雲離心，如果她有問題的話，總能露出一點馬腳的。
雲離心住的地方剛好離她很近，她偷偷地潛伏在雲離心房間的屋頂上。
看著雲離心正打算沐浴，她褪去了自己的衣衫，露出了如玉的一副軀體。曲斷魂咋了咋舌，這樣一個美人，莫說是男人了，就連她這個女人看了，都覺得會著迷。不過可惜，這麽一個令人銷魂的大美人，竟然甘願放棄了嫁個如意郎君的機會，寧願去女媧廟裏當聖女，承受一輩子的孤寂。
觀察了一個多時辰，曲斷魂也沒有發現雲離心有什麽不對勁兒的，直到雲離心睡下了，她隻好回了自己的房間。
又接連觀察了幾天，都沒有發現雲離心有露出什麽破綻。曲斷魂已經打算放棄了，她正要回去的時候，突然看見雲離心換了一件黑色的袍子出門了。
曲斷魂不禁感到奇怪，這麽晚了，雲離心穿成這樣是要去哪裏。
曲斷魂趕緊跟了上去，隻見雲離心悄悄地走到了一個小樹林裏。左右看了下四下沒有人，她才走到了一棵樹旁。那裏早已有一個女子等在那裏，遠遠地曲斷魂聽不清她們在說什麽，隻見雲離心拿出了一個小瓶子給了那女子。曲斷魂悄悄走近了些，看清了那女子的麵容，竟是皇後娘娘身邊的近侍阿隱！
這個阿隱她也是見過幾次的，阿隱平時做事十分利索，但是鮮少有笑容。
隻見阿隱接過那小瓶子，問道：“如今他們已經發覺了皇後娘娘中毒，並且已經在追查了，以後要想給皇後娘娘下毒，可能會沒有那麽容易的。”
雲離心笑了笑：“這個我不擔心，就讓他們去查吧，又有誰會想到你這個皇後娘娘的貼身近侍身上呢？更何況，你是我培養了多年的人，我相信這些事情一點也攔不住你的。”
竟然真的是雲離心給皇後娘娘下的毒，曲斷魂險些叫出聲來，她連忙用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豎起耳朵，繼續聽她們在說些什麽。
隻見阿隱突然跪了下來，一邊啜泣，一邊向雲離心磕頭。
“我真的不想再做這件事情了，太子最近已經為了皇後娘娘的事情傷心透了。”
雲離心蹲下身來，用一隻手扶起阿隱來，但臉上卻是一臉的淩厲。
“阿隱，我培養了你這麽多年，你如今竟是要背叛我了嗎？你知不知道，背叛我會是一個什麽結果？”
阿隱的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主人，我求你放過皇後娘娘好不好，她是一個那麽好的人，我真的不忍心再對她下毒手了。”
雲離心裂開嘴笑了，慘白的月光照在她的臉上，竟有種難言的詭異。
“不忍心？你以前怎麽沒有不忍心？我看你分明是愛上了她的那個孽子！”
阿隱沒有說話，隻是站在一旁哭泣著。
雲離心走進一步，一手挑起阿隱的下巴：“從小我就告誡過你，不要對男人動情。你不過是我一手培養出來的一顆棋子，你有什麽籌碼跟我談條件？你是知道的，背叛的人，會是一個怎樣的結果。”
曲斷魂被此時的雲離心的樣子驚得後退了一步，誰知道卻踩到了一片枯葉。在寂靜的深夜裏，傳出一聲清脆的聲音。
“誰？！”
雲離心一揮手，向曲斷魂的方向投來幾枚暗器。
曲斷魂連忙避開，然後開始拚命地向前跑。
但是曲斷魂的武功很一般，，隻是會一點點三腳貓功夫罷了，而雲離心確是一個高手，她幾步就抓住了曲斷魂。
“竟然是你？”
雲離心有些驚詫，但隻是挑了挑眉：“算你倒黴，敢管我的閑事，那就隻能當個短命鬼咯。”
說著就一手掐住了曲斷魂的脖子，曲斷魂還沒來得及掙紮，雲離心就已經開始用力一扭，曲斷魂沒有了氣息。
雲離心拍了拍雙手，然後頭也沒有回的走了，臨走時對阿隱說了一句話：“處理好這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