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為了希望
“既然如此，那就交給我吧！”
“你？”羅伊德上下打量了一下挺起胸膛——理所當然還是很平——的女孩，“你知道那些亡靈是哪來的？”
“我要是知道了，肯定會提前提示你的，”諾艾爾搖了搖頭，“不過，我知道這些忽然出現的亡靈可能的來源。”
“可能的來源？”羅伊德被勾起了好奇心，“細說一下？”
“沒問題。”諾艾爾也沒推搪，“這事兒還要從那天我們消滅那些迪菲亞和黑石獸人的聯軍說起。”
諾艾爾一說，羅伊德就想起來，那時自己負責毀掉薩格拉斯之眼，而麥拉和諾艾爾都是誘餌，各自騙走了一部分的看守。
諾艾爾對位的那個，正好是那個看起來非常不妙的食人魔法師。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了，我既然要求引開那個食人魔，自然是有信心的，”諾艾爾看著露出歉疚之意的羅伊德，笑著搖了搖頭，“當然，要不是因為這次行動，我可能也不會發現這個問題。”
接著，諾艾爾粗略說了說當日引開食人魔法師之後的情況。
就在羅伊德計劃著使用薩格拉斯之眼引發雪崩的同時，諾艾爾也和食人魔法師來到了一處高峰上。正巧，這就是奧特蘭克王國舊王都邊上的某處高峰。在雪崩開始後，食人魔法師見事不可成，便搶先跑了，諾艾爾卻沒有對方那麽強大的傳送法術，被雪崩封鎖了下山的道路。
不過既然下山的道路不通，諾艾爾也就不急了，轉頭看了看沒被影響的奧特蘭克廢墟，她覺得反正無聊，於是就決定進去探索一番。
“結果你猜猜我在那裏找到了什麽？”諾艾爾神神秘秘地道，“說出來可是會讓你大吃一驚的哦。”
“總不能是匹瑞諾德的鬼魂吧？”羅伊德回憶了一下遊戲裏同位置的怪物們，“也許那裏全是食人魔？”
“你猜對了一半。”
“一半？”
“那裏的確都是食人魔，”諾艾爾做了一個砍頭的手勢，“但很可惜，都是屍體。掩埋在積雪裏，看不出來死了多久，但血液好多還是紅的，恐怕就是不久前的事。”
“……我大概懂了你的意思了，”羅伊德心頭一凜，轉頭走到還在上演八點檔的騎士和使者旁邊，“先別鬧了，使者，我問你個問題。”
“……”
“在陣線側麵出現的亡靈，是什麽樣的？”無視了對方做出的不配合態度，羅伊德繼續道，“你的回答，很有可能能夠決定聯盟的生死。”
“不用你拿大帽子壓我，”使者冷笑一聲，但還是老實回答道，“……非常巨大的亡靈傀儡，比起縫合怪還要大一些，每一個都有三個人高，就好像巨人一樣。最大的那個有四隻手，兩個頭，其中一隻手是個針管一樣的東西，兩個頭裏有一個還能發出能讓人燃燒起來的強光。”
“食人魔……”
聽到了使者的描述，這支忽然出現的亡靈軍隊的身份已經確定了——一群以食人魔的屍體為材料製作的縫合怪，也就是遊戲裏的憎惡。
遊戲裏的憎惡嘛，說實話也就那麽回事，雖然數據看起來很高，但其實並非是亡靈族最合適的高級兵種。但換到這個真實的艾澤拉斯，一波衝出來幾百個憎惡，那還真是挺無解的事情。
因為這種利用扭曲的魔法技術創造出來的傀儡是個完完全全地戰爭機器，它出現的目的就是戰鬥，一切的設計都是向著戰鬥力的方向傾斜的，再加上亡靈傀儡本身就很難找到致命弱點的共性，最後誕生出來的就是皮糙肉厚，力大無窮而且還自帶恐懼效果的怪物。
簡單說，大概就是遊戲裏你還能用人命堆掉這個怪物，但是到了現實，大部分的武器連傷到這怪物的表皮都做不到，就更別提消滅對方了。
現在這個怪物又因為獲得了食人魔的基底變得更強了。
“麻煩了……”
看到羅伊德黑成鍋底的臉色，麥拉也顧不上繼續禍害使者了，他關心地走過來問道：“怎麽，現在情況很難辦嗎？”
“不如說是已經絕境了吧……”羅伊德仿佛牙疼一樣，“如果山裏那幾百個憎惡衝出來，我們拿什麽擋？”
麥拉想了想，也是一時無言。
“但也不必就全往壞了想，”羅伊德咬了咬自己的指甲，故作樂觀地道，“我們都知道那食人魔憎惡很強，隻要衝過來我們就肯定抵擋不住，但為什麽亡靈那邊沒這麽做呢？”
“被你的流星爆嚇住了？”
聽到流星爆這個詞，在場的人除了羅伊德都忍不住將目光投向了湖對麵。
曾經的那裏，是大名鼎鼎的銀鬆森林，即使亡靈已經肆虐許久，但也有無數茂盛的樹木，以及林間各式各樣的小村莊在。雖然淒涼，但好說歹說，也算是讓人有個緬懷過去的引子在，尚且能一窺洛丹倫全盛士氣熱鬧的湖邊景色。
但現在嘛……
最直觀的感受就是，洛丹米爾湖變大了。
那場可怕的隕石雨，硬生生地把銀鬆森林一側的湖畔往裏又推了有幾十米。要知道世界上最堅固的東西就是成規模的土方，能讓千萬年形成的穩定湖岸發生這麽大的變化，其威力如何，實在是讓人不敢細想。
既然作為友方都是這樣的感想，那作為敵人的亡靈們呢？即使亡靈傀儡沒有自己的思想，但指揮傀儡的大惡魔和巫妖們呢？
“在這裏瞎猜也沒用，也許憎惡大軍正在南下呢？”羅伊德一揮手，像是要斬斷腦子裏的各種胡思亂想一樣，“我們走吧。”
“去哪裏？”
“奧特蘭克廢墟，”羅伊德道，“我要看看，食人魔憎惡到底是哪個大巫妖的傑作。”
“那來得及嗎？”
“所以我要傳送過去，”羅伊德已經在催動薩格拉斯之心了，“不過我是第一次使用星界傳送，效果如何我也不敢保證，你們……”
諾艾爾已經站在了羅伊德身旁，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好吧好吧，”麥拉見狀走上前來，“小女孩都上了，我還能退後不成……但那個使者怎麽辦？”
“涼拌。”
話音未落，三個人已經消失在了傳送法術的光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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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迪·火花放下了手頭的鐵匠錘，伸手擦了擦已經滿是汗水的額頭。
手上已經酸痛到幾乎失去知覺的地步了，她很想休息一下，但不會這樣做。
因為守在洞口的矮人大叔們還需要自己來修理火槍。
耳聽著外麵炒豆一樣根本不停歇的擊發聲，金迪搖了搖頭，繼續敲擊起眼前變形的槍管。
但是打著打著，已經精疲力盡的她，思維不自覺地開始發散起來，她不由得開始回憶起，自己是如何落到如今這副絕望的田地的。
鐵山上尉的矮人軍隊大概是聯盟軍隊裏最晚的一支，當然，因為這個，加裏瑟斯也是好一番陰陽怪氣。
不過，或許是因為矮人一直堅定地和聯盟站在一起吧，所以這個蠢貨大元帥除了陰陽怪氣也沒多說什麽，而是安排他們跟在隊伍後麵，盡量加速跟上大部隊。
這個命令很敷衍，顯然加裏瑟斯並不期待這些矮人巡山人能做到什麽。
然後，這個命令也就救了巡山人們的命。
金迪不知道該如何描述當時那副兵敗如山倒的景象，無論怎麽回憶，她能記起來的隻有各種各樣的喊叫聲，和地震一樣的腳步聲，還有雪崩一樣的絕望感覺。或許當時看到了什麽，但腦子已經屏蔽了這些，或許正是因為當時的景象實在是太過可怕，所以才會觸發這樣的保護措施。
於是，金迪被亂哄哄地矮人圍著，一路稀裏糊塗地後撤，在進入這個山洞前的最後一眼，看到的是和新認識的那個好朋友改造的加速版蒸汽機車爆炸的火花。
“諾艾爾說她要去達拉然……希望她能平安。”
金迪這樣祈禱著，語氣卻不甚篤定。
畢竟連聯盟的大軍都被擊敗了，兵力空虛的達拉然真的能擋住那些怪物嗎？
“丫頭！槍管怎麽樣了！”
“好嘞，馬上就來！”
矮人的喊聲驚醒了金迪，她看了看手上的槍管，連忙伸手把已經敲好的槍管塞進袋子裏，兩手拽著來到了洞口。
“就等著這些玩意了！”
看到金迪拽著槍管過來，矮人們發出了一聲歡呼，他們紛紛跑過來從袋子裏拿出來那些金屬管狀物，然後按在自己沒有槍管的槍身上。
“那個，換下來的槍管呢？”
金迪問了一聲，一個矮人伸手指了指旁邊的雜物堆。金迪小跑過去，定睛一看，終究沒有忍住，發出了失望的歎息。
不為別的，隻是因為這些槍管已經被高溫燒蝕的不成樣子，已經不能再加工了，不然就會炸膛。
“獵槍改短槍，短槍改手槍，終於還是到頭了啊，”掛著胳膊的鐵山上尉走過來，看著堆在這裏的報廢品，歎了口氣，“火藥也差不多沒了，再打下去就隻能肉搏了。”
“可外麵……”
又一波火槍的擊發聲打斷了金迪的話，鐵山上尉轉頭看了看洞口，表情很是平靜。
“亡靈太多了，不停地撲上來，要不是那個怪物進不來我們這個洞口，這段時間我們都挺不住，”矮人大叔道，“再等一會兒，我們就一起衝出去，至於你……”他伸手入懷翻了翻，拿出來一個東西，“用這個，回家吧。”
金迪伸手接過來，發現那是一塊爐石。
“定位是丹加洛克，”鐵山補充道，“等我們衝出去，你就用，相信對麵不會想起來封鎖傳送的。”
“可我……”
“你還是個孩子，金迪，”鐵山伸手按住了金迪的頭頂，“希望在你們身上，而我們這些老人要做的，就是為了你們開辟前進的道路。”
“上尉！彈藥打光了！”
“好！”鐵山放下手，在旁邊撿起了自己的戰錘，“推倒掩體，我們衝！”
然後，他把戰錘扛在了肩膀上，大踏步地走向了洞口，高舉起戰錘。
“為了卡茲莫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