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入室搶劫
如果不是因為顧錦要出差,我可能都不會知道自己竟然這樣離不開他,晚上做夢都是他的身影,跑到外麵的飯館吃飯的時候都忍不住點他愛吃的菜,翻手機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也就是他。
可是這樣下去我自己都會崩潰,聽他的秘書說,這次是去深圳出差,我在心裏期盼著他能早點兒回來。
晚上吃完飯回家,樓道裏清清冷冷,隻聽到我的高跟鞋摩擦地麵的聲音,鑰匙相撞發出的清脆的響聲,在這個時刻顯得這樣諷刺。
打開門,果然還是跟預想中的一樣,空無一人。
伸手去摸電燈開關的時候,突然摸到一片柔軟,溫熱。
心驀地一沉,本能地喊道:“顧錦!”
那人並沒有做聲,而之後我也沒有嗅到熟悉的味道,瞬間警覺起來,收回手迅速打開燈,伴隨著耀眼的燈光闖入眼簾,我看到一個陌生人的臉。
我想,我大概是,碰到傳說中的賊了。
他臉上長滿了胡子,一看就是那種凶神惡煞的人。
“我沒有錢,你沒什麽可以偷的。”
這句話在這個時候從我的嘴裏說出來真的是,很奇怪。
“……有人就夠了,拿你去威脅你父母,老公,這樣應該夠了。”他開口,低沉的聲音聽起來都讓人發抖。
“可是可以,不過你最好是考慮周全了,哦,忘記告訴你了,我男朋友是名律師,如果你經常看新聞報紙,應該聽說過他的名字,裴肅!”
他胡子動了動,眼珠子瞪的圓圓的大大的,瞬也不瞬地瞅著我,“那他應該很有錢。”
好吧,我又說:“其實我跟他感情也不是很好。”
真是第一次見到綁匪和受害人這麽囉嗦的。
他找了根繩子,把我綁在了凳子上,接著估計也是餓著了,居然去冰箱裏找吃的。
嗯,如果我住在顧錦那裏,也許不會出現這麽多的意外,也許我從搬出來的那一刻起就是錯的。
可惡的楊建樹,不知道找的什麽房子,三下兩下就讓賊進來了。
“你家裏怎麽什麽吃的都沒有?”他黑著臉,問。
我歎了口氣,無奈地說:“我自己一個人,幹嘛買那些有的沒的,桌上有水果,你真餓了就吃點兒。”
他哼了一聲,回頭去吃水果。
這一刻我是前所未有的冷靜,看了看四周圍,好像沒有什麽可以解開繩子的東西,也沒有什麽辦法能引起外麵人的注意,就怕他一發脾氣直接把我砍了。
可見我這人還是挺怕死的。
他吃完了又開了電視,猛地一個人影出現在電視屏幕上。
我驚呆了,那明明就是,夏逢柯,開什麽玩笑,他又宣布婚訊了,寧沅死了才多久他就又要找別的女人了。
果然男人就是這樣啊!
“你這麽激動幹什麽?他是你的舊情人?”
啊呸,我憤憤地瞥了大胡子一眼,“跟他不認識!”
他拿起桌上的水果刀,似笑非笑地說:“那就是認識了,你認識的有錢人還真不少啊!”
廢話,身邊都是些有錢閨蜜,自然就有很多有錢老公了,我還能不認識嗎?
“你這麽做是綁架,你知道綁架會被判什麽刑嗎?”實在不行,隻能拿自己的專業知識來嚇唬嚇唬他了。
“當然知道,我前一陣子剛被拘役一年。”
“那你這是前科,判的刑更重!”我大聲說道。
“監獄好啊,至少管吃飯,在外麵隻能靠偷靠搶羅!”
居然還有人是這樣的想法,太消極了,跟他沒法兒交流。
突然門鈴響了。
雙眼陡然放大,那人蹙眉,大步走到我麵前,用力扯住我的頭發,力度非常大,比那天我媽這麽扯著要恐怖的多,接著我能感覺到腰部似乎有一個尖尖的東西抵著。
我知道那是刀,心跳越來越快,隨著他的推搡慢慢到了門口,外麵楊建樹的聲音傳來,“鄭棠,開門!”
不知道他為什麽這個時候來,可能隻是問我住的習慣不,可是我卻沒有辦法告訴他現在的我的情況。
“鄭棠!”外麵楊建樹的聲音再次傳來,旁邊綁匪靠在我耳邊,輕聲說:“把他打發了。”
我努力地回憶以前的事情,終於讓自己鎮定下來,“我在看電視呢,你來幹什麽?”
外麵楊建樹頓了頓,好像是放鬆了的語氣,“沒什麽,你手機關機,又半天不開門,我擔心你有事。”
眼淚似乎要從眼眶裏溢出來,心裏想著的都是他的好,即便那天他載我來的時候態度一點也不好,我也能明白這不過是放下需要的過程而已,在我心裏,他永遠都是從前的那個他。
“剛剛在看《名偵探柯南》,演到第十二集了,看著有些緊張,就沒注意到你的聲音。”含著淚,我柔聲回答。
他輕輕一笑,“是嗎?你都看過多少遍了,還看,也不知道開門讓我進去坐坐。”
腰後的刀子又用了幾分力,我心痛地回答:“我要睡了,你回去吧,明天再說。”
“……嗯,那我明天來看你,你早點休息。”
他的聲音裏,我聽得到的,有無限的孤單,失落。
“你剛剛話太多了。”回頭,綁匪鐵青著臉,不太滿意地看著我。
雖然沒有力氣跟他爭辯,但為了活命,還是說道:“這樣才有說服力。”
頭發再次被扯住,“看來還是要離開這裏。”
說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轉身到廚房,竟然把我的菜刀給拿出來了。
我瞬間汗如雨下,本來還在想要不要跟他玉石俱焚,現在還是發現自己沒有那個勇氣,隻得認慫。
他終於不扯我的頭發了,而是抓著我的手臂,大步走到門口,剛要轉動門把,似乎聽到外麵有腳步聲。
猛地一陣窒息,我心裏更加緊張,大概是楊建樹明白了什麽,回頭來了。
當下隻有一種想法,衝出去。
可是身後的人的目光太過讓人驚悚,突然他把門反鎖,握住我的手臂,一把往後退,四下瞅了瞅,快速走到沙發上拿起遙控器把電視機的聲音開得很大,接著把我推到窗口。
開玩笑,難道要跳窗?雖然這裏隻是二樓,可是我還是沒有那麽大的勇氣。
“鑰匙呢?防盜窗的鑰匙!”我震驚了半天,他雙眼充斥了危險,把我的包包拿出來,翻了半天,最後直接把裏麵的東西全部倒出來,才看到一串鑰匙,拿到我麵前“哪一片?”
我一聲冷哼,前所未有的有骨氣。
他叫我不說話,拿出菜刀對準我的脖子,“別跟老子裝逼,不說我就切了你!”
結果我還是從了,事實證明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人。眼睜睜看著他把窗戶打開,凶神惡煞地看著我,“下麵有一輛車,跳下去!”
身後電視機的聲音太吵了,但依舊能聽見有人撬門的時刻,隻要我再堅持一會兒,他們應該就可以進來了。
可還等不及我思考,身體遽然騰空而起,那人直接把我扔了下去。
一屁股砸在車上,整個人翻滾著落到了地上,還沒緩口氣又被他拽著袖子,跌跌撞撞跟在身後。
而我還在心裏埋怨,這地方應該也不是這麽冷清吧,這麽大的動靜,難道都在洗澡不成?都沒聽見?
昏黃的路燈下,我看到一個高大的影子。
眨巴眨巴眼睛,居然是顧錦。
我倒吸一口氣,隻盼著顧錦隻身一人,千萬不要做出什麽,否則憑著身後這個慣犯,指不定我倆都會受傷,而這是我最不願意見到的。
起先我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不然怎麽可能在這個時候見到他,可直到他真真切切地出現在我眼前,直到我嗅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才肯定,他回來了。
一陣狗吠的聲音,一陣風刮過,一聲咆哮傳來,身後的綁匪突然鬆開我,沒有回頭看,想也沒想就往顧錦懷裏奔去。
“你怎麽才回來?嚇死我了!”顫抖著聲音,我埋怨道。
他伸長了雙臂,把我圈在懷裏,下巴緊緊抵住我的頭,手拍著後背,好像也是驚魂甫定,“沒事了,有我在,沒事了,別怕!”
我的眼淚瞬間就如傾盆大雨一般一瀉千裏,邊哭邊怪他,“還不快給我鬆開繩子!”
估計這變故他比我還緊張,哆嗦著手又轉身給我解開。
於是我也不管四周圍有沒有人,一下子跳到他的身上,嚎啕大哭起來。
又是驚險又是歡喜又是感動,都不知道這天晚上心情有多複雜,任由我哭了一陣子,顧錦才哄著我鬆手,卻還是被我緊緊圈著他的腰身。
“鄭棠,你沒受傷吧?”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我才舍得從顧錦懷裏抬起頭,回頭看見神色擔憂的楊建樹。
抹了抹眼淚,哽咽著說:“我沒事,謝謝你。”
他淡淡一笑,像是在自嘲一般,“我沒做什麽,隻要你沒事就好。”
說完深深地看了顧錦一眼,夜色中墨色的雙眸沾了一些朦朧的水,“照顧好她。”
顧錦堅定地點頭,像是用生命在許諾,“我會的。”
接著楊建樹黯然轉身,足下似有千萬斤般沉重,落魄的身影漸漸消失,還不待我說聲告別。
“行了別哭了,黃河都被你哭幹了。”隻剩下我們兩個人的時候,顧錦馬上暴露自己的本來麵目。
我昂起頭,愈演愈烈,眼淚如同決堤的河水,“我就要哭就要哭,誰讓你招呼不打一聲就走了!”
“我不是讓人告訴你了嗎?”
“那能算數嗎?”
“你故意搬出去不讓我來找你,我要是來了你肯定不高興,索性我就出差羅,誰知道沒我在你就喜歡出點亂子。”
“又怪我?又不是我叫那個人來的。”
……
夜幕如簾,月光溶溶,春風吹過,顧錦聽著我有一句沒一句地念叨,身後那條狗還在傻傻地看著我倆,莫名其妙,哎,人的世界狗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