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矮人援軍
冰風崗的守備官是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老戰士。
他有著花白的頭發，堅毅的麵孔和一道從眉毛直拉到唇邊的刀疤。這讓他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猙獰，至少足夠嚇得剛剛還很囂張的諾艾爾躲在羅伊德的身後，不敢露頭了。
“所以，你要以皇家騎士的名頭，來征用一隊斥候前往達拉然？”
麵貌猙獰的大叔聽了羅伊德的說明，看了一眼三人的組合。
“一個人類，一個精靈，還有一個小女孩？這可真是個奇怪的組合，”他說道，“每一匹馬都是很珍貴的，熟練的斥候更是如此，我不可能因為一個皇家騎士的身份就把小夥子的命交給你們。”
“但我們真的有很重要的情報要送給加裏瑟斯元帥。”
“每個信使都會說自己的情報很重要，”大叔嗤笑一聲，“我的任務是守住這裏，不讓亡靈通過，除此之外的任何事情優先度都要低於這個目的。”
“那請容許我來說明一下我這條情報的重要性！”
“哦？既然是重要的情報，為什麽能和我這個無關的人員說？”大叔看著怔住的羅伊德，嘿了一聲，“算了，說吧。”
羅伊德想了想，決定直接開門見山。
“簡單來說，亡靈能控製我們的思想。”
“這不算新聞，”大叔搖了搖頭，“我們早就知道，亡靈有一種幽靈類的怪物，可以占據我們的士兵……但效率很低，而且隻要有所防範就可以避免。”
“如果我說，亡靈的這種控製能力能夠直接掌控一個軍團呢？”
這的確是遊戲裏的記憶，羅伊德隱約記得加裏瑟斯就被恐懼魔王德賽洛克控製住了，反而成為了天災的打手，但其實德賽洛克是否控製了整個抵抗軍卻沒有明說。
至少，在後來巴納紮爾控製血色十字軍的時候，也隻是附身了達索漢，然後配合著達索漢的威望和一點黑暗的魔法，十分緩慢地腐蝕和控製他們罷了。如果從這個情況來看，恐懼魔王其實做不到一下子就影響一個軍團的意誌，羅伊德的說法完全是危言聳聽。
當然，在此時此刻，恐懼魔王的能力對於絕大部分人來說還是未知，那羅伊德為了實現自己的目的當然可以稍微誇大那麽一點點。
“整個軍團？”刀疤大叔聞言收起了輕鬆的表情，“你沒有說錯詞？不是領導者或者小隊，而是一個軍團？”
“是的，一個軍團。”
被德賽洛克控製的加裏瑟斯手裏可不止一個軍團。
“如果它們能做到這一點，為什麽不馬上翻過山來把我們都控製了？”刀疤大叔提出了疑問，“反而還在銀鬆森林的方向猛烈進攻？”
“那隻是因為對於現在的天災來說，他們還不需要使用這種方法，”羅伊德道，“但這並不代表未來他們不會這麽做。”
刀疤大叔聞言來回走了幾圈，接著雙手按在指揮台上，低聲問道：“我可不可以認為，你的意思是，接下來一段時間，天災會變得十分虛弱？”
羅伊德先是一愣，接著回想一下自己剛剛說的話，發現的確是這麽個意思。
因為隻有他知道，接下來的達拉然廢墟可謂是大戲連台：首先會跑過來一個伊利丹驅動薩格拉斯之眼崩掉冰封王座；接著又會有暗夜精靈和血精靈聯合粉碎伊利丹的圖謀；然後又有娜迦和血精靈聯手重創天災軍團；最後是加裏瑟斯收複達拉然，北上反攻洛丹倫。
魔獸爭霸一共四個種族，單純一個達拉然廢墟就來了三個，你說這能不熱鬧嗎？
在這一連串的大事件過後，恐懼魔王的勢力被被遺忘者粉碎，巫妖王也會陷入長達數年的沉寂。在數年後克爾蘇加德帶著納克薩瑪斯歸來之前，瘟疫之地上將沒有成組織的天災出現，比起現在黑雲壓城一樣的亡靈天災，的確是虛弱了太多。
於是羅伊德點了點頭。
“理由是什麽？”刀疤大叔道，“要知道，就連白銀之手騎士團都被天災粉碎了，很難想象有什麽力量能對抗這幫骷髏架子。”
“我們無法預知未來的變化，但至少要能夠對已知的威脅有所準備，”羅伊德道，“即使天災沒有變得虛弱，我們也不能忽視恐懼魔王的心控能力，您說對嗎？”
刀疤大叔定定地看了羅伊德一會兒，終於鬆了口風：“你說的有道理。”
但是羅伊德還沒來得及露出興奮的表情，他就搖頭道：“但我沒有部隊可以給你們，這不是我搪塞，而是因為最近奧特蘭克裏盤踞的食人魔和獸人似乎又活動起來了，我的絕大部分機動兵力都被牽扯在了斯坦恩布萊德，實在是不可能再派出一隊斥候跟著你們了。”
“斯坦恩布萊德？”麥拉道，“那不是在我們的必經之路上？”
“如果你們想去達拉然的話，確實是這樣，”刀疤大叔道，“很遺憾，我現在沒有餘力徹底解決這個麻煩。”
“那可不可以借給我們幾匹馬？”羅伊德退而求其次，“至少讓我們有個代步的工具，可以更早一點就把消息帶給加裏瑟斯元帥。”
“很難，如果你是想要趕路，這裏已經沒有合適的旅行馬了，”刀疤大叔搖了搖頭，“我想你們已經打聽到了，這裏的馬匹和獅鷲都被征集去幫助加裏瑟斯元帥收複達拉然了，很遺憾，我沒辦法幫到你們。”
“既然沒有馬，那要不要試試我們的蒸汽機車？”
就在羅伊德和刀疤大叔都一籌莫展的時候，指揮室的門口傳來了一個粗豪的聲音，確切的說，就是矮人的聲音。
轉過頭去，眾人就見到一個留著絡腮胡子的光頭矮人走了進來，笑嗬嗬地來到指揮台旁邊。
“這位是？”
“達倫·鐵山上尉，”刀疤大叔介紹道，“我們的盟友。”
“沒錯，我們是來支援洛丹倫的，”名叫達倫·鐵山的光頭矮人粗聲粗氣地道，“我們這一次帶來了兩百個巡山人和十輛蒸汽機車，還有兩個牧師，想必足夠讓那群獸人崽子好好喝一壺了！”
說著，光頭矮人興奮地一拳砸在了指揮台上，發出了咚的一聲巨響，嚇得羅伊德身後的諾艾爾瑟縮了一下。
“來的正好，我的老朋友，”刀疤大叔道，“鐵山，這幾位朋友有個相當重要的消息要告訴大元帥，正好你也要支援達拉然，不如帶著他們一起去吧。”
“沒問題，機車上麵的位置多的是，”鐵山上尉伸手錘了一下自己的胸脯，“不過，我剛剛聽說路上有問題？不用我們幫忙解決一下嗎？”
“應該不用，”刀疤大叔搖頭道，“食人魔和獸人總會出來鬧事，但從來沒打下來過斯坦恩布萊德，這次我特意多派了點好小夥子，肯定沒問題。”
“那好，反正達拉然要是能收複，那麽這邊的壓力也能小很多。”
達倫·鐵山聳了聳肩，轉頭望向羅伊德三人。
“啊哈，一個精靈，一個人類，還有一個小姑娘，這可真是個少見的組合。”他伸手拍了拍羅伊德身上的板鏈甲，“既然你們著急送消息，那我們就馬上出發吧……沒問題吧？”
後麵這句是和刀疤大叔確認的。
“沒問題，不如說這是很大的幫助，”刀疤大叔也鬆了口氣，“等到了達拉然，也幫我和大元帥說一下這裏的事情啊。”
“我是沒問題，但你們的大元帥那邊嘛……”
聽到刀疤大叔的話，鐵山上尉卻給出了一個不符合矮人風格的曖昧回答。而刀疤大叔顯然對此也並不意外，隻是歎了口氣，就沒再多說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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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就是矮人的蒸汽機車啊。”
冰風崗的南門前，諾艾爾圍著矮人的蒸汽機車繞著圈，鄉巴佬氣息十足。精靈聖騎士雖然在一旁做出不屑的表情，但目光還是忍不住往那厚重的裝甲還有做成了撞角型的機械鏟上飄。
唯有羅伊德，在知道了這機車還是燒煤的之後，就對它沒了興趣。
“怎麽，看不上這新發明？”
走到機車旁的鐵山上尉看到羅伊德百無聊賴的樣子，靠近過來搭起了話。
“這可是大工匠的最新傑作！別看外麵這幅笨重的樣子，但其實它有著相當強勁的動力，甚至能夠爬上四十五度的斜坡！”
“我隻希望能盡快到達達拉然。”
“我懂，我懂，”鐵山做出理解的表情，“事實上我們都想快點到，但小夥子，為了一個馬蹄鐵丟了一個國家這種事，可千萬不能幹啊。”
鐵山這麽說顯然是好意，羅伊德想了想，的確這也不是急不急的問題，於是他深呼吸一番舒緩了一下心情，問道：“鐵山上尉你對奧特蘭克的狀況熟悉嗎？”
“叫我鐵山就行，你又不是我的兵，沒必要稱呼我的軍銜……”鐵山從腰間掏出酒壺灌了一口，伸手一抹胡子，滿足地舒了口氣，“……哈啊——至於奧特蘭克，我還真不怎麽熟，不過裏麵的食人魔和黑石獸人不是早就被你們洛丹倫打的稀裏嘩啦的，也沒什麽可擔心的了吧？”
“希望如此……”
羅伊德看了看那邊還在圍著坦克繞圈圈的兩個夥伴，放棄了和矮人說明心中那些虛無縹緲的預感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