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的胸是擠出來的吧
出門後才發現不知道去哪裏,結果蕭湘打了個電話過來。
“喂,莫緋這妞終於回來了,咱們幾個要不去敲詐她一頓?”蕭湘一開口就要做女土匪,我實在攔也攔不住。
“你打算怎麽敲詐她?要不咱把她那個大學男朋友找來,炫耀炫耀?”我邊哈氣邊說,踩著高跟靴走在路上啪噠啪噠響。
那邊蕭湘覺得我說的主意似乎還不錯,“嗯,也行,不過是他向我們炫耀他嫁了個好老婆,還是咱家莫緋娶了個好老公呢?”
“你似乎用錯了兩個字。”
“行了行了,我語文水平不如你,今天晚上吧,再狠狠地敲詐她!”
掛了電話我斂足,四處都是高樓大廈,整個天地銀裝素裹,有些不知道該去哪裏。
最後還是寧沅收留了我,看到她後媽對我笑得如此諂媚,心裏就發怵,寧沅曾經跟我說過,她後媽就是一個愛財如命的女人,嫁到她們家就想爭財產,她爸還沒死呢,她就蠢蠢欲動,要是真死了,還不鬧翻天?
於是我對這個其實也才四十,但看起來好像三十一樣的中年婦女多了些敬佩,居然能忍受寧沅這樣的人,並且裝這麽多年的賢妻良母。
我估計她後媽對我也沒什麽好感,第一次來她家的時候,寧沅,我和蕭湘,還有莫緋四個人一同來的,估計也是聽多了寧沅說關於她的事情,平常人一見麵都會說,“喲,你就是某某小姐吧,真是久仰大名啊,我經常聽見誰誰誰提起你,說你又怎樣又怎樣的。”可是我一見到她後媽就笑了,露出一排排潔白的牙齒,“你就是寧沅她後媽吧?我經常聽寧沅提起你,而且覺得你是個狠角色,當年踹掉了寧沅她媽變成了聶太太,真是個敬職敬業的小三啊!”
她後媽本來還滿臉是笑,頓時就臉色鐵青,寧沅說她沒有把咖啡潑在我臉上那是她能忍。
能屈能伸,真是條女漢子。
當年我去她們家做客時,還握著笑得一臉真誠的她後媽的手,誠懇地說,“阿姨,你看起來笑得一點兒也不虛情假意啊!”
所以,當她繼續端坐著在我麵前,臉上掛著大方得體的笑的時候,我咽了咽口水,心裏祈禱寧沅能快點回來。
她也不知道去哪兒了,我做了半個小時,喝了好多水,上了好幾次廁所,才聽見她那劈裏啪啦的高跟鞋踩地麵的聲音。
我的乖乖啊!你終於回來了。
她後媽比我先一步去迎接寧沅,“這麽早就回來了?對了,夏氏企業的公子怎麽樣?”
原來是相親去了,真難以想象寧沅這樣的人也會被逼著去相親。
寧沅看也不看她後媽,“關你什麽事?以後少在我麵前獻殷勤,看著你我就煩!”
吞了口口水,我這輩子也不敢這麽和我媽說話。
“鄭棠,跟我上樓。”
我點頭,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她後媽還在後麵不甘心地喊,“回來了先跟你爸打聲招呼。”
寧沅不理她,她後媽就一個勁兒地朝我使眼色,我看了半天沒明白過來,最後才說道,“阿姨,你的假情假意我會一一轉達給寧沅的。”
說完一溜煙兒就走了,留下她在那兒吹胡子瞪眼的,估計氣的肚子都要爆炸了。
一進寧沅房門我就開始八卦,“你跟哪個夏氏企業的公子相親啊?有時間帶我去見見唄!”
她瞟了我一眼,“帶你去見做什麽?又不是不認識。”
我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趴在沙發上,“我認識?”
“也算吧,就那天化妝舞會,跟你跳舞的那個。”
我努力回憶了一下,腦子裏頓時出現一個身影,拍著沙發上的抱枕,一臉苦大仇深樣,“完了,我搶了你未婚夫的一夜,你要怎麽對我?”
“什麽叫你搶了他一夜?不就是跳個舞。”
嗯,話是這麽說沒錯,可我總覺得寧沅應該不會這麽輕易放過我,“他叫什麽?你倆有將來嗎?我看那小夥子不錯,長得帥氣又實誠。”
“拜托,人家今年三十二了。”她糾正道。
我差點血吐三尺,顧錦今年三十,蕭湘她男朋友三十一,莫緋老公大概是最年輕的了,也就二十七八,寧沅居然來個三十二的。
“看起來挺嫩。”
她打開電腦,“那是。”
“可這樣就顯得你老了,你要是不喜歡他,就別把他綁死了,也給別人一點機會。”我好心勸到。
“不存在,我看中的人,隻能有一個,他必須要一輩子服從我。”
“對,你可以為他生孩子,為他做飯,為他成為一個賢妻良母,不過這些都是我的幻想。”反正我是不可能做一個賢妻良母,我這人最受不了孩子哭了,曾經我對莫緋的侄兒說,“我要是有你這麽個愛哭的兒子,就一巴掌拍死你得了。”
寧沅搖頭,“這些都是後話。”
說著就聽見敲門聲,我喊了句“進來!”她後媽端了兩杯咖啡。
我跳起來去接,看著她臉上笑盈盈的,不由自主心寒,寧沅非常不滿意地看著她,“陳阿姨呢?又不是沒有傭人,你這麽做是想幹什麽,告訴我朋友你有多愛我,有多麽賢妻良母嗎?別在這兒假惺惺的了,看著我就反胃,還喝什麽?”說完“啪!”地一聲關掉電腦,搶過我手中的咖啡,往垃圾簍裏一扔。
浪費可恥!我心裏憤憤。
“寧沅,怎麽說話的?”
這聲音,是聶爸爸!
我一下子站直了身子,乖乖的喊了一聲,“聶叔叔好。”
聶爸爸朝我點頭,又看了一眼趾高氣昂的寧沅,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不要當著朋友的麵讓你媽難堪,畢竟也是一家人。”
“誰跟她一家人?要女兒自己生去!”看樣子寧沅和她後媽每天都有一場硬戰,並且還是場持久戰。
“寧沅!”聶爸爸發怒了,我站在一旁,盡量讓自己變成空氣,隱形人,透明人。
“爸,我要出去了。”寧沅自顧自地走了出去,見狀我趕忙跟了上去,可不想被這場戰火硝煙波及到。
一出他們家門冷風就往衣領處鑽,寒氣漫遍四肢百骸,冷得我一個噴嚏打了出來。
忙帶上手套,放在大衣的口袋裏,快步跟上前邊的寧沅。
“照你這麽說,莫緋是可以在春節之前回來了。”她掏出車鑰匙,說。
我坐上副駕駛,“對,上午蕭湘說的,三年不見了,也不知道她現在怎樣。”
“肯定過的比你好,變得比你漂亮。”她滿不在乎地說著,真是要把我給氣死。
“那肯定,她有了愛情的滋潤,還是咱們四個人中結婚最早的。”
車窗外竟然開始飄起星零的雪花,錯亂毫無章法地飛舞,路上行人快步行走,不由自主拉緊了衣領。
“其實你也可以早點兒結婚,不是和楊建樹複合了嗎?”
沉默,不知道身體的哪兒一陣絞痛,有些喘不過氣來,甚至開始害怕。
我不說話,寧沅也不再說什麽,隔了半晌,也不知道去了哪裏,我問,“你這是要去哪裏?”
她漫不經心地打著方向盤,“去夏逢柯公司。”
所謂的夏逢柯,就是寧沅相親的那人,和我跳舞的人。而我們本來一致認為,像寧沅這樣的女孩子,是不需要愛情的,可是她卻比我矯情多了,在夏逢柯還在上班的時候,整個人連帶著我如同一陣風一樣衝進他的辦公室,進去前還斜睇了那個穿著暴露的女秘書一樣,最後又朝我使了個眼色,我立馬心領神會,笑盈盈地對那個女秘書說,“你的胸是擠出來的吧,實際上應該還不如一個小籠包子。”
說完後屁顛屁顛地跟著寧沅走了。
夏逢柯正在專心致誌地辦公,寧沅直接推開門就闖了進去,我總覺得她這麽野蠻實在不太好,可是說不定人家夏逢柯就喜歡這類型的。
“你怎麽來了?”夏逢柯放下手裏的筆,揉揉眉心。
寧沅把手裏的包包扔在沙發上,自顧自地倒了一杯水,“想看看你有沒有趁我不在的時候偷腥。”
汗,也不知道夏逢柯一三十二歲的成熟男人能不能接受寧沅這個二十五歲的新青年女性,可能還得慢慢消化。
“嗯,現在看到了,還有別的事嗎?”
自始至終我就充當了一個隱形人,直到夏逢柯瞟了我一眼,唇角微微上揚,我才反應過來,他這是在跟我打招呼。
報之一笑,繼續做一個合格的隱形人,不過,從他倆這麽無聊的對話中,我發現,原來寧沅也有會撒嬌的一麵,原來她也有小女人的一麵,隻是以前一直沒有碰到過對的人罷了,然而眼前的夏逢柯,對她好像不是那麽感興趣,也許他更喜歡那些穿著暴露的女人,而寧沅這樣的新時代女性,或許與他的傳統觀念不同。
“反正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媽催著你結婚,我也有同樣的煩惱,我們各取所需,不是很好嗎?”寧沅不甘心。
總覺得這樣的場景有點兒熟悉,當時我拒絕木有念的時候,他也說了一大堆各取所需的話,隻不過我對他真沒那想法,隻能婉言拒絕。
夏逢柯繼續提筆工作,“你還年輕,以後會碰到更好的男人,更何況,我現在不想結婚。”
寧沅也會有這種時刻,估計也就我一人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了。
心裏忽然空空的,總愛去追求一些得不到的,明明可以灑脫地放棄,卻依舊執著於那份不屬於自己的愛戀,硬是要把自己傷害的體無完膚。
也許夏逢柯並不是不喜歡寧沅,隻是不敢,從前他身邊的女人形形色色,卻不用和她們結婚,而這次麵對的是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