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算是真情
事務所，剛剛到了門口，前台就笑眯眯地對我說，“鄭棠，有位帥哥找你。”
腦子裏麵第一個飄過的人就是楊建樹，昨天晚上他因為有事先離開，肯定心裏有些不放心，也不知道我打了謝寧這件事有沒有傳到他耳中。
然而，當我打開門的那一刹那，看到坐在我的位子上的魏沾的時候，有些吃驚。
完了，昨天晚上他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本來是想靠著他給我撐腰的。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扣著桌麵，見到我的時候抬起頭來，我笑著說道：“你怎麽來了？”
淺淺的惋惜的情緒從他眼中折射出來，最後聽到他深深地歎息，“你太衝動了！”
怔了怔，我太衝動了？
沒錯，在揍完了謝寧之後，我是有一點點後悔，覺得自己太過衝動了，然而聽到他這句話，我突然覺得很可笑，也越發覺得自己沒有做錯，謝寧是因為顧錦才看不慣我的，這點她不用解釋我已經看出來了，可為什麽就不說她是一時衝動而對我下那樣的手？隻允許她衝動，就不允許我衝動嗎？沒有這樣的道理！
“你是來替她向我報複的嗎？”我冷冷地說著，看也不看他一眼，徑自坐在他對麵的椅子上，現在看起來，他倒是像一個訊問當事人的律師，而我就成了原告或者被告，淡淡掃視著他那種無奈的表情，在我眼裏，就跟針紮一般的讓人呼吸不過來，“想怎麽報複？殺了我？強*奸我？無非就這麽幾種，不過，你最好先弄清楚地方，這裏是律師事務所。”
說完，我屈指在桌上叩了叩，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回蕩在並不寬敞的辦公室裏。
“鄭棠，你怎麽總是喜歡豎起你的刺？我怎麽可能會害你？隻是沒想到，我一會兒不在你身邊，就鬧出這麽大的事。”
是啊！一會兒不在我身邊，當我被那些婆娘們逼到絕路，差點又被槍直接打成馬蜂窩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跟那個女人卿卿我我，你儂我儂呢！
“沒有，我一向不習慣別人太過關照我，不要報複的話，你可以走了。”我別過臉，不想再跟他廢話。
無可奈何的歎息聲再次傳來，落在我耳中是無邊無際的厭惡感，他皺眉，“顧錦知道這件事嗎？”
咽了一口口水，“知道。”
“嗬！”像是一聲自嘲，“我就知道，你能這麽理所當然，無所畏懼，大概也是有他在，我多心了，”說完起身，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毅然決然地要離開。
“啪！”的一聲，門被人踹開。
阿翊怒火衝天而來，那架勢幾乎是要掀了整個事務所，瞪著我的目光，也無比凶狠，而在她意識到魏沾也在的那一刻，突然表情就凝住了，整個人僵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魏沾。
起身，看到被她踢開的門，有點兒心疼，再一轉眼，前台接待和別的同事紛紛過來，皺著眉頭，非常不滿地看著這個囂張跋扈，又沒有一點禮貌的女人。
“鄭棠，我已經攔過她了，可她硬是要闖進來。”前台的姑娘難為情地看著我。
點頭，雙手抱胸，冰冷的眼神像涼涼的雨滴落在阿翊的臉上，“請你出去，不然我會報警！”
這一瞬間，她才好像複活過來了，看了我一眼，就像看著一個宿敵一般，又看了魏沾一眼，怒火好像被一些叫做失望的東西覆蓋住，眼眸裏凝固成一團悲憫，“來這裏，是為了她嗎？”
顫抖著手，慢慢指向我。
魏沾拉著她準備帶著她走，她用力地甩開，緊緊咬牙，刻意忍著不讓淚水流出來，卻怎麽看怎麽可憐，“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她的長發伴隨著動作飄動，露出額頭上的一塊傷疤，纏著紗布，觸目驚心。
猛地意識到了什麽，這應該是昨天晚上那個陰暗處的男人幹的。
對一個極為愛護自己容顏的女人，做出這種事，真是傷天理啊！
“別鬧了，回去再說！”魏沾的耐心明顯用完了，也不想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對阿翊進行什麽教導，隻能一次一次地告訴她回去再說，可阿翊的神情，卻是異常失望。
“你一大早就離開，就是為了來找這個女人，為了能幫她擺脫謝寧嗎？”她的淚水簌簌流下，似乎她早就想這麽做了，隻是這裏人太多，才一直咬牙忍耐著。
而我在聽到這句話後，有一刹那的失神。
心裏不是不清楚，魏沾對我的過分關心，可這一次，我是真的沒有往那方麵去想。
也不希望自己自戀到這種程度，沒有人規定所有接近我的男人都必須喜歡我，所以當阿翊說出來的時候，突然間豁然開朗。
魏沾的表情有些尷尬，直勾勾地看著她，一言不發。
朝那些看熱鬧的人使了個眼色，他們撇撇嘴，都離開了，辦公室裏剩下我們三個人。
“鬧夠了嗎？鬧夠了就走！”半晌，魏沾才蹙眉，不滿地對著阿翊說道，而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眼裏，有逃避的情緒。
所有人都離開後，阿翊再也忍不住，淚水唰唰地往下流，就跟水閘似的淚流成河。
魏沾拉著她就要走，她卻像釘在了地上，任憑魏沾怎麽拉都拉不動，雙眼定定地看著我，“你呢，你是不是也喜歡他？”
實在不明白這個阿翊怎麽喜歡把我當成她的假想敵，對於魏沾，我隻是把他當做好朋友而已，要不是因為那場官司，我們幾乎不可能認識。
歎了一口氣，“你誤會了，我把他當朋友。”
周遭的空氣驟然下降到了零度一般，我看向魏沾僵硬的背脊，卻看不見他的麵部表情。
阿翊又看了一眼魏沾，雙手緊緊地握住他的手臂，用一雙充滿希冀的眼神看著她，“魏哥，她已經有了顧錦了，怎麽可能再喜歡上你呢？”
“夠了！”魏沾用力甩開她的手，像一頭發怒的獅子一樣咆哮著。
“你敢說，你沒有一丁點兒喜歡她的意思？就算明明知道她已經有別的人了，依然義無反顧地喜歡她，情願默默地跟在她身後保護她！你說啊！”
我的身體猛然被震住了，半天不知道該有什麽反應，她竟然說得這麽直白，在我們都在的時候。
這句話，好像宋鄲也曾經當著我的麵問過裴肅，不過，幸虧裴肅對我一點感情也沒有，否則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臉上就像被紅燒了一樣，實在燙的很，努力瞪大了眼睛看著地麵，在心裏祈禱，什麽也沒有聽到，與我無關！
“是，她把我當朋友，我卻把她當成喜歡的人！”魏沾的語氣不再那麽冷冰冰，反而帶了許多莫名其妙的情感在裏頭，也不曾看我，“得到了答案，你滿意了吧！”
鬆了一口氣，一聽就知道他是在敷衍她，讓她別再繼續逼問。
可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雖然是聽明白了，阿翊卻是實實在在沒懂，淚水依舊流得歡快，直到魏沾無奈地彎下腰把她扛起來，打開門往外麵走去。
這一係列的動作做得一氣嗬成，也沒有再多看我一眼。
很快，熱鬧的辦公室又冷清了下來，打開空調，一個人怔神，想起剛剛魏沾說的那些話，不由得心頭一驚。
好在，他否認了，不然還真不知道今後要怎麽麵對他。
門突然被推開，裴肅正笑眯眯地看著我，“喲，風流債惹得可真不少，小三就找上門來了。”
我要氣絕了，這個時候還來潑冷水，沒好氣地回了他一句：“哪敢跟你比，律師行的美女恐怕都被你騙遍了吧！唉，要是她們知道你裴大狀有了老婆和孩子，那顆芳心可是破碎了一地呢！”
聽到這話，他臉就黑了，拉開前麵的凳子毫不客氣地坐下，“還說呢，我最近啊！真是糾結死了。”
“說來聽聽！”
“你說這懷了孕的女人是不是天生就多疑啊！總以為我在外麵搞別的女人，還有，她總覺得我不喜歡孩子，明明早就跟她說了我喜歡小孩子，幹嘛還要胡思亂想，女人啊！真讓人想不通！”
聽著他的抱怨，我突然想起以前看過的兩本書名，具體的不記得了，大概是，女人你讓我不懂，男人你讓我猜不透。
“So，最好的方法呢，就是你們結婚，她有了那一紙婚約，就會覺得有了安全感，也許就沒那麽懼怕了唄！”
“我也想啊，至少得等她這個包包生出來吧！”
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著他，“你怎麽那麽笨啊！先不辦婚禮，把結婚證弄到了再說，虧你還是搞法律的，真是無藥可救！”
他恍然大悟一般一拍大腿，閃閃發亮的眼睛看著我，隨後起身跟一陣龍卷風似的就跑開了，連門都沒給我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