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痛打落水狗
至少在霍森看來，楚紹是狗仗人勢。
實際上，楚紹這會兒確實沒有把這些人，應該說所有人放在眼裏，整個人靈魂出竅一樣被現場的氣氛牽著鼻子走，他笑不出來，而麵對媒體的肆意挑逗，他也怒不起來，從頭到尾都是這張冰塊兒臉。
與他相對的，站在陳莎莉的右邊的皮特卻從頭到尾都掛著很官方的微笑，這幾年在商場上的曆練，已經讓他很有商場精英的架勢了，舉手投足間全是自信而張揚的驕傲。
在楚紹和皮特一左一右的攙扶下，陳莎莉每每都深度地微笑著。她能來，還專門叫了這麽多媒體界的朋友，就是來給楚紹撐場麵的。這一點，宏宇集團的高層都明白，但是媒體界就不同了，他們所幹的行當就是怕無風掀不起浪。
他們當中很多在剛收到邀請函的時候，還以為她的目的是不滿小輩兒們的決定而讓他們痛打落水狗，可是，看到陳莎莉由始至終地牽著楚紹的手，向老母雞護著小雞一樣給他提氣，就知道他們原來想錯了。
記者們有些失落，但是不管怎麽說，被前家德資企業DM集團掃地出門的喪家之犬楚紹被著名跨國公司宏宇集團高調收容，這本身就是大賣點了，哪怕是能拍上幾張和美的照片都能湊一整版了。所有大部分人還是安安分分地該拍的拍，該照的照。
然，也不是所有記者朋友都甘心這晚宴就這樣平和地畫上句號，甘願做低眉順眼的嘉賓。
其中，有一個留著小胡子戴金邊眼鏡的男子，在暗地裏蟄伏了整整一晚上，也觀察了宏宇集團各位高層整整一晚上，他發現從前與皮特形影不離的總裁特助霍森竟然沒往大廳中央的那桌子上湊邊兒。而其他人也很少有向前恭祝楚紹的，所以，大家很不大願意買他的賬！
“楚總監，先向你道喜了，這麽快就找好下家的。”
那小子邪肆地笑著，一看就是來者不善。
“多謝！”很巧妙地四兩撥千斤，幹銷售這麽些年，跟各種各色的人打交道慣了，楚紹很知道怎麽盡量回避一些問題。
Aimee碰了碰安貝妮的胳膊，“他怎麽來了？呦嗬，看來SAM有麻煩了！”
安貝妮順著Aimee看過去，“誰？”
“南山網的記者侯錚，人稱厚不住！凡事被他盯上的人，準惹一身騷。”
“是嗎！”安貝妮潛意識裏對楚紹投去一記同情的目光。
真的很巧，楚紹恰恰向她這邊兒看過來，他的目光沒有要追逐誰吧，隻是隨性地一瞥，卻恰恰看到安貝妮伸著脖子瞪著兩隻無辜的大眼盯著他看呢。
又是她！
想到下午在電梯間裏的情形，這會兒準是在看他笑話呢，楚紹有些發狠地瞪了她一眼。
安貝妮見他投來的目光不善，心虛地稍微偏了偏頭。
“就算我們是非專業人士，也知道，幹銷售這一行最大的忌諱是什麽？我比較感興趣的是，楚總監用什麽招數在這麽短期的時間內讓卓總裁對您這麽信賴有加呢？”這個侯錚果然犀利，兩句話就把到了楚紹的命門上。
這是在罵他信譽掃地，人品不佳呢，傻子都能聽得出來。
楚紹的冰塊兒臉稍微觸動了一下，微微眯起地眼睛裏透著道寒光，但是那個侯錚見識的場麵和人物多了去了，現在巴不得楚紹這時候跳起來跟他撕扯起來，那才叫有爆點。
霍森鬱悶了一晚上，沒想到末了竟有好戲看了，頓時來了精神，嘴角勾出一個弧度。
“嗬嗬！”還沒等楚紹回嘴，皮特先笑了，“侯大記者這是拐著彎兒罵我卓一航眼睛瞎了嗎？我們宏宇集團啟用楚紹先生，自然有我們宏宇集團的道理，我想這事兒礙不著誰吧！”
陳莎莉眉角舒了舒，雖然皮特從沒向她抱怨過什麽，但她知道，他對楚紹進公司做這個銷售總監很有意見，就算他沒有意見，那個霍森指定沒少在他耳根子底下念吧，這時候皮特沒有由著原來愛憎分明的性子來落井下石，也沒有袖手旁邊，而是站出來為他解圍，令她這個足不出戶的老人刮目相看了。
她的小兒子真的長大了！
侯錚這種人是不會輕易罷休的，而且，他是那種極為有職業素養的記者，不會為采訪對象的任何言辭動怒或者動情，也不會因為對方的身份顯赫而畏縮，越是大有來頭的人跟他較勁，他的新聞就越好賣。
“卓總裁，或許你有你的理由和出發點，可門外漢都知道聘請楚先生這種有前科的市場總監去開拓對外的門戶是有風險的，你的員工會看不明白嗎？哦，對了，聽說您和楚先生從小就認識，你這樣任人唯親有沒有想過他們的感受呢？”侯錚壞笑著，不厚道地等著皮特發飆，上來撕咬他，那麽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整個宴會廳的氣氛都躁動起來了，很多內部外部的人都等著看好戲。
“這人好有種啊！明擺著讓總裁下不來太嘛！”安貝妮把自己歸到了看熱鬧的那一撥去了。
Aimee狠狠地掐了她一把，“人多嘴雜，別亂說話！”
哦，哦，對的，職場本來就到處充斥著宮心計！她不是剛剛被謝曉擺了一道嗎？想起休息室那一車水果，安貝妮又不自覺擺起了苦瓜臉。
在旁邊一直默不作聲、冷眼旁觀的霍森一看侯錚這杆槍指向了皮特，就首先坐不住了，不動聲色地向他對麵桌子上的記者朋友會意地點點頭，那邊收到指令，馬上向主席台圍攻了上去。
“楚先生，聽說您前妻捉奸在床你們才離得婚，您是因為失業一時煩悶去玩女人的呢？還是感情和身體雙向出軌呢？如果和那位神秘女士是真心相愛，是不是好事兒將近了？什麽時候請大家喝喜酒呢？”
好吧，這位似乎比那“厚不住”更狠。隻是從公事轉移到了他餓私事，把皮特解套了。
這一問，導致整個大廳都要沸騰了，很多記者都受到了鼓舞。
“聽說您前妻是淨身出戶？你到底有什麽高招，能讓女人為你犯的錯買單？”
“楚先生，聽說您前妻跟宏宇集團的對手公司DM集團的銷售經理杜維嶺曖昧不清，是她劈腿在前，還是您出軌在先呢？關於這件事兒，您不想借此機會向外界澄清一下嗎？”……
安貝妮終於見識到什麽叫痛打落水狗了。